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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彻底断绝;除非从军戍边;以军功起家;但程咬金不愿意;他宁愿在东阿做个土豪;也不愿受关陇人的驱使为关陇人卖命。他和秦琼是世交;两家都是齐州贵族;祖辈们在官场上互相帮助;交情一直不错;到了他们这一代;却走了截然相反的两条路;一个是地方土豪;一个是卫府军官;一个混迹黑白两道;一个则成了剿贼急先锋。
如果李风云没有杀到济北;没有包围东阿;没有杀到程知节的家门口;危及到程知节的身家性命;迫使他不得不拉起乡团保卫家园;保护自己的财产;他是绝无可能与秦琼走到一起。
秦琼把程知节的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这种自私自利的地方土豪他这两年见得多了;嘴皮子一个比一个利索;保家卫国杀敌建功的口号一个比一个喊得响;但到了战场上;出工不出力;打仗剿贼冲锋陷阵根本不行;不过滥竽充数、浑水摸鱼、趁火打劫却一个比一个在行;所以秦琼根本不指望程知节;只希望他在关键时刻不拖自己的“后腿”就行了。
秦琼冷冰冰地望着程知节;沉吟稍许;冷声问道;“某请你查找反贼裴长子、石子河的下落;你可曾找到?”
程知节不假思索的一摊手;“找不到;谁知道他们跑哪去了?”
“找不到?”秦琼厉声质问;“你和他们一起贩私盐;一起杀人越货;一起违法乱纪;一起歃血为盟做兄弟;现在竟敢对某说你找不到他们……”秦琼的手握住了刀柄;青筋爆起;杀气凛冽;“某再问你一次;反贼裴长子、石子河;如今在哪?”
程知节的脸色难看了;指着秦琼叫道;“阿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某是好人;大好人;你不要诬陷某;不要血口喷人啊。”
秦琼怒气更盛;睚眦欲裂。
罗士信一看势头不对;马上推了程知节一下;小声提醒道;“阿兄;白发贼距离我们只有三十余里了;双方马上就要交战了;裴长子和石子河如果投了白发贼;与白发贼合兵一处;那事情就严重了。”
“怎么严重了?”程知节两眼一瞪;怒声说道;“不就是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嘛;他们翻脸不认人;某当然割袍断义;难不成你们还怀疑某与他们商量好了;要在你们的背后捅上一刀?”
罗士信头皮一麻;不敢说了。樊虎一脸戒备;看到程知节望向自己;忍不住就挪了挪身子;决心与他保持距离。
秦琼怒极而笑;“某如果这样怀疑你;你打算怎么办?”
程知节目露杀机;但瞬息间突然变脸;哈哈大笑起来;“阿兄莫要恐吓;某无论如何也不敢背叛阿兄。”
“裴长子、石子河在哪?”秦琼不为所动;厉声追问。
“几天前就从四渎津去了鱼山;投奔白发贼去了。”程知节一脸诚恳;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可知白发贼此次攻打齐郡带了多少人马?”
程知节当即摇头;“阿兄;某不知道。这等机密;某怎么可能知道?”
秦琼怒目而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以你的性格;如果你不知道;你还会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坐等反贼上门?”
“阿兄;某不会背叛你;但某也不会背叛其他兄弟。”程知节用力一拍胸脯;慷慨激昂地大声叫道;“你去道上打听打听;俺程咬金是什么人?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然诺仗义……”
罗士信没忍住;“噗哧”笑了;指着一脸恼怒的程知节笑道;“哈哈;阿兄;就你这样还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哈哈;你可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不知道。”程知节一本正经地说道;“俺只认识程知节三个字。”
罗士信笑翻了。樊虎也笑了起来;对于东阿的程咬金;济水两岸的大小土豪们耳熟能详;济水黑道上的土霸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只是让樊虎没想到的是;这个土霸王竟如此风趣;在齐郡兵曹书佐面前;都敢大言不惭地拍着胸脯说自己光明磊落;这也未免太无耻了。
“程知节;程咬金;某问你一件事。”秦琼冷声说道;“在你们济北郡;是首府卢城坚固;还是东阿县城坚固?”
“当然首府坚固了。”程知节想都不想;张嘴就来。
“既然如此;那么年前;当白发贼攻打卢城和东阿的时候;为何卢城失陷了;而东阿却固若金汤?”
