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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极少数。”
“可是抛家离乡的离开,不会心中有怨言么?”沈霓裳看着凌飞问。
“有何好怨的?做了乳母身份尊贵,且本身签的就是死契,让走是情分,不让走是道理。”说完,凌飞看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觉着那扈嬷嬷有问题?”
沈霓裳微微愣了下,这凌飞好生敏锐,显然他没有相信她早前发否认,端起茶喝一口:“没有,说到了随便问问。怎么,你觉得她有问题?”
把问题反扔给了凌飞。
凌飞目有深意看她,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自从进了大将军府,很多时候看她,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同商子路一开始都觉着穆清同那侍女的私情之事是大有可能,沈霓裳却认为不可能。
一个女子一口认定另一个男子的清白,一般情形,是这个女子对这个男子有男女好感,但这一条显然不适用于沈霓裳。
他看得出,穆清对沈霓裳很热络,但沈霓裳对穆清却只是普通。
应该说,沈霓裳对他们三个其实都只是淡淡,对着商子路那个傻瓜时,还稍微软和一些,对他连同穆清,就更要淡几分了。
可是明明对穆清淡淡,今日她偏又冒着风险坚持同来,这一点,又让他想不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春光乍泄()
这个女子看着年纪小,浑身上下都是秘密,嘴又紧得像蚌壳,行事不仅出人意料的没章法,还大胆得紧,偏生还心生九窍!
凌飞不自觉地深深看她。
两人不说话。
商子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咳了咳站起身:“那个……没事儿,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屋中只剩下两人。
沈霓裳坦然自若,茶盏中的茶水喝完了,又拿起茶壶倒茶,仿佛没注意到商子路方才的不自然。
“你对所以人都这样?”凌飞取过一个空茶盏放到沈霓裳面前。
看着面前的空茶盏,沈霓裳手顿了一瞬,朝里面倒了一盏茶:“什么意思?”
凌飞也不坐下,拿起茶盏慢慢喝了一口:“我的意思是,你一直都这样,对谁都不说真话?”
沈霓裳抬眼:“自然不是。难道你会对所有人都说真话?”
“自然不。”凌飞掀掀眉毛,“可对朋友,我自认还是对得住的。”
“包括派人跟踪,私下打听?”沈霓裳偏首勾唇,眼底一抹讽意。
凌飞却半点不觉得尴尬:“你若处在我的位置,未必不会同我一般做法。我虽是查了你的身份,可我不也没隐瞒自个儿的身份。我若是不告诉你,你难道会信我,不会去查?至于跟踪,我承认是有探听的意思,可也吩咐他出手相助。”
沈霓裳沉默了一会儿:“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可不代表我就要接受。”
“那过去的事就不说了,你不是也出过气了。”凌飞放下茶盏,“眼下咱们也算合作,何不开诚布公一些?”
凌飞露出懒洋洋笑意,在沈霓裳对面坐下来,眼神却是定定地带着几分锐利。
“你可以问三个问题,但我不保证一定会回答。”沈霓裳淡淡回视他,见凌飞脸色不愉,她弯了弯唇,“你说得对,我是不习惯信任人,你扪心自问,你对我难道就是全盘信任?如果要问,就赶紧问。”
凌飞不是个坏人,这一点,她清楚。
但凌飞是个相当聪明的人,这一点,她同样清楚。
因此,她对凌飞比对旁人更要戒备。
这个世界,连边民都不能容,难道还能容她这样的“妖孽”?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关系到这一点,她谁都不能信。
凌飞唇角的笑意缓缓收敛起,他自觉拿出了最大诚意,可沈霓裳的冷淡,让他极为不舒服。
他从未对一个女子这样放低身份和颜悦色过,甚至方才他那番解释可以说成是婉转的道歉。
可这个女人,显然一点买账的想法都没有。
三个问题,他冷笑,当他好稀罕?
不过转念一想,他压下怒气,在心里轻轻勾唇一笑。
“你十一岁回的沈家?”凌飞的手指在茶盏边缘打转。
沈霓裳微微诧异,点头:“不错。”
“听说你的生母是歌女?”凌飞看向她。
沈霓裳定定望着他半晌:“是。”垂了垂眸,语气平静,“还有最后一个。”
“我很是好奇,你早前问那秀姿的问题是从何处学来的——”凌飞懒懒散散的朝椅背一靠,语声中是显而易见的嘲弄,“莫非你母亲早早就给你准备了避火图,让你习那些闺中之技?”
