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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原关上了模拟图就看不见它的模样了,一时竟有种怀里抱了只小猫的错觉。这酸与外表虽凶恶,羽毛却柔软的很,元原试探着摸了一下以后竟然有点上瘾,咳,就忍不住又摸了几下。
——后江湖志《蝙蝠公子篇》曰:“公子有异兽长随。有鸟,名酸与,其状诡谲,其鸣乖戾,能敌之者寡。酸与至,公子至。见而不敬者,皆亡。”
***
另一边,乐生堡中,此时气氛却紧张得很。
宿维时和李红袖赶回去的时候,冠礼还在进行中,他们当然不敢直接闯进去,便只让婢女偷偷通知了梁则。
梁则一看见他们两个脏乱的模样就知道出了事,再加上并未看见元原,他心中瞬时一慌,厉声低喝道:“我徒弟呢?”
李红袖急的要命,稍稍平了下气息便道:“哥哥出事了!黎景山!狼!”
她这话说得简洁,梁则瞬间就明白了其中含义。脚步一软,竟不自觉地踉跄了一瞬。
宿维时见他如此,心中又是一紧,慌慌张张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珏:“这是共生珏,我刚从灵器阁偷出来的!它对应的那半块在阿云那儿,能带你找到阿云!还有,还有这个,巡回石!”
梁则毫不迟疑,一把抢过玉珏和巡回石,足尖一点,便朝着黎景山的方向急行。
黎景山中浓雾依旧,梁则到了山口却毫不停留,解下身后负剑就冲了进去。
共生珏果然敏锐,他走了没多久这玉珏就开始发烫,并急急地在他掌心中朝着一个方向跳去,显然是在告知另一半玉珏的方位。
走到这里,梁则才生出一些踟蹰来。
他竟有点害怕。
毕竟这玉珏只能判方位,不能断生死。如果,如果他的徒弟已经。。。。。。
梁则握紧了手中尚未出鞘的剑,稳住心神,再次加快了速度。如此寻了不知多久,玉珏忽然不动了。
他正奇怪,就听得不远处,有熟悉的声音虚弱地道了句——
“师父,是你吗?”
梁则朝着这声音靠近,手都在抖。再近些,他已闻到了极重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梁则手心发汗,抱起元原的手臂却稳得很——
“别怕,师父来接你了。”
元原倚在梁则怀中,终于松了口气。
你再不来,我可真要死了。
在绿点出现在地图上的瞬间,元原就给酸与下了隐藏的指令。他本还很担忧以后要把酸与养在哪儿。没想到自己的指令刚下达,酸与竟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下巴,随即在他怀中突然消失了!
而那个卡牌系统中,原本只有级别、略显空白的界面上,也已出现了一排方格,打头第一个便是个写着“与”字的小图标。
。。。。。。好在不是酸。不然他就该忍不住凑齐“酸甜苦辣咸”了。
梁则知他受伤,接到他后又是一阵狂奔,循着引路石所指方位,片刻就返回了乐生堡。
乐生堡周围山河交错,寻医困难。是以为防止有病无医,堡内请了专门的医师常驻。
这些医师皆训练有素,见元原伤得如此重,简单安慰了梁则几句,就开始采取各种措施。且这里医疗用品一应俱全,倒是很快就止住了元原的伤势。
“怎样?”梁则拽住一个医师,焦急道,“我徒弟如何了?”
那医师年纪不大,被他这么满脸杀气地一盯吓了一跳,抖了抖道:“小公子无事,只是伤了左肩,需要调养。且。。。。。。以后可能无法学习弓箭了。”
弓箭?这没事!——本来他徒弟也学不了啊!好在伤的是左肩不是右肩!
“那,那别的方面呢?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梁则仔细想了想,“比如说,阴天下雨会疼什么的?”
医师默默后退了一步:“那肯定会的,不过小公子年纪小,以后或许会慢慢恢复的。”
梁则当然知道医师这话就是个空话,毕竟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得到了这样的安慰,他心中还是生了些期望。
天下名医何其多,止疼的办法定是有的。
问清了情况,梁则便进了元原休息的屋子。
元原的伤口被包扎完毕,已经昏睡了过去。虽然伤势已止,但他小脸却还是惨白得不像话。
梁则蹲在他床边,止不住地心疼。
自己的宝贝徒弟跟自己行了一路也没遇到什么事,结果来到这乐生堡才几天却就已生了这么多事端!
