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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霓裳上下打量她,露出一丝怪异笑意,欣然答应:“行啊。那就买二十份回来。有几味药可能贵些,多带些银子。若是一家不全,就多跑几家。”
玉春不疑有他,笑呵呵地领命走了。
也有些累了,洗漱了下,她回到房中补眠。
二丫搬个小杌子坐在床边,簸箩放在膝盖上,正在笨手笨脚学打络子。
一时也睡不着,沈霓裳看着她打:“别用竹青色,用湖绿配。”
二丫抬头看她,点点头,换了湖绿色来搭配。
“对了,那天去夫人院里,夫人同你说了什么?”早前一直没想起问,沈霓裳有些好奇,司夫人是如何判断出二丫可信的。
“问了奴婢多大,家里几口人,老家是哪儿。”二丫回道。
这么简单?
沈霓裳微微皱眉不解:“就这些?”
二丫点头:“夫人还让奴婢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沈霓裳扬起眉梢,“然后呢?”
二丫手指头被线缠住了,埋着头努力拆线头,嘴上回道:“夫人摸了我的额头,说我额头长得好,以后有福气。”
就这样简单?
沈霓裳百思不得其解,却隐隐觉着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可仔细想,也想不出什么。
就这般想着想着,她慢慢闭上眼睛。
均匀的呼吸声起,二丫抬首望了眼,继续埋头同那团丝线苦苦纠缠。
小翠刚迈脚踏进,二丫朝她摇了摇头,小翠探首望了望,二丫端起簸箩,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看着二丫指尖缠成一团的彩线,小翠“噗哧”笑出声,赶紧用手捂住,二丫目无表情看她,小翠抿抿嘴,两个小丫头在门口坐下,脑袋挨在一起,小翠小声教她。
临近午膳,玉春回来了,沈霓裳也饿醒了。
饱饱地吃了一餐后,坐在桌边喝茶。
早上睡过了,子午觉也就不用了。
坐一会儿,过去司夫人院里,应当刚合适。
玉春把买来的药材拿出来给沈霓裳过目,肉疼得紧:“小姐,这药也太贵了!一副竟然要二十三两银子!”
沈霓裳倒不觉奇怪,随意的应了声:“贵有贵的道理。”
二丫看了沈霓裳一眼,低头继续收拾碗筷。
主仆几人闲话了一会儿,看着时辰差不多到了司夫人起身的时候,就朝司夫人院中行去。
司夫人搬了把贵妃椅在院中躺着,脸上盖了一块薄薄的丝巾,妙红做在旁边剥花生,见得沈霓裳来,她笑着起身,用下巴指指司夫人。
看司夫人这副悠哉模样,沈霓裳也好笑,过来在旁边坐下。
妙红抓了把花生给沈霓裳,沈霓裳摇头,妙红转头塞给玉春。
两个丫鬟挤挤眼睛,走到角落里低声说起话来,不时互相挠挠胳膊窝和脖子,十分投契开心。
“事情解决了?”司夫人不动弹,出声问道。
昨日沈霓裳三人走后,司夫人一直在茶楼,后来凌飞的暗卫过来禀报了,才回的沈府。
不过暗卫也只是三言两语,不可能细说。
沈霓裳颔首:“嗯,算是解决了大半。”
“解决了大半?”司夫人揭开面上丝巾,偏头看她,“莫非还有别的问题?”
沈霓裳脑中疑团甚多,过来司夫人院里,也有讨教的意思。
她不认为自己是笨人,但正因为她不笨,所以她不会认为自个儿就没有短处。
除开穆清的秘密,大将军府的事情无可隐瞒之处,她详细了说了一遍。
司夫人听得也认真:“这么说——还真是将军府的人想害穆少爷。”
司夫人的判断同凌飞相同。
沈霓裳点点头:“我们也觉得应当是。那秀姿查出身孕事出突然,一关进柴房纸条就出现,不可能是外人。只是想不出会是谁。”
照她知晓的线索看的话,最值得怀疑的人只有三人,穆东恒、白远之、扈嬷嬷。
可依然对不上。
从直觉来说,三人中穆东恒似乎对穆清最不好,但他毕竟的穆清的亲生父亲。即便白远之是长公主的长子,在穆东恒不知道的情形下,也没理由对穆清生出歹意。
何况,就算他知道白远之是他的儿子,那也影响不了他对穆清的感情才对。
而扈嬷嬷同白远之……她看不出这两人对穆清有恶意,至少,从昨日的相处中,这两人对穆清非但没有恶意,甚至还算得上极为关切。
尤其是扈嬷嬷,沈霓裳观察得尤为仔细。
“那两人呢?”司夫人问,“纸条可拿到了?”