沈霓裳看着他。
凌飞闲闲靠着。
沈霓裳轻轻笑了,不急不缓的开了口:“男耕女织、攀龙附凤、鱼翔浅底、越女浣纱、人面桃花……”
凌飞露出一丝不解,不觉皱起眉头,完全不知道沈霓裳在说什么。
“游龙戏凤、琴瑟和鸣、美人拜月、竹林吹箫……”沈霓裳还在慢悠悠念着,“曲意逢迎、双星探月、回风摆柳、十星连珠、娇凤展翅——”
“你做什么?”凌飞忍不住打断。
“原来你不知道啊,这是春床七十二式,你方才那样问我以为你是知道的,”沈霓裳莞尔一笑,“其实还有一百零八式,可惜我没上心仔细看,记不全了。想看图么?不过我画工不太好,只怕有碍观瞻,不如文字描述?”
春床七十二式?
凌飞先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回神明白过来,霎时面上烫极:“你——!”
“你”什么却说不出来。
“脸红了呢,”沈霓裳起身走到他跟前凑近端详,面前的少女黑曜石般清亮的眸子漾起笑意,那唇角也弯得邪恶了,凌飞只觉面颊似乎下一刻就会烧起,想退一步又觉着丢面子,见他这般模样,沈霓裳眼中笑意愈发四溅,“下回要想刺人出气得先自己搞搞明白,懂么?至于是不是我娘教的,人都不在了,也不能让她背黑锅,实话告诉你,这方面的见识,她肯定不如我。对了,以后想踩人痛脚的时候记得找准位置,别说她是歌女,就算她是歌妓,我也不会觉得丢人。”
沈霓裳笑意盈盈说完,转身朝门口走。
凌飞面上红黑白不停交错,薄唇抿得死紧,白玉般的面颊红成一片。
沈霓裳一把拉开门,商子路呆愣愣的面容,同沈霓裳一对视,他“唰”地红了脸,结结巴巴:“那个,那个,我睡不着——我什么都没听见!”
沈霓裳笑看他一眼,也不揭穿,从他身边走过。
等沈霓裳身影消失,商子路对上凌飞一张黑如锅底的俊面,干笑两声就想开溜。
凌飞一个纵身过来,将他拎进房门,下一瞬,房门“啪”地阖拢,顿时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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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霓裳走近内间,小扇子坐在床头小杌子上,手里拿着一条棉布,斜斜倚着,脑袋一晃一晃,正在打瞌睡。
这一日的折腾,显然也是累极。
沈霓裳碰了碰他,他蓦地惊醒,先看了下床上的穆清才扭头:“沈姑娘。”
“去歇着吧。”沈霓裳含笑,见小扇子摇头,她解释道,“他身边只你一个伺候的,今晚我来守,你明日来接。”
小扇子想起扈嬷嬷的嘱咐本想拒绝,转念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那就麻烦沈姑娘了。”
沈霓裳颔首。
小扇子又指着屋里各处的东西交待了一番,这才离去。
沈霓裳走到床边,穆清面朝外趴睡在床上,姿势同早前一模一样。
精致轶丽的面孔还是潮红一片,浓黑的眉毛微皱,呼吸也粗重,身体也偶尔轻轻抽搐一下,显然是极为不舒服,稍稍近些,便能感觉到热气喷吐。
沈霓裳轻轻叹口气,取过棉布替他擦汗。
大约是感觉到清凉,穆清睡得似乎安稳了些。
将棉布过了水放起,沈霓裳走到桌边坐下。
外间的烛火已经熄了,屋中只余床尾一盏落地十字蝙蝠纱灯。
淡黄的光晕映得屋中暖意朦朦。
沈霓裳托腮靠在桌上,慢慢想着事情,待事情想得差不多,倦意也级渐渐上来,不知不觉睡去。
穆清只觉自己置身于无边烈火当中,又似被人放在熏笼之上蒸烤,不自觉动了一下,下半身传来*辣的痛感,将他从无尽噩梦中惊转。
他缓慢睁开眼,熟悉的景象让思绪清晰几分,但还未彻底回笼,本能的移动视线从屋中慢慢扫过,忽地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