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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啊,儿子没闯祸,但这件事您要是不帮忙,我豁出命去,也要闯一闯祸了!”
蒋国公府,西园内院。
吴芸坐在堂前,眉头暗皱,似乎在想些什么,屈突仲翔就蹲在吴芸的腿前,一副泪眼婆娑的模样,再加上他天生就生的唇红齿白,看起来更显得十分乖巧,这也难怪丘神绩等人经常调笑他是“小玉郎”。
“仲翔,不是二娘不帮你,我身位一介女流,实在不便插手你爹的军务,那陆绩既然是无辜蒙冤,官府定然会查清楚此事,你爹也会秉公办理,你就不要担心了。”
屈突仲翔心中一紧,他其实早就想到二娘生性谨慎,从不插手他爹的政事军事,可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无论如何他都得再劝劝试试,只得道:“娘,周宪那群人既然敢嫁祸陆绩,那定然是做足了证据、打通了关系的,况且现在人在他们手里,他们若是屈打成招或者直接定罪,那可就来不及了,我知道娘你从不干预爹的政事,可儿子是为了救人啊,不是做什么坏事,娘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吴芸轻轻叹了一口,摸了摸屈突仲翔的头,屈突仲翔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从他三岁的时候自己就开始带着他,他亲生母亲去世的早,吴芸多年以来也没有子嗣,真的就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抚养,现在怎么忍心拒绝他。
“他究竟是什么人?你平日里好像从没有和哪个平民有交情,怎么对他倒这么上心?”
屈突仲翔脸上一红,他可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害怕丘神绩的威逼才来求情,只得挠了挠头道:“这……这陆绩就是前几日在百花坊留下三连绝令、螃蟹咏的人,我救他是……是因为我敬佩他的才华,他只是因为得罪长孙孝政就被安了这么大的罪名,实在太让人生气了。”
话一说完,屈突仲翔的脸更红了,他一个整日里游手好闲的权贵子弟,仰慕才华?这恐怕是这辈子说的最荒谬的谎话了。
可是母亲对于儿子的信任总是无理由的,她们最了解自己的儿子,却也最容易被自己的儿子蒙蔽…………
吴芸欣慰的点了点头,摸着屈突仲翔的脑袋道:“你能不像之前那样玩闹最好,多和这样的人接触接触,这样你爹也能少骂你几句,下回就不用再找二娘出马了。”
屈突仲翔眼睛一亮,喜道:“这么说娘是答应我了!”
“你呀……二娘答应了,只要你不胡闹,二娘什么事都答应你。”吴芸笑着拍了拍屈突仲翔。
屈突仲翔眼圈慢慢有些红肿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他这是发自真心的,他从一出生就没有见过自己的亲娘,从小就是被吴芸抚养长大的,吴芸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向来都是有求必应,虽然吴芸是出身自青楼,可对他而言,吴芸就是他的母亲。
“百花坊……”吴芸轻喃道,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对,说起来百花坊也是咱家的产业,也算和他有一段渊源。”屈突仲翔点头道。
吴芸笑了笑,轻轻拢了拢头发吟道:“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就是他写的诗吗?洛阳可很久没出现过这样的才子了,仲翔,你可莫要成为他说的这种人哦……”
屈突仲翔一脸尴尬,要是真的这么形容自己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娘啊,你打算怎么去求我爹干预此事?我爹那个老顽固我最清楚了,他平日里忙的从来不会过问这些事情,你有什么法子吗?我也好帮你参详参详。”屈突仲翔盘腿问道。
吴芸眉毛微蹙,沉思了片刻,神情黯然道:“我十七岁时,家中贫苦,兄长家的独子吴田感染风寒久治不愈,我爹为了救家中的独苗,就把我偷偷捆起来卖到了城里的青楼,换钱买药……”说到这儿,吴芸似是想起了当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眼中泛起了泪花,声音也开始哽咽了起来。
“娘,孩儿不孝,让你……”屈突仲翔心里也很难受,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能紧紧握住了吴芸的手。
“无妨,无妨。”吴芸抹了抹眼泪,继续道:“这些年我怨恨我爹,怨恨我哥,从来没有回过家,在街上只要看到熟识的乡亲,我就匆匆避开,每次都怕他们知道我那几年的肮脏事,可是我还有一个姐姐,她过得也不好,她为一个负心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孩子,早早就被我爹给扫地出门了,我记得那个孩子恰巧也姓陆,我走的时候他才一岁多,还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姐姐一直唤他‘三郎’,现在也该二十二、三岁了,跟你说的那陆绩年纪倒是相仿,我或许能借此做做文章。”
屈突仲翔思忖了片刻,复又担心道:“可是娘,爹只要一审就露馅了,他万一要是怪罪你怎么办?”
