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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可有要工匠?”
“吩咐下去了,我想那葡萄王应该能领会。”
正德说这话时无一不是上国的傲慢与自豪。不过想来也时,他不知葡萄牙的发家史,又怎会重视一个海外小国呢?
简宁也没再多说,只觉自己那本帝国崛起要加紧写了。等出版后,看看市场反应,然后再假装收集下资料,到时再写个明朝版的大国崛起,也说说这西洋国的历史。
吃过晚饭,歇息了没一会儿,高凤便来禀报事情已办妥了。正德觉得安慰,便是夸了高凤几句。随后又与简宁闲聊了会儿,等快后世八点的时候,才回去。
刘瑾受了正德打击,又变得乖巧起来。这回事其实闹得还有些大,刘瑾再次受到了民间士林的攻击,不少人投稿,对他进行了口诛笔伐。刘瑾终是觉得有点害怕了,因为他发现,这些没当上官的比朝里的人可可怕多了。
皇家日报陛下期期都看,他想蒙蔽都没得法子。本想威胁唐寅的,可唐寅已被陛下保护起来,自己若再不乖一点,恐怕又要被关禁闭了。
无奈之下,刘瑾只得改了作风,老老实实操办海贸的事,不再刮地皮了。只是他不刮地皮了,可那些海商却还是不放过他。
抢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之前张永只做些官方垄断的生意,那些丝绸什么的,都是皇家内廷出的,跟他们走的线路不同,所以影响也不大。
可刘公公上台后却是不同了。刘瑾是个要强的人,仅仅走个精品路线怎能满足他?所以他来了个一揽子工程,直接个包圆了。
这下可好!陛下是天子,自己掏内库赚点补贴家用的银子他们捏鼻子认了,谁让人家是天下共主?且走高端路线,大家互不影响。可你刘公公倒好,这是连汤水都不给我们喝了啊?!
气极!要反抗,不然大家都没活路了!于是乎,一向以刘公公马首是瞻的大明朝臣忽然变了方向,开始明里暗里的给刘瑾使绊子。面上没参他,可眼药却是上了不少,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一个挡了大家财路的刘瑾?
没多久下来,刘瑾便是被搞得焦头烂额。不敢再使狠厉手段,那些商人便是磨洋工,左右不肯交货,眼看着风季就要来了,再不出海,今年可就完了!
想到这里,刘瑾都要哭了。可偏偏报纸上的抨击还没完,他也不敢妄动,想想今年年初在天子跟前夸下的海口,再看看眼下的处境,刘瑾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爷,外面来了位先生。”
“什么人也敢来寻我?轰走!”
刘瑾大怒,心里正烦着呢,哪有心思见客?
“老爷,奴,奴不敢那,那位可是未来的贵人,姓简”
“扑棱”一声,刘瑾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你说是谁?!”
第122章阳谋()
“你可看清楚了,这银针没毒,你若不放心,杂家就先喝一口。”
刘瑾一脸警惕地望着简宁,心里哭唧唧。
为啥?
为啥?!
这到底是为啥?!
他可是刘瑾啊!堂堂的大明司礼监掌印太监竟惧怕一个无权无势的女流之辈!他,他是不是被什么附体了啊,竟如此没用?!
当简宁找上门后,刘瑾真得怀疑自己在做梦,随后便是警惕了起来,并且感到了一阵恐惧。
黄鼠狼给鸡拜年,她简云舒就是个黄鼠狼。
他生怕简宁捣鬼,所以上的茶也得用银针探探,生怕简宁来个苦肉计到时栽他身上。
可以说,刘公公真是怕了简宁了,因为他怎么玩都占不到便宜。一次两次的,心里就形成了恐惧。哪怕嘴上说得再不服气,可身体还是老实的。
对比刘公公的紧张,简宁好似闲庭散步般,这里看看,那里瞅瞅,还点评着,“刘公公当真是妙人,这盆花可真有意思。”
她点了点那花朵,“以各色宝石粉做成花朵,长久不衰,当真是好兆头。”
“这东西不值钱,也就取个巧罢了,和宝石不能比,你看颜色就知道。”
这是要给我扣上贪腐的帽子?本公公绝不答应!
