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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节度使不是新职,第一任为张说相公,但当时仅领灵州六万余府兵,后远东征漠河战争后,远东突厥威胁解除,安东大部大部兵马补充到安西安北,朔方战略地位下降,暂虚设两年。
三是兼关内道采访处置使,这即是军镇一体了,去岁辽阳郡王嗣子独孤心慈谏言阻止设置缘边十节度,今岁却由其嗣父先拔头筹。
四是圣人令独孤贞节度使带东宫六率赴任,此举让人遐思万分,圣人东巡封禅,太子监国,手中的东宫六率却被带走?
带着诸多狐疑,第二天四月二十日,留守的宋璟尚书带着众臣送走圣人,亦只送到灞桥。
圣人带着四大相公十万禁军还有诸多众臣离京了,第一站即是燕唐东都洛阳。
辽阳郡王府在送走圣人圣驾后一片忙碌。
独孤心慈郁闷的躺在廊下看着邱斌带人整理行囊,独孤贞郡王为鳏夫,行礼简单,用不上其帮忙。
“汝怎地不去与郡王整理行装?”纳兰妃雅也从升平坊过来送行辽阳郡王上任。
“让某说衣衫带两身即是了,其偏要带上两马车书卷,让其自己整理即是了”独孤心慈没心没肺的说道。
“圣人怎地突然迁郡王为朔方节度?”
“是贬出京好不?到那个风沙漫天的地方有什么好?”独孤心慈言不由衷的说道,从一尚书右仆射闲职到一方重镇诸侯,就目前燕唐形势看,辽阳郡王的权柄仅次于安西的薛神骑了。
“什么贬不贬的,雨露雷霆皆是君恩,朝廷差事某等尽心即是”辽阳郡王独孤贞出来呵斥道。
“汝此次出京至少一年不能回京,某会想念汝的”独孤心慈敷衍说道。
“某离京后汝好自为之,小雅帮忙看着点,别让其由着性子来”独孤郡王嘱咐道。
纳兰女帝点头,独孤心慈摇摇头问道“不吃了午饭再走?”
“不用了,某需去太子六率驻营,明早即出发”
“好吧,明日某去送送汝”
“明日武举开试,汝就呆在长安好好看着,别出差池”
“好吧,过几日某去汝哪儿探亲”
“胡闹,汝一天下第一县明府怎能随意离开县域?”
“长安县的姚异不是说走就走了?”
“他那是胡闹,汝怎能跟着胡闹?”
“哟,这一朝权柄在握,脾气见长啊?”
“某走了,汝好好的看家”
独孤贞郡王看看周遭,带头出了郡王府,独孤心慈送其到长安西城墙金光门外,然后于嗣父拥抱一下,嘱咐邱斌与独孤佳好好照看。
“汝来一首诗句送别某吧?”独孤贞亦有些伤感了。
“长安送父朔方去,白发愁看泪眼枯。
惨惨城西阴雨天,此时有子不如无。”
独孤郡王拍拍嗣子的肩头“不要如此悲情?收汝为嗣子乃某之福分,有子若汝亦是某之骄傲,又不是生离死别,换一首欢快点的”
独孤心慈想想就又来了一首:
“缚虎手,悬河口,车如鸡栖马如狗。白纶巾,向烟尘,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衰兰送父城西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作雷颠,不论钱,谁问旗亭美酒斗十千?
酌大斗,更为寿,青鬓长青古无有。笑嫣然,舞翩然,当垆秦女十五语如弦。遗音能记秋风曲,事去千年犹恨促。揽流光,系扶桑,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
“哈哈,白纶巾,向烟尘,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衰兰送客城西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独孤郡王大笑上马扬鞭向西而去,太子六率在西边的昆明池边驻军,他们需去那儿聚集,明日即前往朔方。
独孤心慈在马车旁等郡王一行人不见踪影才上车回府。
“汝这诗句还真是别致”纳兰妃雅在车上笑道。
独孤心慈第一首诗句很心酸,此时有子不如无嘛?