程知节立即兴奋起来;两眼放光;胸脯拍得“咚咚”响;“阿兄;那都是某的功劳;如果没有某浴血奋战;誓死搏杀;东阿岂会固若金汤?阿兄;这份功劳大啊;但济北郡府现在被白发贼闹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根本没人记住某的功劳;更不要说给某重赏了;所以阿兄有机会一定要在张公面前替某表表功啊;不要让某的功劳就这么埋没了;让某的血汗就这样白流了;这会严重打击某的剿贼决心。”
秦琼冷笑;“是吗?为何某听到的却与你说的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程知节奇怪了;“谁敢吃了某的功劳?”
“白发贼并没有攻打东阿;只是围而不攻。”秦琼说道;“据传;白发贼之所以围而不攻;是因为东阿城楼上站着你程咬金;而当时裴长子和石子河恰好就站在白发贼身边。”
“诬陷;这是诬陷。”程知节大怒;“太无耻了;哪个贼子竟敢如此无耻?上次白发贼打东阿;裴长子和石子河正在四渎津抱着小娘子喝酒;根本就不知道白发贼攻打东阿;后来他们虽然知道了;也想拜访一下白发贼;但白发贼已经渡河去抢劫永济渠了;双方失之交臂;根本就没有见到面。”
罗士信伸出两根手指头指着程知节;做恍然大悟状。樊虎则横眉冷对;一脸鄙夷。秦琼连声冷笑;“裴长子和石子河的事;就没有你不知道的;既然如此;你告诉某;此次他们见到白发贼后;都获悉了白发贼的哪些机密?”
“狡诈。”程知节指着秦琼;咬牙切齿;“你太狡诈了。好;某就告诉你;吓死你;据说;白发贼带了五万大军沿着济水杀来。”
“信口雌黄。”秦琼用力摇摇手;正色说道;“此次白发贼攻打齐郡;兵分两路;一路从济水杀来;一路则从泰山北麓杀出;很显然;这两路中必有一路是主攻;一路是佯攻;而我们兵力有限;不但要在中川水一线阻御白发贼;还要在章丘、亭山一线阻御长白山诸贼;若兵力部署不当;则有可能顾此失彼;两线皆失;所以我们必须探查到白发贼的主攻方向;唯有如此;才能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秦琼望着程知节;郑重说道;“若你知道;就告诉某;张公一定会记下你的功劳。”
程知节犹豫良久;说道;“据说;白发贼带了八个军;大约三万人左右;所以白发贼这一路应该是主攻。”
秦琼摇摇头;“兵不厌诈;你若与白发贼交过手;就知道他有多么狡诈了。”说到这里;秦琼转身冲着身后的一名亲卫招招手;“急报郡丞;某怀疑白发贼这一路是佯攻;其主攻方向在中川水上游;在山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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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打土豪()
垣苗城的战斗已接近尾声;联盟军队在济北豪帅裴长子、石子河的帮助下;没有花费太大力气就攻陷了城池。
裴长子和石子河都是这一带的土豪;手下不少将士更是出自垣苗城;而城里人看到贼势太大;担心城池失陷后遭到贼人的血洗;遂暗通同乡贼人以求自保;结果里应外合之下;这城池也就破了;守城的贵族官僚当即弃城而逃。
李风云命令联盟军队不要进城;稍事修整后马上向十几里外的升城展开攻击。升城过去曾是一座县城;而升城东边的长清城也是一座县城;县城里的“油水”肯定比一座乡镇小城要多;所以李风云根本无意掳掠垣苗;而是把它慷慨地送给了裴长子和石子河。
裴长子和石子河非常感激;虽然明知李风云不过是拉拢示好而已;但对于困窘不堪的这支义军来说;此举却是雪中送炭;可以极大地改善这支义军的困境。于是有人觉得李风云很仗义;值得信赖;再加上有济北豪帅韩进洛、甄宝车的先例;很自然的便想到了投奔联盟。
今日的鲁西南联盟可谓威名显赫;实力强劲;李风云更占据了中土第一贼的宝座;更让人羡慕的是;现在李风云和联盟不是被官军围追堵剿杀狼狈不堪;而是反过来主动打官军;打齐鲁的戡乱剿贼第一人张须陀;这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勇气;而是实力。此仗如果打赢了;李风云击败了张须陀;横扫齐郡;并把齐郡、鲁郡和济北郡连为一体;则其基本上建立了割据一方的雏形。
大树底下好乘凉;试想当初韩进洛、甄宝车刚刚举旗就遭到了张须陀的剿杀;被张须陀打得抱头鼠窜;如果不是遇到李风云;并建立了义军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