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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沉睡不醒的人,从外界的刺激无疑是最有效的办法。
但是,现在她并没有能托付性命的朋友。
所以,柳红颜能做的只有任自己被粉碎,抓住思想的芦草,还要时时刻刻不忘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此刻还有感觉,感觉到自己的颅骨已经开始碎裂,骨裂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震得她耳朵有些疼,可是这点疼又实在不算什么。
因为颅骨开始碎裂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头很疼很疼。
比起现在简直无法用语言的形容的痛苦,柳红颜之前经历的那些简直就是不够看的开胃小菜。
就像是突然停了电,原本还能感知到自己周身运转灵气的柳红颜,忽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这黑暗真漫长啊,只有她站着的地方有一点点光亮,可越是这样,就显得越恐怖。
无事莫修仙,修仙遭雷劈。
虽然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但是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柳红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对着茫茫无边的黑暗发呆,这是她早想好的办法,既然一定会陷入幻想,那么她不如就停在最开始的场景里发呆,对于她这样一个多动症晚期,一直活在一个一成不变的地方,最后肯定会崩溃的。
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东西,原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但是现在柳红颜觉得自己还是有点高估自己。
她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过了多久,但是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焦躁。她想站起来,想往前走走或者往后走走,总之不要像这样活在一个空洞的地方。
可是心里的声音虽然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但是她却并没有动,只是盘腿坐在那。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柳红颜开始碎碎念。
“如果我现在就是缸中之脑,或者是一种比缸中之脑更加神奇的东西,是一个活在真空里的大脑。”
“那么我就可以通过想象创造一个世界,那会是一个很美好的世界,我要种很多很多的花,我要当小仙女。”
“小仙女还是太幼稚了,我要当花仙子,不,我要当花姑子,跑去诱惑年轻的书生,书生就是柳惊鸿那个弱渣渣,他肯定会沉迷本王的美色不可自拔。”
“也不知道柳二货会不会想我,以后见了他一定要问问,在我们分隔的那么多年里,他是不是天天想我来着。如果他的答案不是是,那本姑奶奶一定会让他好看。”
“阿鸿,我有点想你了。”
“阿鸿,我好想你啊”
在那片只能看见黑色的黑暗里,忽然就响起一阵低低的啜泣声,而唯一一束光,正照着一个女人,她一身红衣,嘴上还抹了鲜红的口脂,她很美,可是两行清泪却从她眼角滑落,眼泪划过的地方,是花了的妆。
柳红颜哭了。
一个人在世俗界漂泊三年,一个人在中清界独居三年,一个人在修炼的道路上横冲直撞,一个人忍受断骨之痛从不会哭的柳红颜,此刻却哭了。
人哭的时候并不好看,如果她是真哭的话。
现在的柳红颜也很不好看,毕竟,就算一个女人有再美的脸,穿再美的衣服,若是眼泪鼻涕齐飞,什么样的美人都会不好看。
可柳红颜才没有时间管这些,她想她的心上人了。
而在思念面前,一切伪装一切坚强都不堪一击,她变得很脆弱很脆弱,爱是一个人铠甲,也是一个人的软肋。
第48章 走出悲伤()
对于恋爱这件事,永远是旁观者比当事人清楚。
比如说,当你和他吵架了,闺蜜会说,如果你是真的想和他走下去,就应该珍惜对方,应该体谅对方。否则,就算是再好的感情,也会因为两人无休止的争吵而出现裂痕,最后会彻底变淡,曾经多么相爱的两个人只能惨淡收场。
比如说,当你要谈一段异地恋了,朋友会让你想清楚,因为异地恋是不容易的,也没有多少成功的几率。
旁观者都懂,因为他们不再迷局里,所以他们理智。
但是有些事情是只有当事人才清楚的,对于一个第一回谈恋爱的姑娘,喜欢你真的是她的全部,她还没有学会不能过分投入,她还不知道她喜欢的人也可能会是渣男里的一份子,她的感情就像是一张白纸,只能容得下对方的小像,对方的名字。
这样的一个女孩儿,你怎么能够因为她全情投入,而过分苛责她呢?
