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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的,陈默把头转向另一边儿……
就见一个老头儿眼带血丝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离自己面门只有三公分的距离,便吓了一跳,翻身坐了起来:“你……你干什么?”
“小家伙,睡得怎么样啊?”
老首长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问道。
“还……还可以……”
陈默据实以答,又问:“老人家,你是谁?”
老首长红着眼睛恶狠狠盯着他:“我?我是老棒槌啊!”
“老棒槌?”陈默迷糊了,没见人这么说自己的。
“老子好心把你整这儿来,听了你一晚上的呼噜声,你说老子是不是老棒槌?啊?特么的!还不能让人把你弄走!”
老首长忽然咆哮起来:“龟儿子,你特么好福气啊!老子给你当了一晚上陪护!哼哼!你特么真是好福气!”
“老人家,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在这里呢?噢!朱班副呢?”
“什么朱班副?”
“就是陪护我的朱副班长啊,二期士官……”
能记着自己的班副,倒也不坏!
老首长恨得牙痒痒,却忽然转念:这娃子也是可怜,何必吓唬他呢?让他蒙在鼓里,岂不是更好玩?
想到此处,老首长将脑袋缩了回去,道:“先不管那什么朱班长了,老子问你,你一直是这么睡觉的?”
“睡觉?睡觉还能怎么睡?躺床上就睡呗!”
“我是说,你那个睡觉的姿势!谁教你的?!!!”
“哈,你是说这样啊?”陈默说着,又伏下身,四肢撑着身体,屁股高高撅起,歪过脑袋问道。
老首长没好气道:“就是这个!”
陈默道:“没人教啊,从小就这么睡的!”
老首长眯着眼睛,沉吟道:“那,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体的问题?”
陈默道:“知道,体检的时候说我心率过缓,不过我们县里凑不齐征兵名额,就让我通过了……怎么了?”
心率过缓,脉搏强劲,这和给他把脉的情形一致,老首长脸色变得郑重起来:
“小娃子,你老实给我说,你到底还有什么问题?”
陈默有些惊惧,动了动唇,却未立刻回答。
老首长勉强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陈默认真地看了看老头儿,不知为何,竟没来由地生起一种信任来,坐在床上。
老首长寸头刚劲,两鬓雪白,国字脸透着方正和威严,这是他长期练功和戎马生涯的一种养成。
心底无私,堂堂正正。
发诸于眼,眼光就会开阔明亮。
现诸于面,面相就会红而圆润。
形诸于身,脊梁就能巍峨挺拔。
陈默在确认这个老头儿是可信的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苦着脸道:“老人家,我,我可能活不长……”
老首长问道:“这又是为什么?你的脉象虽然有些异常,但还没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啊?”
陈默黯然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个老中医讲的,说我活不过二十,本来我不相信,但是……”
“但是,你现在相信了?”
“是的,虽然体检没查出大问题,但我自己知道。我的血管里有一股气,涨得浑身都疼,最近疼得越来越厉害了,和他说的很像……”
“像什么?”老首长问道。
陈默顿了顿,缓缓说着,像是自语:“血气过旺,最后撑爆血管,七窍流血而亡!”
“你既然知道,怎么还入伍来呢?”
“老人家,我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哈,我打听过了,部队看病不要钱,我这个病,恐怕也只有部队能医了。”
老首长险些被他气乐了,但看到陈默那张淳朴的脸,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而只有淡淡的悲哀。
陈默的眼睛里,有恐惧,有担忧,但更多的却是希望。
他想活下来。
可是,他能活下来么?
老首长亲自把过脉,对陈默的情况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小小年纪,经脉受损,体内至少有半甲子的内家真气横冲直撞,最后不是经脉爆裂就是脑溢血,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内家真气……老首长又是暗自长叹。
现在这个时代,还有几个人知道这玩意儿?知道的,都把它当成梦寐以求的宝贝,但对陈默来说,却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要命的剑。
问题,就出在陈默的那个睡姿上!
