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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蛮最终还是选了一匹淡粉色金丝梅花花纹的丝绸,然后在老板娘帮助下量了尺寸,宋廷付了定金,老板娘说过几日裁缝将衣裳做好,就可以过来取。
从绸布店出来后,突闻一阵唱曲声,宋廷便携着小蛮走进了这家勾栏,小蛮有些不太好意思,脸泛羞红,毕竟勾栏里看客大多是男客,台上表演的大多数则是妓女,虽说这些妓女都是卖艺不卖身,但是初到这种场合,她还是略感浑身不自在。
只听得台上咿呀呀地唱着曲儿,都是吴侬一带的当地曲子,唱完,台下叫几声好,也有不满意的,也有人扔赏钱。然后又上来几个穿红着绿的姑娘,甚至有一个姿色已经相当不错,只是眉角眼梢,风尘韵味十足,开口便软绵绵地唱道:“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解罗裳,盈盈背立银釭,却道你但先睡。”唱的却是一首柳词,宫调,调微低,不算好听。
听一会儿,宋廷略感到失望,毕竟这里小小县城,比不上扬州城这般繁华,要遇到几个嗓音好的,还真是不容易。又听了一阵,略感索然无味,随意赏了那些姑娘一些碎银子,便起身携着小蛮走了。旁座不少认得他的人都对他抱拳行礼,他站起身时,也分明望见台上唱柳词的那位风尘女子,眼角闪过一抹淡淡的失落。
“姑爷,我们回去吧!小蛮给您做红烧鱼。上次您跟我说的掌握火候……我想我学会了。还有就是,加点儿酱油、姜丝、葱花……嗯,您说要是有辣椒就好了……咦,辣椒是什么东西啊?”从勾栏出来,小蛮显得很欢喜,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走到县衙门口,忽见一条老狗伸着舌头,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两人面前。那条老狗两眼痴呆,行步迟缓,脖颈上一条铁链,铁链那头,由一个神情粗犷的汉子牵着,那汉子穿一身捕快服,宋廷见到这人,便笑问:“曹捕头这是要上哪儿去呢?”
“正找您呀!”曹彬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交到宋廷手里,道:“驿站送来您的家书。”
“哦?”宋廷接过信来,拆开一看,看完后脸色就变了,两手微颤,跟小蛮道:“不好,家里出事了。”
小蛮一听,心也慌了。
…
驿站,随着一阵紧急的拍门声,那驿丞匆匆忙忙跑出来,一见来人,立马笑脸相问:“哦,原来是宋师爷,宋师爷这是?”
“我有急事,要一匹快马。”
“是是是,我这就去办。”
永泰县方方面面的大小官吏,宋廷早就已经结识了,驿站里有几匹好马,他也不是今日才知道,遂过来借马。这段时间,曹彬教会了他骑马的要领,学了两日,他已会骑马了。
很快驿丞牵来一匹枣红马,看着确有几分神骏之姿,宋廷微一抱拳后,跨上马背,“啪”一声将鞭一抽,马儿飞奔起来,一人一骑望扬州城疾驰而去……
第40章 一封家书变故生(2)()
宋廷从永泰回到家时天已擦黑,他将枣红马拴在马桩,扔下那条三尺来长的马鞭,然后怀着沉重的心情流星阔步地迈进了家门。
进了门一看,院里没有像往日那样挂起红灯,偌大的整个院子,只有寥寥几点星光在西厢房附近闪烁,其它地方都没有掌灯。如果换作往日这个时辰,李伯早在走廊各处挂上了大红灯笼,宋府上下早就满堂红亮,今日却不知这是怎么了,居然没人掌灯……难道……李伯出事了?
他心中一紧,那封家信只有六个字“家中出事,速回”,看这字迹,也不像是赵元贞写的,倒像是幽剑写的,难道说……元贞也出事了?
想到此处,他已是呼吸急促、内心大震,脚步凌乱地奔向寥寥星光的西厢房,嘭一声撞开房门,房里却只有两个人:赵元贞和幽剑。
见赵元贞好端端的,不像有事,他绷紧的神经放松了许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疾步走过来将她搂进怀里……
在宋廷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赵元贞面色惶恐,腾地站起身,目光惊恐地盯着推开的门……而后见到是自家相公进来,顿时脸色转为惊喜,秋水似的眼眸骤然一亮。
宋廷搂抱着她,她将一双柔荑紧紧扣住他后颈,温温软软的娇躯紧紧地贴近他腰腹,她微微扬起头来,看着自家相公,美得醉人的脸庞里含着喜色,眼眸中蕴着莹莹的柔光,惊喜地喊了一声:“相公!”
