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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犹豫地,她吩咐老张:“不去稻香楼,先去城外一趟。”
出城门时遇到严查,布政使家的长子曹麟亲自带队,那厮对韩清澜垂涎已久,韩清澜忍住恶心一番撒娇耍赖才没让他掀帘子。
秦湛看韩清澜一路上很不高兴,他微不可察地叹口气,见已经驶出城外,把手中金簪替她插回去,松开了她。
城外官道路宽人少,马车很快驶出几里地,一路上两人无言,直到外头传来一阵打骂声。秦臻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对老张道:“走左边。”左边是一条岔道,往左边便能避开。
老张陡然听到车上传来男人的声音,惊得差点掉下马车,“你,你,你是谁,我家小,小姐呢?”
韩清澜也掀开帘子,出言安抚住老张,探身往前头看。
马车前头十几丈远处,几个家丁打扮的汉子围着一个少年和一个姑娘,少年被按在地上,已是满脸血肉模糊,仍在继续挨打;姑娘身上看着像没受伤的样子,不停求饶:“求你们放过我哥,我求求你们!”
打人的家丁停住手,森然笑道:“茉莉姑娘,您只要点个头,做我们家老爷的姨娘,那您就是咱们几个的主子,您说的话,咱没有不听的。”
跪着的少年又挨了一顿拳头,还是不许妹妹为他屈从,家丁也失去了耐心,拿刀在茉莉脸上比划:“我们老爷还说了,你们要真不愿意也不必勉强,毁了这张脸就行。”
几个家丁极嚣张,半威胁半劝说,几句话就露出了主家的身份是通州同知。
韩清澜今日出门原是只打算在内城行走,所以没带侍卫,不欲多管闲事。但那叫茉莉的姑娘别过头来,韩清澜不由惊讶,那姑娘和她四五分像!
这样一张脸,韩清澜终究不忍看它被毁,她拉住秦湛的衣袖,问他:“前面那几个人,你打得过吗?”
韩清澜前世魂魄飘零时看秦湛打过架,知道他的身手,说是问,其实是求。
秦湛垂眸看她,她拉着他的袖子,一双大眼水漾漾的,嘴唇微微张开可以看到一点舌尖,像及了小时候找他要糖。
秦湛此行事大,本想拒绝,到了唇边却是一声“嗯。”
记忆里秦湛是何其心狠手辣之人,韩清澜被他这份爽快惊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其实秦湛自己也有些吃惊,但他转瞬就提起长剑下了马车。
秦湛并不多话,几个漂亮的剑花之后,那几个家丁便都挂了彩,各自奔逃。
他对地上跪着的兄妹毫无兴趣,用剑铰了捆绑他们的绳索,眼角瞥见那姑娘和韩清澜有几分相似,才多看了一眼,也不过一眼便转身就走。
“恩人!”钟茉莉拉住秦湛的裤脚,仰望着他:“请恩人告知姓名,日后我们兄妹好报答恩人。”
秦湛头见裤脚脏了,微微皱眉,冷声道:“不必。”
钟茉莉见他眼神冷淡,瑟缩地收回了手,仍乍着胆子道:“我叫钟茉莉,哥哥叫钟明达。”
秦湛闻言却顿足脚,问道:“你家是做什么的?”
