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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烟笑道:“你就放我下来吧,你这一路背我也挺累的,况且现在已经入夜了,你也不可能就这么把我给背回去,还是先把我放下来吧,找个隐蔽的地方升起火来凑合一夜,待明日再走吧。”
陆绩点头沉思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道:“也好。”
…………
就在陆绩和秦非烟在树林中徘徊的时候,距离这边数里外,位于下山大道旁地一处山岭间,有些事情,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
荒山野岭,渺无人烟,放眼望去,目力所及的地方,都被黑色的树林笼罩着,月光从树隙间洒下朦胧而阴森的光,树林中有火光燃烧着的,是一处破旧的山神庙。
七名商旅装扮的人,正在这庙里歇脚。
这是七名男子,身材皆是高大威猛,虽然身着商旅衣服,却浑身都是痞气,丝毫没有商人的圆滑气息。其中一人正坐在火堆前烤火,他的身材要远比其他六人还要高出许多,皮肤大概是因为晒了太多太阳,变得黝黑,脸上大大小小的刀疤有五六处,这些疤痕还往他的身上延伸,头上拿一条束带绑着头发,但因头发也太过狂乱,他蹲在那儿,便如同踞伏的巨兽,谁都能感受到这人身上的凶戾气息。
剩下的几人散布在山神庙四周,放风的放风,打盹的打盹,唯有一名二十六七岁的灰衣青年斜靠在那名大汉身后的干草堆上,双眼空洞的望着残破的庙顶,他的右臂上绑着一条绷带,绷带上还印着丝丝未干的血迹。
火堆之上,一锅野菜粥已经快要熟了,那名汉子又往火堆中添了一把干草,随手揪了一根草芯叼在嘴里,用沙哑地声音冲身后的青年说道:“阿灿,过来喝粥。”
那名叫阿灿的青年恍若没有听见一样,只是仰着头望着夜空一阵出神,脸上充满了颓色,没有一丝生气可言。
汉子扭头看了看那名萎靡的青年,脸上逐渐浮现出了几分怒色,起身走到那名青年的身边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恨铁不成钢地吼道:“我去你的,跟条短腿狗似的,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瞅你这娘们儿唧唧的样!”
其他几个人被大汉这一吼引得纷纷侧目,可是他们都深知这名大汉的性格和脾气,都不敢插嘴劝说,只好又扭回头去各干各的了。
大汉这一脚踹的不轻,那名叫阿灿青年被踹了一脚,顿时疼得开始龇起了牙来,嘴唇不停地在打架,眼眶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那两行清泪,顺着他的脸庞滑了下来。
他狠狠地一锤地面,懊悔地抽泣道:“我不想杀人的!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大家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老蟒他们也不会死,都怪我!”
第七十八章 荒郊野庙()
“瘪犊子,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那汉子怒气更胜,一把就揪起了阿灿的衣领,他身材不是一般的魁梧高大,提着阿灿就跟提着小鸡似的,他把阿灿提到脸前说道:“俺们这些人费劲心思把你从长安救出来,是图你的钱财还是图你的富贵身份,俺们把你当兄弟,你他娘的就这么不争气?”
那名青年垂头抽泣,沉默不语。
汉子一把将他甩回了草堆上,黑着脸道:“你不就杀了他三贤庄几个龟孙嘛,至于成这样?你给我记住,你现在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了,是他妈出来跑江湖的滚刀肉!手里添几条人命是在所难免的,你以为游侠儿那么好当呢?”
“可是……要不是我鲁莽,老蟒他们也不会死在那儿。”阿灿低头说道。
那汉子神色一滞,一时之间有些语塞,过了半晌,他才叹了一口气说道:“阿灿,这不怪你,是我所识非人,我原本以为那岑家三兄弟是侠肝义胆的好汉,这才带着你和众兄弟去投靠他们,没想到他们不仅是鼠胆之徒,更不讲江湖道义,竟要拿你去见官,就算当时你不动手,我和老蟒也绝不会让他们碰你一根汗毛的。”
“伍大哥,我为了自己苟活,杀了人不说,还搭上了四位兄弟的性命,我……”
阿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汉子扬手打断了,那汉子一脸正色道:“阿灿,处处算计人命得失那是将军干的事儿,江湖人心里那杆秤砣不是值不值得,而是一份江湖情义,你当年在长安救我们兄弟几人,我们结下了这份情,现在我们保你出来,就算豁出去再多,那也是值得的,你说你一直仰慕绿林侠士之风,这就是……”
阿灿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来话了,眼眶又有些湿润,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所追寻的东西,竟然会以这么残酷的形式呈现在他面前。
那名汉子咬牙气愤道:“只是那岑家三条犬实在可恨,如此不讲江湖道义,竟然还有脸面学单前辈给自己的庄子起名叫‘三贤庄’,也不怕江湖同道们耻笑!此仇不报,我伍雄誓不为人!”
