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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着她，尚未开口，那眸底便已破开一丝微光，暴风骤雨便已来临。
一殿的低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火山宝哪里还有半分委屈，抱着熊猫溜之大吉，唯恐那风暴落到自己身上。
见月汐这般模样，有痕莫名心口一疼，一丝幽深从她眸底稍纵即逝。
可她并未低了头，也未像往日那般垂了眸，而是倔强地迎着月汐的视线，与他对视。
她的五官已经恢复成了自己的模样，脸上没有半点慌张，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月汐。
两人就这般对峙着。
气压越来越低。
终于，月汐动了。
他一下移到有痕身边，揽着她的腰，将她一带，向着第二峰掠去。
他不说话，但有痕能感觉到他的怒气，他的隐忍，甚至他的失望。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有些凉，还有一丝轻颤。
有痕想要挣脱，可月汐却将她揽得更紧。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有痕觉得他今日打开通向第二峰禁制的手法也强势了很多，像是憋了一股气。
禁制一开，月汐揽着有痕径直落在了御龙阁。
下一秒，他带着她出现在他的寝殿，这才松开了她。
屋子里都是属于月汐的气息，青竹的气息，有痕的心像是被什么塞满，酸酸的，涨涨的，让她忍不住想逃。
可月汐不会给她逃的机会，还在屋里结下结界，阻止旁人窥视和偷听。
“为何要把火山宝给冥曦？”月汐凝着有痕，手负在身后攥成拳，声音低沉，压着火。
“火山宝跟着她更好。”有痕深吸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
“她能有你好？”月汐上前一步，声音更加压抑。
“她自然比我好，年轻、漂亮、努力、上进，还是仙子”有痕又往后退。
“她再好，也不是你！”月汐再上前一步，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
“呵”有痕冷笑，“仙君真是会说话！”
“你就这么不信我？”月汐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再度逼上前来。
有痕再往后退，却退无可退，整个人后背贴在了墙上。
月汐伸手，将她圈在手臂中，指腹摩挲着她的脸，“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这世上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仙君怕是认错了人，你这话应该对芸萱仙子说才对！”有痕扭头，避开他的手。
月汐眸光一闪，掐住她的下巴，低头凝着她，“有痕，你是要我将心剖开给你看吗？”
有痕心中刺疼，咬着唇瓣，不说话。
“我会和芸萱订婚，皆因当时的一切都让我以为，是她舍命相护，我才逃过一劫。”月汐自嘲一笑，“遇袭后醒来，我遗忘了方诸山的那段记忆，只模糊记得自己曾与人定情，只记得自己曾吻过一个人。”
“我的记忆被人设置了旋涡，只要一回忆那段时光，我的灵力和修为就会被旋涡吸走。我怕这是个阴谋，只好放弃回忆，尝试查找真相。”
有痕一怔，记忆旋涡？
第528章 我认定了你，便是一生（）
月汐并未觉察到有痕的异常，继续坦诚心迹。
“我深知芸萱天资并不好，要想升仙并非易事，于是许诺她升仙之后便与她订婚。我想我有足够的时间查找真相。谁知，方诸山可疑痕迹都被人抹去，东岳教除了孔陌几乎全教被灭，幸存的华白，也被人割去舌头，变成痴傻。老国主又一直昏迷，我迟迟查不出真相。”
“而芸萱，在修离的帮助下，终于飞升，我知道自己和她的相处有问题，却不得不履行承诺，与她订婚。但我心中存有疑虑，并未定下大婚的时日。我和芸萱相敬如宾，就好像记忆中那深情的一吻，不过是我的一个梦而已。”
“直到，我遇到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心也可以这般鲜活，可以为了一个人如此牵肠挂肚、患得患失。我不是没想过要与你划清界限，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越压抑对你的想法，我对你的渴望便更甚。”