刘瑾将银针拿出,“你可看清楚了?这没毒吧?到时别说我想害你,你休想赖上我。”
“呵呵,公公怎么这么紧张?”
简宁坐了下来,“我有什么理由要陷害公公?”
她接过茶盏,闻了下,道:“公公真是雅人,这庐山云雾极为难得,茶汤清亮,叶嫩匀齐,香凛持久,醇厚味甘,又得庐山灵气,当真是好茶。”
她轻啜了口,点点头,“果是集灵韵灵气之茶,真是好。”
“简云舒。”
刘瑾阴沉着脸,“你我不死不休已是不是秘密,你如今来我府上,不要跟我说,你是来找我论茶的。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有什么本事你就使出来罢。”
“我跟你不死不休?”
简宁诧异,“我何时跟公公不死不休了?若无公公举荐,我如何能得天子青睐?”
她轻抚了下手上正德送的花丝镶嵌点翠戒指,低低道:“说起来,公公还是我恩人呢。”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恨不得杂家死!”
刘瑾咬牙切齿地道:“你也知若无杂家便无今日的你?!世上有你这么报答恩人的么?!处处与杂家作对,害杂家被陛下责骂,你,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
刘瑾一回想这一年的经历便是气得泪都要下来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亲手给自己搬了个克星来,简直气得心肝疼!
“我这不来报答公公了么?”
简宁轻笑,“公公近日烦躁得很吧?”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简宁怎敢?”
简宁正了脸色,“我是来给公公出主意的。”
“你?给我出主意?你能这么好心?”
刘瑾一脸我信你有鬼的表情,两眼珠子也红红的,恨不能吃了简宁。
简宁却不以为意,“公公掌管海贸之事,动了他人利益,他们容不下公公,群起攻击,这等只顾自己利益的小人我最为不齿,所以来给公公出个主意。”
她又端起茶盏,轻轻抿了口,低低道:“公公想要功绩,我想助陛下开海贸,都是求着恩宠过活的人,公公何必跟我较劲?咱们要联手,这世上还有谁是我们的对手么?”
刘瑾愣了下,有些惊诧简宁的直白。
“你想开海贸?”
“不错,不是以内廷的名义,而是要我大明全面开海,就像唐宋时一样!”
“你这是要做什么?”
刘瑾顾不上简宁的盘算了,好奇心完全被她吊了起来。
“公公就没想过青史留名么?您变法不也是想效仿前人做出点功绩么?只是公公你德行不配,这才不得法罢了。”
“你!”
刘瑾气结,“你居然敢骂杂家?!”
“我说错了么?”
简宁冷笑,“公公,您做了什么自个儿心里清楚。你我虽有些矛盾,可说到底也是一样的人。今日简云舒前来就是还您这恩情的,您收敛起您那吃相,未必不能获得好名声。”
刘瑾肺都要气炸了,他真搞不明白这简云舒是干嘛来的。到底是来出主意的,还是来戳他肺叶子的?当今世上也只有陛下敢这样骂他了!
“你到底要干嘛?”
刘瑾的脸阴沉地可怕,“你不要以为杂家真怕你,可任你随意辱骂。”
“公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罢了,您听也好,不听也罢,若是您想来日不至太惨,还是好好修修德行吧。”
“废话少说!”
刘瑾冷哼,“杂家轮不到你来教。”
“这么说公公是有法子应对眼下局面了?”
简宁笑了起来,看得刘瑾眼角直抽。
阳谋,赤裸裸的阳谋!
她这是笃定自己一定会跳这坑了!
想到这里,刘瑾便是一阵无奈。眼下,张彩也没了法子,因为骂他们的人太多了,抓也抓不完,且陛下盯着也不好下手,若是再这么下,自己就完了。
“你有何高见?”
“简单尔。”
简宁淡淡道:“一字记曰:杀!”
“哈?”
刘瑾哆嗦了下,只觉这一句满含杀气,竟令他脖子背后有些发凉。
“门阀虽死,可江浙的门阀不死,他们是海贸获利者。您只需调查下看看是哪些人抨击你就行了。”
“简云舒!”
刘瑾气急败坏地道:“杂家已不来惹你了,你还要我如何?!难道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