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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玄烛扔给予姝一个瓶子。
予姝接住，朝玄烛挑了挑眉：“谢了。”
玄烛顿了顿，说到：“你离开雅山之后，若是无处可去，可以去姑射山的一二村，告诉那里的人，是我叫你去的便是。”
“姑射山……”予姝有些疑惑地望着玄烛：“那不是析泽神尊的仙山？”
“嗯。析泽神尊在人界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人，辟了田地，供他们耕种。那里是个世外桃源。”
“你便是从那里出来的？”
“嗯。”玄烛点了点头。
予姝掩嘴笑了笑：“我可不会种田……”
玄烛挑眉一笑：“你力气大，可以劈柴喂猪。”
“……”
予姝刚想反驳，突然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二人。
二人转头一瞧，便见着苏醒的厉雷吃力地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厉雷起身后发现，自己上半身的衣衫已经褪去，裤腿也被挽至膝盖，四肢与胸口都包裹着整齐干净的纱布。
忽然想到什么，厉雷惊慌失措地张望了一番，见到躺在他身旁的厉霆与自己一般，包着纱布，面色虽有些苍白，但呼吸平稳，这才舒了口气。
“醒啦？”
厉雷茫然地抬起头，便见着玄烛与予姝二人正朝他走来。
“阿年师弟，予姝师妹。是你们……救了我和厉霆？”
予姝指了指玄烛：“是她，我可没那能耐。”
想到阿年之前说过能替厉霆解毒，看来她的岐黄之术果然了得。
厉雷掀开被子，下了床，跪在地上认真地朝玄烛磕了个口。
玄烛也未曾阻拦，便这么受了他一礼。
待到厉雷起身，重新站好，玄烛开口问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厉雷瞥了予姝一眼，没有回答。
“师姐，可否请你帮厉雷准备些吃食？”
予姝摆了摆手：“行了，你们一个二个全都有秘密，不用你找借口打发我，我自己走了。你们待到用晚膳的时候，下楼便行。”予姝又朝玄烛晃了晃手中瓷瓶：“多谢了。”
说罢，她便离开了屋子。
“现在可以说了。”
厉雷朝四周望了望，确定无人之后，这才开了口：“那日我们从树林中分手后，按照你说的，向阿鱼交了差。阿鱼便以不给解药为惩罚。厉霆想着阿年师弟会帮他解毒，便并未在意。”
“可谁知，那阿鱼不仅不给解药，反倒是问师父要了催发毒性的药给厉霆服下。厉霆服药后，半个时辰便毒发了。”
厉雷几乎说的每一个字，皆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人撕碎一般。
玄烛心中了然，以那毒的毒性，一旦毒发，浑身上下每一寸经脉，皆受千刀万剐之苦。
“我当时见厉霆痛苦，便求了阿鱼，让她给我们解药。可阿鱼拒绝了，但她提醒我，雅山密酒可以稍稍缓解厉霆的痛苦。”
那密酒自然说的是素晖酿。
“以往师父高兴的时候，也曾赏过我与厉霆两杯密酒。那密酒确实神奇。可我求到师父那里，师父说我们办事不利，既然阿鱼要惩罚厉霆，那他便该受着，记住教训。”
“所以你便去偷了？”
厉雷咬着牙，点了点头。
“你知道密酒藏在哪里？”
“知道。师父拿着厉霆的解药，不担心我们存有异心，所以一般机密之事皆不瞒我们。我去偷酒被师父发现了，本是要杀了我们，可后来又说给我们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他给我们喂了毒，是为了……试探你。”
“试探我？”玄烛眼睛微微眯起。
“嗯。”厉雷点了点头：“那日阿鱼给孙长棋爆阳散，你一语点破，师父便对你有了兴趣。觉得你若是精通岐黄，便可以纳入他的麾下。但是他又对你不放心，便想着将我二人安插入引鹤峰，好查探你。”
玄烛咬着下唇，思考了片刻：“那她将柔芷要走，又是为何？”
“柔芷本就是阿鱼看中的人。”
“又是阿鱼？这阿鱼究竟与乐山长老是何关系，为何乐山长老待她如此之好？”
厉雷撇过脸去，脸上有一抹异样的潮红：“阿鱼……是师父的鼎器。”
