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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师父,已近戌时。”
“我寺寺规,申时过后,闭门谢客!你都忘了吗,千德?”
千德欲辩解道:“徒儿以为贺二公子与师父相熟,故而”
智心一抬手打断千德的话,睁开眼瞪着千德道:“规矩便是规矩,谁也不能坏!”语气很是严厉,千德不敢再说,虽然他不明白一向和蔼的师父为何因此事发怒。
智心复又合上双眼,平静地说道:“去回复贺施主,请他明日辰时再来。”
“是,师父!”
智心继续带着弟子诵念经文,可还没念半段,前殿忽然传来打闹声!
正疑惑中,一矮胖僧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边跑边叫:“不、不好了师父,那贺施主硬闯山门,已经打、打进天王殿了!”
智心一惊,他不知这贺卓武因何事至于非硬闯寺门不可,这是其一;其二,寺里派守山门的都是现下寺中的好手,居然拦他不住?
再瞧那矮胖和尚,左眼被打出了拳大的黑眼圈,右嘴巴鼓起一大块!
智心皱眉道:“千道,你怎伤成这样?”
千道嘴肿得话都说不清了:“那、那施主好大的力、力气,我与千、千德师兄两个都打不过他!”
“千德呢?”
千道揉着嘴巴,缓了缓道:“千德师兄也受了些伤,正与天王殿千过、千悔两位师兄跟那施主纠缠着!”
“竖子无礼!待我去擒他!”
一壮年僧人霍地站起身来。
这僧人虎背熊腰,长得凶恶,只见他黑面无须、粗眉连心,豹头环眼、阔鼻大嘴,呵斥着便要往殿外去。
“慢!”智心喝住那僧人道,“千绝,你带着师弟们继续做功课,我亲自去会他!”
“是,师叔!”
这千绝表情有些不甘,倒还是听话。
智心赶到时,天王殿的打斗已然结束,只见香案翻倒,供品散了一地!
贺卓武左脚将千德踩在地上,双臂一边一个将另外两僧人夹在腋下。
可怜那三个和尚,兀自挣扎,却无法挣脱。
“贺施主,真好手段!还不住手?”智心既怒又惊。
贺卓武见方丈到了,打个哈哈,撤了脚,双臂上翻,将千过、千悔稳稳放下。
三个和尚一脱身,各后撤一步,仍呈三角之势将贺卓武围在当中,只是架势摆好,却不敢上前。
那千德和尚只竖起左掌,右臂软塌塌垂在身侧,应是脱了臼。
“大师啊,你这什么寺规?好没道理!你们又未睡下,何故不肯见客啊?”贺卓武忿忿道。
见这位贺二公子颇有些恶人先告状的意思,智心不怒反笑:“申时一过,闭门谢客,寺内不留客宿!此乃贫僧二十年前接掌本寺时所立寺规,至于为何而立,贫僧不需要向施主交待。然施主夜闯本寺,伤我寺众,倒是要给贫僧一个交待。怕不是要与贫僧弈完那局棋吧?”
贺卓武不是听不出智心打趣的话里含着的怒气,却佯装听不懂地摆摆手。
“下棋是小事,日后机会多多。我这会儿来,自是有非常特别了不得的大事!”
“哦?施主说来听听。”智心倒开始有些好奇了。
“大师,我要在这儿出家!”
第10章 杜恩主()
智心懵了,看贺卓武那样子又不像开玩笑!
“施主少年英雄,何故要遁入空门,莫非已看破红尘?”
贺卓武嘟了嘟嘴。
“红尘看没看破我也不知,我便是想做万木寺的和尚了,大师你就当我与佛有缘吧,以前你不是也跟我说过的吗?”
这事儿智心倒是记得,当时只是有感而发,没想到竟一语成真。
他一时间不知如何答复,只得转移话题。
“即便如此,施主也不必如此急切,以至于伤人闯寺吧!”
“本想以我与大师的交情,便有寺规,也不妨为我破个例,至于伤人,大师可问问你身后那位师兄,是谁先动的手?若不是我身板还算结实,恐怕腰杆早就给他一杖打折了吧!”
智心看了看身后的千道,那熊猫脸忙低了头去,也不吱声。
他大概也猜得出,该是千道拦不住贺卓武,情急之下出手袭击!