听到伍雄这一般豪言壮语,那名叫阿灿的青年也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眼神之间也恢复了些许生气,不似刚才那般的颓萎了。
“来……兄弟们吃粥,都快糊了!”伍雄一挥巴掌道。
夜深林静,偶尔有鸟儿的声音传来,或是林间不知名的动物沙沙走过,将这安静渲染得更为深邃。
就在几人吸吸溜溜喝着菜粥的时候,一个声音从破庙的另一侧传来,一名汉子反应很快,从火堆边一个腾身就翻到了窗户边,然后探头小心地张望了一下,发现是一个青年男子正搀扶着一个女子朝庙这边走了过来,两个人浑身邋里邋遢的,身上都沾了不少泥土,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大哥,是对儿年轻夫妻,像是造了难的样子。”那名汉子低声说道。
其实那名汉子想得倒也不错,毕竟在这个年代,搀扶已经算是一种亲密地举动了,况且两个人深更半夜的还在野外,这难免会让人觉得是夫妻。
当然了,来得正是陆绩和秦非烟,夜间本就很难生火,而且他们这一落水,身上生火用的火石都用不成了,这一路走来,唯见这个山神庙还闪着火光,不管怎么样,现在先把身子烤干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第二天非得生病不可。
伍雄坐在火焰旁低声交待道:“你们把兵器先藏起来,不要露馅,阿灿,他们来了以后就交给你了,我们这些粗人嘴笨,没你会说……”
阿灿轻轻点了点头,其他人的动作也是十分迅速,不过片刻,就将自己手边的兵器全部都藏在了干草堆中,用干草全部覆盖了起来。
“嘎吱”一声,陆绩轻轻推开了木门。
众人一片愕然,陆绩本已准备张开的嘴也说不出话来了,这群人的装扮委实奇怪的很,明明一个个都是腰粗膀圆的大汉,但却都是商人打扮,人的气质是经过时间淬炼出来的,他们身上的那股煞气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怎么装扮也掩饰不下去的。而这群汉子愕然的却是秦非烟的容颜,虽然现在她的头发湿湿都都打成了好几个卷,原本一身洁白的衣服也沾上了各种泥土,在树林里游荡了半天,甚至划出了不少口子,可绕是如此邋遢的形象,可她的气质和容颜却依然是那么超凡脱俗。
看到这些人的眼睛似乎都长在了秦非烟的身上一样,陆绩原本搀着秦非烟胳膊的手,径直滑到了秦非烟的腰间,然后把她轻轻往怀里搂了搂道:“诸位大哥,我和我娘子在双鸾峰游玩,不甚落水,现在和家里人走散了,我娘子也受了些伤,不知可否在此烤片刻的火,待府上的家丁和侍卫寻来,我们便走。”
其实从一进门,陆绩和秦非烟就已经看出了不对劲,可是此时若是扭头便走那反倒会引起这些人的警惕,不如装一装傻,表现的自然一些来的安全。而且陆绩话里也透露出了附近有家卫在寻找自己,想必是可以给这些人一个警示的。
秦非烟俏脸微微一红,虽然隔着衣服,但她却感到自己的腰间一阵滚烫,她很清楚这是陆绩在保护自己,但饶是如此,她的心里还是生起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那名叫阿灿的年轻人扭头看了看伍雄,见伍雄轻轻点了点头,这才起身冲陆绩笑道:“好,看你们身上湿得厉害,快先来火堆旁烤烤火吧。”
陆绩微微点头道了声谢,然后扶着秦非烟坐在了火堆旁,然后自己坐在了那名巨汉和秦非烟中间,这才拱手道:“多谢诸位收留,我的家人应该马上就能寻来了,必定不会多叨扰诸位的,倒是各位兄台为什么这副模样,大晚上露宿在这荒郊野外,兄台你还受了伤?”
其实这种时候,问要比不问表现的更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