这是不是相克呀?!!
梁则气的直想摔东西,可又担心吵醒元原,只得忍了。却又在心中暗暗道,以后再不带徒弟来了,一定让他离这衰堡远点!
梁则心念既定,此后诸多岁月里确实甚少再携元原来此堡中。
只是这时,梁则和元原都还不知。
他今日受的苦——
不过是在提前偿还,自己即将欠下的债罢了。
第二十一章()
虽然元原受了伤,但这次受伤的锅也有他自己的一份,毕竟偷溜去黎景山的事情是共谋的。是以梁则虽心疼自家徒弟,可还是强忍着心中的舍不得,板着面孔强烈批评了这几日已慢慢好转起来的元原。
“还有这些!”说完了大道理,梁则又从怀里拿出好几本剑谱来,“这几天哪都不许去,把它们都背下来!”
元原接过剑谱伸手一摸,这些剑谱竟都是用盲文书写的!秋宁剑谷只有他这一个盲人,自然不可能早就备好这种剑谱,所以只可能是梁则特意为他制了这些书。
而且说是惩罚,其实也只是想让他快点变强,好能自保吧。
看来自己这次受伤确实把他吓坏了。
“师父。”元原微微浅笑,“靠近些。”
梁则不明所以,却乖乖地蹲到了床边。
然后,头顶便一沉。
元原揉着他的头发,温言道了句:“谢谢。”
梁则硬撑着的严肃在这句软语中支离破碎,那张俊俏的脸上现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宿维承站在门外,看着屋里温馨和谐的气氛,一时竟有些不忍心走进去打扰。
只是——
他捏紧了手中的信,抿了抿嘴唇。
“阿则。”
梁则闻声回眸,宿维承正站在门口,面色竟一反平时温柔,有些凝重。
“怎么了?”梁则起身,见他这幅模样,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宿维承走上前,略微迟疑地递过了手中的信:“这是从秋宁剑谷寄来的信。。。。。。八百里加急。”
八百里加急是现今最快的送信方式,只是用这种方式寄信的人极少。尤其是对于喜好自由的江湖人来说,哪里真的有什么事情急到需要八百里加急呢?
除了,生老病死。
梁则眼神闪烁,努力想做出平静的样子,可手中的信封却怎么也拆不开。
“别慌。”宿维时握住梁则微微颤抖的手,替他拆开信封,展开了信。
信中字迹大气磅礴,笔尾却稍显凌乱,显然寄信人在写下这封信时心中极不平静。
梁则只看了一眼,眼眶就已微微泛红,手中信笺更是差点脱手。
——“师父病危,速归。”
这字迹梁则再熟悉不过,正是手把手教他习字的师兄所写。连向来淡定的师兄都从笔尖透露出了慌乱,他已经可以想象到祈宁的情况不好到什么程度了。
“师父,你还好吗?”原随云担忧道。
“无事。”梁则使劲眨眼,勉强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不稳,“谷中有事,我们可能得赶路了。”
梁则心急如焚,生怕错过与祈宁的最后一面,不过半个时辰便收拾好了细软,准备启程向秋宁剑谷。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宿维时得知时,元原已坐上了马车。
他本还在闭门思过、顺便抄写被罚的课本。一听到这个消息,他把笔一摔就冲出了房门,一路狂奔到马车前、对里面的元原大喊:“阿云,你要走了?”
“恩。”
宿维时撇撇嘴,委屈极了,刚想说“你要走了都不告诉我”,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对不起,听说你不能再学习射箭。。。。。。我又让你受伤了。”
元原:“。。。。。。我本来就不能学射箭。”莫方,这不是你的锅。
“反正对不起。”宿维时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个东西来。他本想从马车车窗处递给元原,无奈他个子太矮,实现不能,只得将这东西递给了车夫,示意他转交。
“这个送给你。。。。。。是我从祠堂里偷出来的,所以、所以你要把它藏好啊!”宿维时故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