吴芸笑了,摸着屈突仲翔的脑袋道:“傻孩子,那陆绩倘若真的无罪的话,他只要能见到将军就行了,你爹自会为他做主,至于是不是我那侄儿,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屈突仲翔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第二十九章 全凭演技()
天色已暗,蒋国公府的书房已经掌起了夜灯,将整个书房照得通亮。
屈突寿正俯在按案前批阅公文,他是忠武将军兼河南府的折冲校尉,可以说在洛阳这个地界,除了他爹是洛州都督外,他已经算是武将里的头号人物了,而且屈突通年岁已大,很多军务处理起来已经力不从心,所以大部分的军务都被推到了屈突寿这里。
就在他聚精会神办公的时候,一个丫鬟连门都没顾得上敲,慌慌张张的就闯了进来禀报道:“将军,将军,可不得了了。”
屈突寿一愣,不悦道:“你还懂不懂规矩,何事如此惊慌?”
丫鬟吓得一哆嗦,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忙退后几步道:“夫人,夫人突然躺在床上痛哭,饭也不吃,谁也不理,就连少爷去了也无济于事,将军你快去看看呀。”
“什么!”屈突寿大吃一惊,忙放下了手中的珠笔,起身便夺门而出。
吴芸是他在百花坊一眼就相中的女子,也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自从自己的原配妻子因病过世后,他就一直没有再娶,直到在百花坊遇到了这个如芙蓉一般的女人,她不仅有着美貌的外表,更有着一颗温柔的心,自从把她娶进了府中,她对上孝顺父母对下照顾孤儿,温柔贤淑得到了全家人的认可和喜爱,两个人更是相濡以沫,尽管吴芸没能为他育得一儿半女,但屈突寿也没再纳过姬妾。
相濡以沫的妻子无端失态痛哭,这让他怎么能不焦心。
屈突寿快步走进屋门,只见吴芸发髻蓬松,泪流满面,窝在床上什么话也不说,一直在不停地抽泣,旁边屈突仲翔和丫鬟急的团团转,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夫人,夫人这是怎么了?”屈突寿急切的抢到吴芸身边问道。
吴芸一见屈突寿,原本小声的抽泣突然变成了呜呜大哭,但似乎又怕屈突寿看见一样,刚哭出声就连忙把头窝进了角落里,拿枕头掩着面,不欲让他看到。
屈突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叫了吴芸几声她都不回复。
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地让人给我送绿豆汤吗?
屈突寿站起身来背手踱了几步,猛然抬头看见了在一旁哭丧着脸不说话的屈突仲翔,心中立生一计。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说!你是不是又惹你二娘不高兴了!”屈突寿立刻扬起了蒲扇般大的巴掌,一巴掌就扇在了屈突仲翔的手臂上,边扇边喝骂道:“我让你这个小兔崽子不听话,处处惹是生非,看老子不抽死你!”
我靠,这是抽什么风!
屈突仲翔一下子就被扇懵了,吃痛之下连忙躲闪,屈突寿就跟老鹰逮小鸡一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追在屈突仲翔的身后拿巴掌打他,边打还边大声叫骂。
吴芸急了,也顾不得再哭了,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挡在屈突仲翔面前,急道:“你莫再打他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呀,你就会欺负你儿子!”
母亲啊……
屈突寿赔笑了几声,赶忙上前扶住吴芸,为她擦拭掉了眼角的泪花,轻声道:“夫人啊,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这小兔崽子惹你生气,难道还是我惹你生气了呀。”
屈突仲翔此时也明白过来了,揉着被拍麻了的肩膀一阵无语,好个老爹啊,套路都使在儿子身上了,还他妈真扇我啊。
“老爷,妾身……妾身实在没有什么,只是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