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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帝对秦画可谓长兄如父,兄妹俩十分亲厚,盛元帝寻常并不爱摆那些天家威严,有什么事儿都是让小太监跑腿说一声,很少这般郑重其事。
秦画心中有些惊讶,正襟坐了,示意韩清澜不必避讳,对外头道:“请王公公进来。”
王福深得梁三喜真传,进来先腆着笑脸,给秦画和韩清澜请安,秦画颔首,道:“皇兄找我何事,怎么还让你过来了?”
太监王福是盛元帝的总管太监梁三喜的徒弟,让他亲自跑腿来传的口谕,必不是芝麻小事。
“皇上的口谕是给韩大小姐,不是给公主您的。”王福笑眯眯又行一礼。
这下轮到韩清澜惊讶了,她一个闺阁小姐,全然想不到有什么需要盛元帝亲自着人来请的。
秦画和她对视一眼,安抚道:“没事儿,我同你一块儿去。”又道,“王福,皇兄找韩大小姐做什么?”
王福能当上梁三喜的徒弟,自然是个精乖的,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当下面色不改,小声道:“南趾国王子向圣上求亲,想要娶韩大姑娘为妻。”
出家()
“南趾王子夸韩大小姐才貌双全;欲求娶以为正妻。”王福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小声回答秦画的问题。
韩清澜先前就留意到方才南趾王子拾到她香囊的地方;并不是她先前走过的路;因此并不觉得这南趾王子只凭她取回香囊时那一眼就一见倾心;或者说见色起意。
她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镯子;塞给王福:“王公公;才貌双全可是那南趾王子的原话?”
王福笑了一笑,推了那镯子,如实回到:“正是。”
韩清澜和秦画对视一眼;这就不对了,容貌可以凭一眼所见,至于有才;那王子又是怎么评定的?
王福在前头引路;秦画见并不是去观看比赛的彩棚处,问道:“皇上不在彩棚里?”今日既是招待藩国使者;盛元帝当然以国事为先;按理应该和使者们在一处才对。
“方才宋昭仪娘娘因室内气闷;身体微恙;皇上就陪着一道出来了。”王福说完这一句;却是不肯再说别的;秦画也没有为难他,过分打听御前的事,很容易犯忌讳。
韩清澜和秦画跟着王福走过一段风雨廊;最后在端上的八角凉亭停下。
盛元帝坐在凉亭里的上首位置;左右两边分别是张皇后和宋云乔,许贵妃则坐在张皇后的下首,实则还不如宋云乔的位置离盛元帝近,叫人不得不感慨,不过短短几个月,盛宠多年的许贵妃的势头就被宋云乔压下去一截。
至于那南趾王子,因为委实黑的太显眼,韩清澜一眼便瞧见,他此时正立在亭中一侧,看到韩清澜去了,立时张嘴一笑,黑皮虬髯,白牙森森,活似寻常百姓贴在大门上的凶煞门神。
秦画和韩清澜方给盛元帝和几位妃嫔行过礼,后头另有一人道:“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给母妃和宋昭仪请安。”
声音朗朗清清,一听便是秦湛。
要说众人都知道秦湛圣眷优渥呢,他一来,盛元帝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就现出了笑意,继而却若有所思地,在秦湛和韩清澜之间看了一眼,“都免礼吧。”
许贵妃脸上表情有点不自然,但还是赶紧出声:“湛儿——”
秦湛应了盛元帝的话之后就立在一旁,并没有理睬许贵妃。
许贵妃脸上那点笑意就越发勉强了,旁人只以为是她声音小,秦湛没听到,许贵妃自己却知道,这是自打年前的赏月宴之后,秦湛和她生分了。心中不住地埋怨陆沅无用,传出了于陆沅自己名声有碍的传言不说,还让一向听话的秦湛和她生分了。
秦画和秦湛站在一处,朱益芝站在对面那一侧,韩清澜因是盛元帝口谕所宣,站在中间听凭盛元帝吩咐。
朱益芝不等盛元帝开口,就叽里呱啦地道:“是她,就是她!”
盛元帝清咳一声,心中着实觉得虽则南趾偏远,但从前所见的大王子尚通礼仪,这二王子却太过野蛮无状了,只不过南趾北接中原,影响南地边疆安泰,又每年进贡大量珍奇珠宝,须得给些颜面,“王子莫慌,总要问清楚了才好。”
“韩大姑娘,南趾是我朝藩国,一向忠心耿耿,谨守本分。”盛元帝怕韩清澜一个姑娘家,被朱益芝冒然求亲,一时激愤说出不好听的话来,先解释了两句,才问道:“你家中可曾为你定亲?”