“鼎器？！”玄烛震惊得后退了半步。
鼎器之事，盛行于妖界。
妖界之人开智之后，便可修行。他们没有天生的修为，便以鼎器的方式迅速修行。鼎器与修行之人通过男女交合进行修行，助修行之人修为快速增长。而作为鼎器的人，却被吸走先天之精，而折损寿命。
妖界之人，往往会寻一些未开智的妖，来作为自己的鼎器。因着妖界之人，本就拥有绵长的寿命，减少个几十年的阳寿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所以此道在妖界盛行倒也没什么。
但是此方式放在人界，却有些不人道。毕竟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的光阴，长的也不过百年。骤然减少几十年的阳寿，对于普通人来说，便是天大的事。
何况阿鱼还是不负修为之人，作为鼎器的话，她定是活不过三十岁。
玄烛忽而想起阿鱼那副作威作福的模样，摇了摇头。
真是既可笑，又可怜。
忽然想到了什么，玄烛瞪大了眼睛，望着厉雷：“那柔芷……”
厉雷郑重地点了点头：“师父修为日益精进，阿鱼一个鼎器已经不能满足师父，所以阿鱼一只在替师父物色另一个鼎器，与她分担……”
玄烛眼前浮现那日乐山笑眯眯的模样。
果然人心隔肚皮。
“对了，你说乐山一般机密的事情都不瞒你。那你可知，一年前乐山长老带回来过一个人？”
“一个人？”厉雷仔细地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你可知，乐山长老在何处酿造密酒？”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年前，师父从外面拖回来一只妖兽。”
“妖兽？”
“嗯。那妖兽被师父拖回来时，浑身血淋淋的，看上去像个染了血的毛球。大概……这么大。”厉雷双手比划了一下，约摸两尺的宽度。
玄烛瞳孔微缩。
恐怕那不是什么妖兽，而是爹爹的元身。
第83章 转醒（）
玄烛死死地咬着下唇，一股血腥味在嘴中弥漫开来。
厉雷见玄烛面色微异，并没有多问，继续说道：“师父说，那妖兽能产一味药。便将酿造密酒的地方，设在了那妖兽的关押出。”
“那妖兽关在哪里？”
“在摘月峰后山的暗林中？”
“暗林？便是那日我去过的那里？”玄烛微微眯眼。
“嗯。”厉雷点了点头：“那林子内有瘴气，修为不深之人很难进入，即使是在雅山修行了一二十年的弟子，也只能勉强在林子外围支撑一个时辰。那妖兽，便被师父关在林子中心的一个密室中。”
玄烛双手紧紧握拳：“他……可还好？”
“我的修为入不了那林子中心，只有一次师父带我去过，我未见着那妖兽，但听到了它的声音。它……叫得很是凄惨。”
听到厉雷如此说，玄烛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中。
“你可记得路？”
厉雷点了点头，有些讶异地问到：“记得。师弟想要去？这可不行……莫说那瘴气了。那密室四周师父布了无数术法与阵法，若是不得门道，近密室五里之内，师父便立刻能知晓。到时候，我们谁也逃不过。”
玄烛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倒要看看是谁逃不过谁……”
“厉雷师兄。”玄烛朝躺在床上的厉霆望了一眼：“若是厉雷师兄担心，可将大致方位告知于我，今夜我自己……”
“不可！”
玄烛话还未说完，方善突然推门闯了进来。
方善看了立在一旁的厉雷一眼，转身朝玄烛说到：“为师跟你说过多少次，修行不是一日之功，你非要贪图捷径。唉……你若真想要那密酒，为师替你去要便是。这种偷鸡摸狗的行径，万万做不得！”
厉雷超方善拱手行了个礼：“方善师叔。其实你不必提师弟隐瞒。我猜得到师弟绝不是为了几坛子密酒，他虽不说，却也未曾找理由欺骗过我们。”
说到此处，厉雷偷偷朝玄烛看了一眼。
这师弟，还真是不一般。
“师弟有什么秘密我与厉霆不想知道。厉霆深中奇毒这么多年，受尽苦楚。如今师弟能解毒救他性命，我自当结草衔环以报。此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