“贞儿……”熬过了大半月的思念,宋廷总算是见到了自己的妻子,心中只觉快活,搂住她满心欢喜地呼唤。
赵元贞抱着自己的良人,眉间的忧色化开了大半,将玉颔枕在宋廷的肩膀,朝着他耳边柔声说道:“妾身好担心你。”
看着两人搂搂抱抱完全将别人熟视无睹的样子,一旁站着的幽剑终于忍不住装作重重地咳一声,幽幽地低哝了一句说什么。
宋廷这才松开了手,又仔仔细细地端凝了赵元贞两眼,看她确实没有任何受伤中毒的迹象,已然将悬着的心放下大半,这才向幽剑问道:“这么急急忙忙地召我回来,家中到底出了何事?”
幽剑看了宋廷一眼,脸上神色颇为复杂,轻轻叹了口气,才跟宋廷说道:“公主是因为担心你,怕你被人伤害,才将你叫回来的。”
宋廷不明白她话中意思,又知她一直都是冷模冷样,就将脸转了过来,凝视着赵元贞问道:“家中到底出了何事?”
赵元贞在房中慢慢走了两步,来到花雕梨木茶桌旁,用青花瓷杯给宋廷倒了一杯茶,递上来之后,才将昨晚发生之事娓娓道来。
事情发生在昨晚四更,大家正睡得昏沉、沉醉梦乡的时分,家里突然闯进来四个黑衣强盗,强盗们是偷偷翻墙进来的,一进院里,就被起来解手的李伯无意中撞见了。
其中两名强盗二话不说,举刀一劈,其中一刀就将李伯的半只耳朵砍了下来,李伯握着耳朵凄惨大叫,另一刀划过他的脸,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刀口子,从耳垂直至颌下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另外两名强盗冲进东厢房,一脚踹开一间房间的房门,听到里面是女子的尖叫声,擦了火石一看,瞧见了青竹的模样儿,顿时见色起意,提刀进来,想非礼于她。
这时,幽剑听得两声惨叫,连忙掠身赶了过去,先将青竹房间里的两个强盗一剑一个刺死了,后又在西厢房赵元贞房间门口,找到了剩下的两名强盗,一剑下去,刺死一个……
“相公,真是太可怕了。”赵元贞拍了拍胸口,眼里露出一丝害怕,旋即又将宋廷的手紧紧握着,双眸露出忧惧之色,说道:“相公,我担心这四个强人的目标是你,如果他们是受人指使来伤害你的,怕也会找到你那儿去。我叫你回来,是想和你商议出个法子,眼下这种局面,是不是应该报官呢?”
“报官?”宋廷踱着步子,思考起来,报官的话,官府会派人过来查,到时候府内上下都要被搞得鸡犬不宁,更何况府中藏着的女眷恐怕要遭更多人贪图惦记……想到这些,他摇了摇头。
见赵元贞满脸忧惧的模样儿,宋廷扶着她柔肩来到床边坐下来,转过脸来,向幽剑问道:“不是说家里来了四个强盗,你已经杀死三个,还有一个人呢?”
幽剑早知他会这么问,淡淡应答道:“还有一个关在柴房,我问过话了,可他什么都不肯说,逼他也没用。你要审的话,我陪你去……”
“嗯。”宋廷将头轻轻点了点后,又想起来问李伯、青竹的情况,得知李伯被削了半只耳朵后,送到了皇甫医馆由皇甫阳明老先生亲手处理伤口,脸上止了血,性命之忧倒无,但是痊愈后脸上留下疤痕是难免的。至于青竹……她早先曾遭强人所掳,在脸上划了几道疤痕,多亏了一位少年英雄相救,才总算保全了身子,这次又被强盗这么恐吓,有了前次的心理阴影,她当时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事后发起了高烧,整个人变得痴痴呆呆的,也被安置在皇甫医馆诊治。
当得知没有人有生命危险、也没有人被凌辱,宋廷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可毕竟蒙受这样的羞辱,任谁心里都会升起一股复仇的情绪来。他亦然,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条线,如果没有碰到那条线,可以一笑而过,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一旦碰到那条线,就算是死,也要和那人拼一拼。
摸了摸怀中从永泰市集胡商那儿淘到的龙鳞匕首,宋廷面色突然变得阴沉,走到幽剑跟前,低声说了一句:“走,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