韩家是皇家近亲,韩清澜又生得这般模样,求亲的人很多,但韩老夫人说要多留孙女在家疼两年,因此一直不曾定亲。今日这情形,多半是被有心人算计,如果她撒谎,欺君不说,那有心人定然会揭穿她。
听说这王子要留在京中读书,到时候定然不肯罢休。
韩清澜心里揣摩着盛元帝的意思。
盛元帝既叫她来问话,而不是直接下旨,可见此事有转圜的余地,但是诚如盛元帝所说,南趾国是重要的藩国,若盛元帝直接问愿不愿意嫁给南趾王子,韩清澜回“愿意”就是卖了自己,回“不愿意”那就会伤了这堂堂王子的颜面。
“不曾。”韩清澜如实回答,她看了秦画一眼,已经想好了推脱的理由,“但是——”
先前那陪朱益芝闲逛的官员早将盛元帝的话用南趾复述了一遍,而“不曾”两个字简单,朱益芝自己就听懂了,当即嚷嚷:“我要,娶她!”
秦湛凉凉地看了朱益芝一眼,向前一步,“父皇——”
宋云乔心中一紧,秦湛身为皇子,若要开口替韩清澜解围,定然是要说娶韩清澜的话,盛元帝疼爱秦湛,不可能不允,而朱益芝不过一藩国王子,以后断然不敢纠缠为难秦湛的王妃。
“皇上。”宋云乔突然出声,打断了秦湛,朝盛元帝笑道:“皇上,他们两人男未娶,女未嫁,年龄相当;一个是南趾王子,一个是我朝贵女,身份也堪配,可谓是天作之合。”
韩清澜看向宋云乔,宋云乔回以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气质清冷,这般模样仿佛只是在说心中所想,全然没有别的目的。但是韩清澜知道,今日说不定就是宋云乔设的局。
韩老夫人和韩怀远都是一辈子的富贵闲人,在皇家这个层面上碍不着谁的利益,宋云乔此举,只能是为着秦湛。
她尚且有几分谋算,祖母和父亲却是一味地温厚,哪里经得起这般明枪暗箭。
韩清澜忽然下了决定。
“多谢王子抬爱。”韩清澜朝朱益芝行了一礼,道:“我朝女子通常年十二三就会说亲,而我年至及笈仍未定亲,乃是因为昔年曾经差点落水而亡,当时我曾立下宏愿,若此番能保得平安,甘愿在及笄之后舍弃一生世俗之乐,出家为道。”
这段话太复杂,还是由那官员译给朱益芝,又解释了出家为道的意思,朱益芝才听明白了,他也不是全然蠢笨,立时便怒目圆瞪,嚷嚷道:“你骗我吧?”
宋云乔状若无意地问道:“韩大小姐及笄之后就要出家?不知定在哪家道观?”
若出家是韩清澜现编的借口,这么一问,便一戳即破。
“玉真观。”这回说话的却是秦画,秦画早已放言不愿嫁人,盛元帝和张皇后再三确认过她的意思之后,替她修了一座玉真观。公主出家乃是沿袭前朝遗风,说是出家,不过是寻个由头,换个地方无拘无束而已。
但是宋云乔见秦画出声,不敢驳她,也不好驳她。
盛元帝眼风在秦湛和韩清澜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想起秦湛在翠微山庄里求自己晚点给他定亲,因为他心中有个中意的姑娘,但是时机还未到,如今看来约莫就是这韩大姑娘。
朱益芝还待要质问,盛元帝开口,笑言:“益芝啊,这男娶女嫁是终身大事,不急在一时,况且你是一国王子,慢挑细选才合得上你的身份嘛。”
盛元帝开了口,朱益芝又是半信半疑,当下也就不再纠缠,按下了这一茬。
*
藩国来朝,是国之大事,代表着一朝的繁荣昌盛,盛元帝心情大好,白日办了马球赛,晚上又举办宫宴。
宋云乔怀了四个月的身孕,一天应付下来难免精神不济,她又是个不爱热闹的人,宴至半途就和张皇后告罪,先回了自个儿宫里。
宋云乔想着下午秦湛为韩清澜挺身而出,心中实在烦闷难解,她无精打采地进了内间,刚转过隔墙,就看到墙边立着一道暗影,那人低声道:“叫她们出去。”
那声音宋云乔熟悉无比,是叫她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