第二首行路难的词却很有意思:徒手搏猛虎,辩口若河悬,车象鸡笼驰马如狗窜。头戴士子的白丝巾,却去追逐战场的烟尘。谁知某等这些人,是否来蓬篱草民间?道边衰兰泣落送父出京城,苍天有情也会衰老不忍把眼睁。谁管旗亭美酒一杯值万钱,
某要痛快淋漓倾酒坛。睡如雷鸣行如颠,只管将来,搬,搬,搬!倒大杯,满,满,满!为某等健康,干,干,干!鬓发常青古未有。转眼红颜变苍颜。汝看卖酒秦地女,嫣然一笑有多甜。翩翩起舞赛天仙,刚刚十五如花年,莺歌燕语如琴弦。还记得汉武帝遗音《秋风辞》,千年过去,至今犹恨人生短!抓住流逝光阴不松手,把太阳拴在扶桑颠。哎,无奈,忧愁袭来,一天一天长一天。
“笑嫣然,舞翩然,当垆秦女十五语如弦。汝的心情不是那么悲情啊?那寥寥几个胡姬汝还看成了秦女?”纳兰妃雅又嘲讽道,可不是?自己尚在情郎身边,情郎却去看当垆秦女,自然心中有气咯?
“有么?某怎未看见?某只是信口胡诌,汝怎地能当真?哎,今晚汝哪儿可有宾客?辽阳郡王府现今可没人了啊?是某去汝哪儿?还是汝干脆到某府中?”独孤心慈装傻充楞。
“什么某去汝哪儿?汝来某府中的?巫灵舞与萧箫还有伽罗均在某哪儿常驻呢?汝去晚宴倒可,但不能留宿。”
“好像某每次留宿像同居似的”独孤心慈嘀咕。
“汝说什么呢?什么留宿同居的难听死了”
“好好好,同寝好了吧?”
“恩?汝想与谁同寝?”
“当然是一位叫纳兰妃雅的小娘子咯,生则同衾死则同穴,比翼双飞那个胜神仙啦”独孤心慈怪腔怪调起来。
“汝这登徒子,真是某的冤家”纳兰女帝的心思融化开来,偷眼看外面杜莎莎还是在与大熊阿狗争辩什么,未理会车内状况,便顺势躺入情郎的怀抱。
“某昨日与她们说了组建娘子军之议,均纷纷赞成,巫灵舞,归海听雪,白枯梅,姬多情,裴楚舞,木婉清,还有独孤伽罗,萧箫,某等议定到时候抽签决定人选”
“姬多情亦决定参与?这个小娘子可不是善类”独孤心慈有些疑惑。
“管她的呢?少了她还有别人呢?”
“汝等中除了白枯梅还有伽罗都是术士,没强力武士可有些麻烦啊?”
“怕什么?某的武技也不错的哦?哎,不若某亦去武士组打擂如何?”
“嗨,费那么大劲作甚么?汝想证明比别的武士强,遇到武士不用术法即可了啊?”
“那倒是,都是汝,想出用什么擂台赛,弄的某等在台上像耍猴的?”
“啊?哪有如汝般漂亮的猴子?”
“还说?只有汝才是猢狲”
马车经过朱雀门前,那个巨大的擂台还在,上面有人在玩耍,下面摆了一溜投注的台案,夜雨楼可是出了五万贯的银钱才拍的此处使用权,还加上搭建擂台与维护的费用。
独孤心慈正摩挲着怀中纳兰女帝嫩如乳鸽的脸庞呢,有人拦住马车,独孤心慈恼怒的掀开帘幕一看,是礼部的人。
纳兰女帝脸红如血,嗔怒的施展掐拉揪几次才解恨。
礼部的人是宋璟尚书遣来请独孤心慈去议事的。
“看来中午得在礼部解决了,午后某早点去升平坊准备晚餐”独孤心慈郁闷的说道。
“汝有政事处置,某等去摘星楼点餐即可”
“好吧,那某先去了”
独孤心慈下了马车,跟随礼部的人入朱雀门去尚书省。
礼部议事厅里宋璟高座,还有吏部的王晙,户部的王丘,刑部的韦抗,兵部的萧嵩,工部的崔泰之,京兆府尹王志愔,唯一的相公中书侍郎宇文融,还有御史台大夫崔隐甫。
六部尚书均留下了,六部侍郎中除了即将出使突厥的兵部侍郎裴光庭均随圣人东巡封禅去了。
这即是留守长安的整套权力班子,独孤心慈进来与众人见礼,宋璟王志愔与宇文融三人常年板着脸,此刻仅点点头外,余者均嘻嘻哈哈不见外,吏部的王晙资历仅在宋璟尚书下,却一把拉住独孤心慈,让其在身边落座。
“嘿,宋尚书这是召集留守失意人事聚会啊?等会管饭么?”独孤心慈与王晙尚书嘀咕。
“说什么呢?礼部的餐食有什么好吃的?某等等会到工部去吃,六部中他们的廊下食最好”王晙也笑道。
“王晙尚书是说某的工部最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