然而,即便是看出了问题,老首长也束手无策。
“小默啊,我要说了,你可别激动!你这个情况,医学上也很难解答的……”
老首长定定看着陈默,惋惜地叹道:“你那种睡姿,其实是一种练功方法……”
“这就是练功么?我也觉得自己的力气比别的同龄人大一些……”陈默有些欣喜。
老首长又暗叹一声,道:
“是的,不仅如此,还是一种霸道的练功方法,否则,你年不及弱冠,哪能练出这么强的真气?”
陈默闻言,更是喜出望外:“真的么?”
“只是可惜,你练功的方法却是残缺不全的!”
老首长点了点头,叹道:
“真气在体内淤积,而不能形成周天回路,这才导致气血淤积,周身剧痛,你之所以偶尔昏迷,就是因为大脑承受不住血气的缘故啊!”
“啊!原来,真的是这样……”
陈默心情大起大落,虽然早知如此,却也很是失望。
“到如今,除非散功成为废人,否则……”
陈默苦笑道:“成为废人?什么程度的废人?”
老首长沉声道:“全身瘫痪!终身卧床!”
(本章完)
第3章 看的是人心()
特护病房伙食不错,营养丰富,陈默也跟着享了口福。
这家伙虽然小命儿朝不保夕,胃口却是极好,风卷残云地将自己那份儿吃光了,老首长才刚动筷子。
老首长无奈,又给他叫了一份儿。
这回,陈默不敢吃太快了,免得给老人家添麻烦。
而且,听着送饭菜的护士叫老头子“首长”,陈默有点犯嘀咕。
“不会真是什么大领导吧?这下糟了!可别东窗事发,部队待不下去了!”
老首长没有摆架子,陈默也故意不去提这茬儿,傻子才会提呢。
对陈默,虽才认识不久,老首长却有些喜欢上了。
娃子不高不矮,一米七五,略显胖墩,但却结实,长得不俊,也不难看,面庞黝黑,为人憨厚——呃,憨傻,但让人放心。
笨是笨了点,没有眼色,不会来事,连端茶倒水都不主动,还得提醒,但他本性纯良,就如一块璞玉——当然,是一块坏了的璞玉。
这样的娃子,如果在自己手下,稍加调教,就是一个好兵。
老首长眼里的好兵孬兵,可不看他文化素质有多高,也不看他有多灵性,更不会去看他的出身来历,他看的是人心。
按说,陈默隐情不报,假公济私,搭部队的顺风车看病,无疑会给单位造成负担,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笨。
老首长就喜欢笨一点的兵。
饭后,陈默向老首长请辞,老首长却让他多留院观察一天,陈默不敢反对,便先出来,去找朱班副。
朱班副——朱英辉,一早起来就很不爽。
在楼道椅子上躺了一晚,早起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下去吃了四个包子两根油条喝了一碗豆浆。
给病号带饭是陪护的职责,本该给陈默带一份儿的,但他硬是搞忘了。
“麻蛋!一个新兵蛋子,居然让老子伺候!”
等他回来时,就见陈默精神奕奕地从特护病房出来,一脸憨笑地向他打招呼:“班副,早!”
“陈默!走吧,回团里去!”朱班长撇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陈默却将他拉住:“不行哩!里面那位老人家让我留院观察一天的!”
“嗯?老人家?什么老人家?”
朱班副回过头来,冷笑道:
“陈默,看不出来啊,你平常老老实实,抱大腿跑得快得很啊?别是昨晚侍寝了?哈哈,有的人就喜欢这个调调,你这小白脸可真是生对了!”
这话可就有点不清不楚了,饶是陈默好脾气,也是为之惊愕。
“班副,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不这么说,那应该怎么说?你一个小兵,不是卖屁股,人家会管你?呵……这可真有意思,回去之后可得好好宣传宣传,让大家向你学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