不过这倒也不能全怪罪千道,毕竟守寺责任重大!
智心正打算为千道做一番开脱,贺卓武却态度急转,充满歉意地说道:“当然,说到底还是我的不是,今日确有些事致心中烦闷,脾气浑了些,得罪四位师兄了!抱歉、抱歉!”
他说着便朝着千德走去,伸手去拿千德脱臼的右臂。
千德大惊,往后急退,可贺卓武身高腿长,一个跨步,左手已抓着千德右上臂!
千过、千悔、千道三和尚见了,齐齐抢上,直攻贺卓武后背。
忽地三人眼前黄影一闪,一股大力将他们生生拦住,再定睛看,师父智心飘然落地。
贺卓武也不管他们,抓着千德胳膊往身前轻轻一拉,右手顺势抵着千德手腕往前一顶。
但听得“格哒”一声,伴着千德一声想忍没忍住的痛叫,那脱臼的右臂已然接上。
贺卓武又朝着四僧各作一揖。
“四位师兄,适才多有得罪,还望莫要记恨于心,今后卓武与诸位系属同门,尚须仰仗师兄们的照顾。”
那四个和尚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
智心干咳两声。
“落饰出家非同儿戏,贺施主今日还是暂且先回,思量清楚再作决定不迟。”
“不必了!我已经考虑好了,大师你不是要拒我于门外吧?”
“阿弥陀佛!”智心打个佛号道:“佛门广大,岂有拒人向佛的道理?施主你若真心在我寺出家,无论何时也自当有此机缘!”
“这便是了!卓武今日出家之愿迫切,想必是机缘已到!”
贺卓武说着竟一屁股在地上的蒲团坐下:“大师,今日我便在这儿将机缘坐定,你虽不应我我也是绝不会走的!”
贺卓武近乎无赖的出家请求让智心既好气又好笑!
他估计贺卓武此举十有八九跟之前所说的烦心事有关,具体是什么则不得而知,于是试探道:“适才施主说今日因事心中烦闷,莫如找个清静所在说与贫僧听,贫僧或能为施主开解开解。”
贺卓武却不买账:“这倒也不必!出家以后那些个事自成过往红尘,也无需开解了。”
你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要做和尚么?
智心不禁纠结:应了他吧,心里没底,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应他吧,这小爷往这儿一赖也不是个事儿。
用强?碍着交情也抹不开面儿呀!看来只能施个缓兵计了。
智心抚了抚长须,微笑道:“施主出家之心既坚,贫僧也不再劝,只是剃度之前尚须斋戒沐浴,为期三日,施主意下如何?”
“这个自当要照着规矩来!”贺卓武满口答应。
“这便行了,施主这几日且在敝寺客舍住下。”
智心又回头对四个徒弟吩咐道,“千过、千悔,你二人今日去山门值守。千德、千道,你二人领贺施主去客舍,顺带把客舍收拾干净,再看看贺施主需要什么用度,忙完就早些休息去吧!”
千过、千悔领命去了,千德、千道两个看上去好不情愿!
千道蠕了蠕那肿胖的嘴唇,想要说什么又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朝千德看了一眼。
千德开口了:“师父,这岂不破了本寺不留客宿的寺规?”
“嗯这位施主几日以后便要在我寺皈依,故而也不算是坏了规矩,你们速去便是!”
师父都这么说了,二人再不情愿也没办法!
千德跟贺卓武打个稽首:“施主请随我来!”
贺卓武忙还礼:“时常上山,这寺里还真没怎么来过,便有劳二位师兄了!”
千道悻悻地白了他一眼,头前走了,贺卓武也不尴尬,陪着笑跟千德去了。
天王殿里,留下智心只身一人。
老方丈走到翻倒的香案前,弯腰小心扶起,用袍袖轻轻掸拂着案面,却忽然开口道:“哪位高人驾临敝寺,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未落,殿外匾额上飘下一人。
来人身形矫健,脸上一道伤疤在月光的映照下尤为可怖!
只见他双手抱拳道:“大师莫惊!杜冲拜见!”
“杜恩主?!”
智心的语气既意外又激动,他三步并作两步将杜冲迎了进来:“二十余年不见,恩主一切可好?”
“大师,恩主二字实不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