“你从镇妖塔出来，离开星移国那日，我化作云崖前来找你，我故意露出破绽，其实就是想向你坦诚，哪怕会被天下人唾骂，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月汐凝着有痕，“可我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那么多事情，让我一度寻不到你的踪影。如今，我再不想放开你！”
“仙君这样，对芸萱仙子却不公平。”有痕语气淡漠，“当初是你主动提出与她订婚，如今却要抛下她”
“有痕，你明知道，我心悦的从来都不是她！”月汐阻止她往下说，“我一直奇怪自己为何对她难以产生感觉，现在才知道，当初与我一吻定情的，压根不是她，是你！我心悦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
“仙君怕是弄错了。”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月汐说着，拿出那两个许愿牌，“这是我在方诸山找到的，是用你我的灵力共同封存在树上的，上面也是你我二人的笔迹，与芸萱何干？我的心只为你跳动，我爱的从来都是你。芸萱只是冒名取代了我记忆中的你！”
有痕看着那两个许愿牌，眸光微闪。
半响，她凉薄一笑，“三年多前，仙君不过十五，我不过十二，如此年纪，哪里懂什么感情？口中说的心悦，未必能当真。我早已嫁了阿殇，仙君又不是不知！”
这话像一把刀直戳月汐心窝，他强忍心中钝痛，一字一句，“谁说年少便不懂感情？我认定了你，便是一生。就算你嫁过人，我也只要你！”
他痛，有痕何尝不痛？偏偏还要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继续往他心上再戳一刀，“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的一直是芸萱仙子，三界都看到你们比翼双飞、亲密无间，就算我是仙君过去的一丝念想，也早该放下了，否则仙君又如何会亲自去沧海为芸萱仙子讨要鲛珠？你和芸萱仙子既已相敬如宾，我和你自该相忘于江湖。”
“原来，你介意我曾与芸萱如此亲近。”月汐攥紧那两个许愿牌，惨淡一笑，“如此，我还你一个清白的我！”
说完，月汐飞了出去。
第529章 君上，您这是为什么呀？（）
有痕一愣，也跟着飞了出去。
到底是晚了一步。
月汐这一飞便到了螺髻峰的峰顶。
峰顶的波动很快引来了鬼刺。
却见月汐衣袂翻飞，身形移动，一道道白光从他指间不断飞出，迅速布下了一个偌大的阵法。
鬼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能看出他的情绪非常不对劲。
白玉面具虽然遮挡住了月汐的表情，但他薄唇紧抿，下颌的肌肉完全紧绷。
“君上”鬼刺心中莫名一慌，忍不住唤了一声。
月汐抬眸瞥了他一眼，眸子幽暗，眸底燃着两簇火苗。
不对劲，很不对劲。
鬼刺还想说什么，月汐就释放出了巨大的威压。
鬼刺心神一震，握紧拳头，却不敢再说话。
有痕抵达之时，月汐的阵法已经布好。
看着她飘然落下的身影，月汐盘腿坐在了阵法中央，微阖了双眼。
“月”有痕刚要开口，霎时间，空中剧变。
云层翻滚而至，瞬间遮挡住阳光，天地失色。
云层跌宕，波诡云翳，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有痕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月汐这是要干嘛？
他那句“我还你一个清白的我”是几个意思？
“天雷阵？”鬼刺抬头看着已被黑色云层覆盖的天空，有些吃不准。以月汐的实力，似乎没有必要引天雷来修炼吧？
有痕也看了看天，天雷滚滚而至，金色的闪电隐约可见。
虽然看起来像是天雷阵，又像是突破时的劫雷，但她直觉没这么简单。
月汐负气而走，绝对不可能恰好要突破。
她虽然没有看到月汐布阵，但雷电刚一在云层中探头，地面就显出了一个偌大的类似五芒星一般繁芜的图案，这显然是月汐画的。
没等两人琢磨明白，天雷已经劈下，对着月汐重重劈下。
这天雷异常凶残，竟比月汐晋升仙君时的劫雷还要可怕，每一道劈下，螺髻峰都在摇晃，让人怀疑下一秒是否就会天崩地裂。
天雷劈在月汐身上，鲜血当即从他口中溢出，从他背上、胸前溢出。
但他只是晃了晃，生生受着，并未用结界和灵力抵挡。
“雷电重塑？”鬼刺低声呢喃，整张脸惨白。
“什么是雷电重塑？”有痕心中生出自己都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