而还有一样,和恋爱很像,就是思念。
溺死在过去的人,是忧郁的精灵,他们在林间穿梭,在世界上行走,却如无一物。
“过去的既已过去,你又何必折磨自己?”
“阿念啊,你要往前看呐,还有很多人你没有遇见,还有很多事你没有完成,不要再去想他了,好不好?”
“沈念,你看看现在的你,邋里邋遢,跟个死人一样,你要真想死,不如跟他一起,我就当没有你这么个女儿。”
这样的话还有很多很多,而那个唯一的主角,面色苍白,眼神无光,别人以为她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告时,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知道她应该改变,知道她让很多人操心,但是她走不出来啊!
她就像是被网住的蝇虫,等待被命运吞噬。
而现在,我们的主角,活在一片黑暗里的柳红颜,将脸埋在膝盖里低声哭泣着。
“柳惊鸿,你说过要养我一辈子的,你怎么能够突然就消失了呢?你告诉来玄玄宗,现在我既已来了,你又为何不出现呢?难道看我伤心的样子,你会很开心很得意吗,想着有个大傻瓜,为了你难过为了你绝望?”
明明是埋怨的话,明明应该声嘶力竭地喊出来,但是她的声音却很低很轻,就像是在对着一个人轻轻絮语,又像是在讲一个有一点点悲伤的故事。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处境很不好,可是我真的很想你,就让我在这个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一个人哭一会好不好?”
她这么说完,本来就失控的情绪,终于彻底决堤。
在这片没有人看得到的黑域里,响起了一个女人最绝望的哭声,她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在哭嚎,那样撕心裂肺的哭声之中,包含了她一个人的孤独,包含了她对爱人最深沉的思念。
但她却没有发现,在她哭得如此伤心的时候,这片黑色空间里竟来吹起风来,那阵风很轻很忧郁。风吹过的时候,正好将她额前乱糟糟的头发拨过去,露出清秀的脸,这风仿佛有灵气,它就这么吹着,就像是想要将她那两行泪痕吹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一个离南山下很远很远的地方,在一个昏暗的飘荡着幽魂肆虐着野兽的地方,有一个坐在王座上的男人,伸出了手往前,就像是在抚摸一个人的脸。
他没哭,那表情却比哭泣更让人心伤。
一时之间,幽魂与野兽一起呜咽起来,他们有的抱在一起,有的躺在地上,声音里是说不出来的酸楚。在下一刻,天更昏暗了,风一时静止,树也不再摇晃,所有一切全都静止,哭泣的幽魂与野兽也定格,只有他,那个坐在王座上的男人,从王座上走下,一条黑色的铁链突然出现。
铁链的一头缚在那男人的苍白的腕上,另一头则仿佛与王座成为一体,缚在男人腕上的铁链随着他的步伐慢慢变紧,最后竟深深箍入他的皮肉里。
但是那男人却仿佛并无所觉,只是往前走着,那铁链也就越箍越紧,他的身形也越变越淡,就在快要消失的时候,他忽然定住身形。
与此同时,刚刚还哭得不能自已的柳红颜抹了抹眼泪,对着无边虚空笑了一声。
“柳二货,你给老娘好好等着,等我身穿金甲圣衣脚踩七彩祥云去娶你。你如果不等着,小心老娘再去找一个比你还俊俏的小白脸。”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样一句话,也许是哭够了,也许是想恐吓恐吓那个很久没有见过的人。总之不管为什么,她就是这么不管不顾地说了,说了之后心情竟然畅快许多。
但是在另一头的那男人,脸上忽然也是一笑。
“你呀你。”他又忽然说出了这样的三个字,该怎么去形容他的声音,明明轻的如一阵风,但是听了却莫名让人想去依赖,又莫名想哭上一回。
想明白了的柳红颜,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张雪帕,将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擦干净了,然后稍微理了理头发,终于抱着铁剑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得太久的缘故,站起来的时候她还有些不稳,一阵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