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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六角光幕之前,少女手腕轻抬,指尖一点鲜血溢出,以虚空为面,开始飞速的划动符咒。
元景月心中轻叹。
她的杀孽已经浑黑到看不见清澈一隅了。功德簿上污点满满,纵然再多一条,也已经无所谓了。
念蓉姑娘,对不住。
“欲除恶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幽冥四方!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阴阳术特有的血色红光弥漫开来,六角光幕似是沸腾起来,将光幕里的女鬼束缚的越来越狭小。
女鬼凄厉的惨叫着,可是在她那双血红色的双眸中,出现的分明是一抹感激之色。
众鬼呜咽,念蓝痛苦失声。
光幕破碎成片,逐渐泯灭。那女鬼在化为烟雾消散前的最后唇型,分明是一句“谢谢”。
元景月背转过身去,已经不忍再看。抬起下颔拼命忍住泪意,夜风拂过,她轻声道:
“剩下的人,一会儿自然会有鬼差前来寻你们的。到了地府,你们要懂事一点,听孟婆的安排,不要随意行事。这样,才能早点踏入轮回。”
“是,我们一定会听鬼姬您的话。”
“嗯。”
元景月轻轻点头,尔后回眸看了一眼那个沉默的少年,柔声道:“还有穆澄,你的眼睛到了时辰就会自动恢复正常的。然后我们走吧。”
天色已经很晚了。
再不回去,恐怕曦禾小丫头怕是顶不住父亲的轮番轰炸,肯定已经急疯了。
穆澄闻言轻轻颔首,不再看着念蓉消失的地方,快步跟上了少女。
小册子被缓缓举起,元景月一边走着,一边看了眼上面的字迹。
那是少年写下的提问,“你要回去了吗?”
元景月点头,“嗯,我怕我那个小丫鬟瞒不住。”
穆澄闻言低眸飞速写道:
“你爹若是发现你不在,一定会派人出来寻你的。可是街上毫无动静,说明没事。”
她那个丫鬟虽然胆小,但还算聪明伶俐。想来区区隐瞒搪塞元丞相的询问,还是能够挺过去的。
元景月看了一眼,低眸沉吟。
“你说的有道理,看来,我回去的时候得偷偷翻墙进去了,免得穿帮。”
穆澄看她一眼,在纸上写道:
“我送你回去吧,夜里不安全。”
现在街上昏暗一片,让少女一个人回去,他不放心。
元景月思忖片刻他这个提议,觉得也挺有道理,根本找不到借口反对。
遂也干脆爽快的同意了,“那好吧!不过我到家后,你也要赶快回去休息,你明天不是还要启程去玉鸾宫的嘛?”
穆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尔后又伸手拍了拍装着信件的位置,表示少女无需担心。
“交给你了。”
顿觉一番心事解决,元景月的心情不由得大好。
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过她的米虫生活了!以后这种破事,她再也不瞎操心了。
一边踉踉跄跄的小跑着,一边踩着自己的影子咯咯笑着,少女背转过身来:
“穆澄,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少年驻足看着她立于围墙下的纤细身影,郑重的点了点头。
相府已经到了。和她在一起走着,总觉得时间过起来如流水飞逝。纵然遗憾不舍,却又不得不离开。
少女站在昏暗烛光下朝他挥了挥手,“再见了!我会想你的!”
少女浅笑嫣然着,完全不理会身后少年听到自己这句话后的反应,便纵身一跃,从相府旁的榕树上为支点起跳,消失在了围墙之后。
穆澄愕然了一会儿,猛然红了脸,在光影下迷茫立着。
等惊然回过神来,方才羞愤的跺了跺脚,显得懊恼万分。
这个该死的臭女人,居然又撩他!
第63章 时机未到()
偏偏的,他竟然还觉得有几分心动。
然而正当穆澄世子郁闷无比的时候,少女落地之后发出的痛呼声后却骤然传来。
“嘶——疼疼疼!”