“家中是做粮油生意的,但是父亲去世了,生意被族中叔伯占了。”这次回话的却是那个少年,钟明达。
秦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折回去亲手将钟明达扶起来,钟茉莉也赶紧过来扶着哥哥。
将兄妹俩带到韩清澜面前,秦湛指着韩清澜道:“是她要救你们,不是我,你们谢她吧。”
说罢将一块玉佩递给韩清澜,“把他们带到韩府,过阵子会有人持相同的玉佩来接。”
然后竟是头也不回,径自走了。
一个俊朗出尘的男人,于危难时刻,从容优雅地拔剑相救——这是每一个闺阁姑娘都曾有的野望,钟茉莉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他还说,过阵子会来接。
钟茉莉看着秦湛远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丝羞涩和雀跃。
韩府()
那几个家丁大概怕钟茉莉以后真当上了同知大人的姨娘;会找他们麻烦;所以钟明达的伤看着吓人;其实并不重;用水擦拭干净面上的血迹;再用碎银子找道旁人家换身干净衣衫;钟明达竟然就能和老张并坐在马车前头;向韩清澜报自家信息。
大致就是兄妹俩的父亲在世时是做米粮生意的,积累了一些家产,但是一年多以前;钟父被人杀死在江阳,连个全尸都落下。
“族里的长辈想谋夺父亲留下的家财产业,但是斗不过哥哥;后来不知怎么就勾结上了官老爷。”钟茉莉想起父亲去世以后的艰难忍不住落泪。
“先时那官老爷只是暗里使手段;近来见无用,干脆派出家丁明抢了。”钟茉莉叹口气;道:“多亏了哥哥;哥哥不仅长得像父亲;脑子也像父亲一样好用;我们才能顶到现在。”
韩清澜闻言不由另眼相待钟明达;看着也才十七八;这个年纪就能斗得过族中长辈,又能在长辈和通州同知勾结后顶到现在,应当是个可造之材。
“不说这些伤心事了。韩小姐;请问方才出手的那位公子是?”钟茉莉自个儿抹了眼泪;感激地说:“您和他都是我们的恩人。”
韩清澜耳朵里听着钟家兄妹的话,手上摩挲着秦湛丢过来的那枚玉佩,玉是好玉但并不稀奇,雕工精致但图案也是寻常的,看样子只是作个交接的信物。
秦湛身份特殊,韩清澜闻言只说道:“我们也不过是刚好路过,不必放在心上。”
钟茉莉垂眸露出一丝黯然,那样卓尔不群的男子,也只有和这样品貌家世都很好的姑娘才是“我们”。
秦湛救人时,韩清澜没听清他和钟家兄妹的话,此时仍在猜测他为什么会说过阵子派人来接兄妹俩,那么个黑心黑肺的性子,又明显从未见过他们。她暗暗打量钟茉莉,算不得出挑的美人,但是气质柔婉,梨花带雨时也有一番动人,难道,秦湛就好这一口?
难道,秦湛袖子没断,手也能举,然后对钟茉莉见色起意?
“啊切!啊切!”奋力赶路的黑心的,不是断袖就是不举的秦湛,忽然莫名打了两个喷嚏,还听到一声老鸹惨叫。
*
韩清澜今日出门的理由烧香求安神,和老张、钟家兄妹几个串过话,就说是去的城外的白云寺,然后就立即往韩府赶。
成都府地平路宽,再加上路人见韩家马车华贵不同寻常,一般都会主动避让,因此很快就回到了韩府。
韩清澜虽然觉得钟茉莉长得亲切,但毕竟是和秦湛有牵扯,没有查证其根底的人,所以在钟家兄妹等秦湛的这段时间,她打算让他们在韩府外头的下人院养伤。
虽是下人院,也是比一般民居更好的房子,小院连着小院,占了整条巷子,有事可以互相照料。
“老张,去找个人过来安——”因为是家里的地盘,韩清澜便随意些,和钟家兄妹一道下了马车,话说到一半,一个身影猛然飞跑过来,扑通跪到了地上,“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夫君!”
韩清澜猝不及防,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
“小姐,那是您院子里从前的掌事,刘妈妈家的儿媳妇柳萍。”赶车的老张怕她不记得,在一旁提醒道。
韩清澜细细一看,其实是认得的,下人们的婚嫁一般都是在府中择选,唯有柳萍不同。
柳萍原是某个乡绅家中的奴婢,因为染了重病被赶出府,命大捱过去了,几个月前流落到韩家一个庄子上,江旺可怜她,时常分她点吃的。
乡绅赶柳萍时有些不忍,是替她消了奴籍的,但是柳萍为了嫁给江旺,自愿卖身入韩家为奴。
那时韩府上下,从主子到下人,无一不是惊掉了下巴,因为柳萍收拾干净以后,五官姣好,身段玲珑,堪称美人,而那时刘妈妈已经被赶出韩府,江旺也从店铺掌柜沦落到庄子上干活,一家人日子过得很惨淡。
就连韩老夫人都颇为感动,专门派人去乡绅家中查证过确有其事,做主收了柳萍入韩府。
“对,对,小姐,奴婢柳萍。”柳萍二十上下,面色憔悴落魄,跪在地上不起来,一脸哀求:“奴婢求您救救江旺,他干活摔断了腿,我们拿不出钱买药,在床上苦捱了三个月,如今快要死了。”
老张面露不忍,向韩清澜道:“江旺的儿子还没满月,柳萍就和刘妈妈一起去给人洗衣服挣钱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大小姐能不能,能不能”老张是个不善言辞的憨厚人,是陈氏从前的陪嫁下人,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个啥,从自个兜里掏出今天捡的银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