沈霓裳摇首:“我赶着回来,人在凌飞手里。”
司夫人沉吟片刻,勾唇淡淡笑了笑:“让他小心着些,这些上士族的脏污烂事可比咱们这样的府里污糟得多。就是拿到纸条,也未必能查出什么,这人既然想害人,还藏得这样深,只怕不会留下什么证据。”
沈霓裳也明白,颔了颔首。(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笑不自知()
妙真走了出来,司夫人从她手里接过一张信纸递过来。
沈霓裳接过一看,上面清秀的笔迹正是张少寒的,寥寥几句后,下面是各种香的品名以及所售数量,清晰详尽。
最后还有几句类似市场分析的注释。
“这张少东家还真是个人才。”司夫人语意戏谑,“闺女,你如今也有身份了,这张少寒长得也算俊,也有本事,不如咱们同张家再做个亲,如何?”
司夫人还是头回这样唤她“闺女”,虽然满满都是调侃意味,沈霓裳也稍稍意外。
她面无表情看司夫人一眼:“不如何。”
司夫人丝巾掩口,“吃吃”娇笑,乐不可支。
笑了半晌,她收住,纤指点了点沈霓裳手里的信纸,正色道:“这可比你原先估计的要好,眼下才头一日开张,你们的香我用过,往后应是不愁卖,你们得好生计划计划才是。”
沈霓裳点点头。
按这个销售程度,她必须要扩大生产了。
是得好生筹划筹划才行。
“不过这意可香一月限售十盒,少了点。”司夫人颇为可惜。
沈霓裳也知道量少,可目前他们要先供应皇帝那边的单子,这边就只能压缩了。不过,她原本就没把赢利点放在意可香上面,更多的是把这种香当镇店之宝的作用,所以倒也无所谓。
物以稀为贵,多了,就没那么稀罕了。
关键是卖皇帝一个好,才能借老虎扯大旗。
“明日不能出府。”这头事情说完,司夫人看着她又道,“大夫人生辰,拿了帖子过来的。”
沈霓裳本想明日出门一趟,听是司夫人这样一说,就只能延后:“我用备礼么?”
“都备好了,明日一道过去就是。”司夫人道。
这日晚间,三个丫鬟按照沈霓裳的吩咐熬制了两份药材。
每份药材各熬制三次,最后将所有的药水分成两份,倒进大浴桶。
“好了,脱了衣裳,都进去吧。”沈霓裳指了指。
玉春看向二丫,二丫闻声而动,三两下就脱光,进了浴桶。
身子整个泡在黑红色的药水中,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位。
“二丫,怎样?”见沈霓裳没有离开的意思,玉春有些不好意思,但总不能开口让沈霓裳走吧,她一面问二丫,一面也脱了衣裳。
二丫看了她一眼,嘴抿得紧紧地,没说话。
等玉春也将身子埋了下去,才刚蹲进去不到一息,她身子猛地一颤,就想站起来,沈霓裳早就有准备,伸手按在她肩膀上:“忍住!”
身上放佛有无数看不见的蚁虫在噬咬着朝血肉中钻去,玉春实在疼得受不住,眼泪都出来了:“小,小姐……”
她整个身子都在水里打颤,只这几息功夫,额头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旁的小翠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该有多疼啊,还好自个儿没自告奋勇。
“这药水不仅能排出肌肉骨骼中的杂质,还能拓展加固经脉,小翠的体质不适合,只有你们俩能用这个方子。难受是必然的,一分汗水一分收获,武道之途,向来艰难。”沈霓裳按住她的肩膀,看着两个浴桶的丫鬟道。
二丫此刻腮帮子也咬得更紧了,大滴大滴的汗水从瘦削的小脸上滑落,她方才并非是不想回玉春的话,而是实在说不出话。
“实在忍不住就闭眼,意守丹田。”沈霓裳提醒玉春,“这一副药材二十三两,你要出来,也没旁人能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