元景月气急败坏的怒骂声从墙的那边传来。
“到底是哪个不走心的家伙在这儿摆了个盆栽,他大爷的,差点没把本帝姬的屁股扎出洞来!”
穆澄闻言,没能绷住怒气,扬唇笑了。
一边含笑偷听着她的动静,一边漫步返身而回,少年丝毫都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
“嗯,既然她还有精力骂人,那就说明没事儿。”
世子大人如此轻松而又愉快的想着,尔后衣袍一展,神情悠然,精湛的云游身法运行而起。一眨眼,便消失在了沉寂夜色中。
元景月,我们改天再见。
****
元景月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用多么沉重的步伐爬回明月阁的。
总之,这是一个累成狗的夜晚。
为了让念蓉亲笔写下那封泪痕斑驳的信件,好救齐陵昭一命,她已经用尽了自己的全力。
至于那些昭王府上丧命的鬼魂,在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前,应该也会顺利进入酆都的吧。
孟婆一定会好好待他们的,她不必担心。
她已经很累了,纵然有着再为深厚的阴阳术法,也经不起这么消耗。
回到明月阁后,元景月瘫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了。
好累,好累。
要死了,要死了。
元景月揉着太阳穴,“早知道当初看到那傻小子额头上的死气时,我就应该装作没看见。”
原以为来了凡界能够悠闲度日,没想到她在天界逍遥的那段日子,竟然已经成了最美好的痴心妄想。
她不过就是一兼职鬼姬,哪有操心这些事情的义务!
话说元景月翻回小院的时候,把正坐在厢房椅子上打盹的曦禾小丫头给吓了一大跳。
看到这张熟悉的绝色面容,以及那袭绿色裙摆,曦禾差点没泪奔,“嗷”地一声就朝着元景月的方向扑了过去。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老爷中途来问了好多次,奴婢虽然瞒了过去,但老爷还是有点怀疑,奴婢差点就要扛不住了”
实在是受不了这丫头念经似的在耳边吵吵,元景月只能无奈的给了她一个熊抱,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聊表安慰。
“知道你帮我顶缸辛苦啦,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也困得不行了吧?还是赶紧去睡觉吧!”
“睡觉?”曦禾抽抽噎噎的,“小姐,你叫奴婢怎么睡得着嘛。太子殿下的事,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元景月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穆澄答应我,他会独揽罪责,不会出卖我的。至于大国师,我相信他也不会说的。”
“可是”小丫头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穆澄世子当众把太子殿下的脑门砸开花这件事对她幼小的心灵带来的冲击还是很强烈的!
曦禾顿了顿,这才注意到了少女散落在榻上那蹭的脏兮兮的裙子,遂擦了擦眼泪道:
“小姐,您到底去了哪儿,怎么裙子上全是血?”
“血?”元景月低眸看了一眼,尔后漫不经心地道,“哦,应该是在昭王府的时候不小心染上的吧。你放心,这血不是你小姐我的。”
她和穆澄并没有挪动昭王府下人们的尸身。
因为到了明天早上,应该就会有左邻右舍察觉到王府的异常,从而报案的。
不是他们不想报官。
只是如果她和穆澄昨晚冲动的将此事上报官府,他们两人作为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没有任何人能证明这件事情不是他们干的。
左右早点报官和晚点报官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所以他们仅仅是把亡魂送入地府后,便不再插手了,省得惹出一身麻烦。
想必明日一大清早,穆澄就会带着那封信快马加鞭赶往玉鸾宫,劝齐陵昭回来的吧?
希望还能来得及。
元景月还是讲道理的,即使再担心齐陵昭,也总不能让穆澄大半夜的出发。
那样的话,对穆澄来说也是很危险的。
曦禾喊了两声,见少女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没反应,遂擦了擦眼泪无奈道:
“小姐,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我们可以先放一放。您还是把您的裙子给脱下来,奴婢好给您洗一洗吧?”
“哦”
元景月闻言有些木讷的脱掉了脏了的衣物丢给曦禾,波动的心情也稍微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