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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盛情难却,只好勉为其难地夹了一小块萝卜,慢慢地放到了嘴里。
舌尖刚一扫过那块萝卜,味蕾就跟炸开了似的,满嘴都是轰然而至的清香,脆嫩,麻辣,酸甜,我老爸也算是厨师界的翘楚了,可他终其一生,也没有腌制出如此堪称一绝的泡菜来。
李梅看我爱吃,立刻慷慨地往我碗里扒拉了一些,然后封住口,宝贝似的抱在了怀里。
我突然想到了那位刁钻的爷,像他那种生活白痴,肯定没品尝过这种朴素而又自然的原始美味。我沉吟了一下,便厚着脸皮说:“李梅,这罐泡菜送给我吧。”
“那不行,这是什么知道吗?这是一颗完整的真心,我要分了一半给你,被我男朋友知道了,那该多伤心呀,这样吧,你想吃了就来找我,咱俩一块分享。”
我一看她拒绝的这么干脆,便退而求其次地说:“要不,你分给我半罐好吗?要不然小半罐也行。”
李梅直勾勾地盯着我,冷不丁地问:“你要把泡菜送给谁?”
我顿时语结,很不自然地说:“我有个老乡很喜欢吃泡菜,我想拿给他尝一尝。”
李梅“嘿嘿”地贼笑两声说:“以我对你的了解,除了那个已经抛弃你的刘小月,在这个凤凰城里你根本就没有什么老乡?再说了,就算有老乡,怎么会劳你这么牵肠挂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脸上一热,恼羞成怒地说:“爱给不给,不给拉倒。”
李梅见我急了,便“嘻嘻”一笑说说:“逗你呢,这一罐我本来就是拿来送给你的。”
“要都给了我,你吃什么?”
“之木带了两罐过来。”
听她如此顺畅而又自然地叫出了男朋友的名字,我不由得一阵难过。这都已经几个月了,我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不能问,不敢问,也没资格问。
李梅见我突然沉默不语,便喳喳呼呼地说:“何西,难道你不应该双眼含泪,对我说声谢谢吗?这罐泡菜,可是漂洋过海,辗转千里才到达你手上的呢。”
我不想让她看出我情绪上的波动,接过那罐泡菜说:“谢谢就不必了吧,不过晚上我可以请你和你的男朋友一起吃麻辣烫。”
只要一说到吃,李梅统统来者不拒,当下便很痛快地应承了下来。
我本来还以为李梅那么喜欢小白脸,找的男朋友就算比不上幽冥老板但至少也应该有两分酷似才合情合理。可没想到,当她拉着那个男孩来到我身边时,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就背过去。黑,壮,高,胖,整个一黑面罗汉铁金刚的即视感。
我正在怀疑李梅是在抽风逗我玩,她却笑盈盈地对我说:“何西,这是我男朋友,李之木。”
又转向那铁金刚说:“之木,这是我死党,何西。”
男孩爽然一笑,向我伸出手说:“何西,你好。”
浓眉大眼,磊落大方,倒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
吃麻辣烫的时候,李梅又开始作死了,明明就是那种吃麻辣烫连汤都能喝下去的主,却偏偏扭捏作态地左一句人家怕辣,右一句人家怕烫地在那儿瞎矫情。那男孩倒也实在,她一说辣就买饮料,一说烫就买冰水,一会功夫就买了三四种饮料。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在桌子底下狠踹了她一脚,同时用眼神威胁她:“再给老娘矫情就打的你屁滚尿流。”
李梅最怕我给她动手,总算老老实实的不再折腾了。
吃完麻辣烫,李梅让李之木独自回去,非买了几罐啤酒要跟我回去一醉方休。我见她兴致勃勃,不忍拂了她的意,便带着她来到了我的居处。
李梅打量着我这个带有阳台的两居室,羡慕地说:“没想到这贫民窟里还有这么干净敞亮的楼房,刘小月还真是阔手笔。何西,住在这里面感觉超爽吧?”
我沮丧地说:“别提了,我也快要搬家了,我姐不回来,这么高昂的房租我根本承受不起。”
李梅深以为然,说:“这样吧,等我走了,你就搬到我那儿去住吧,虽然是一间小小的平房,但房租便宜,超实惠。”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怪不得这家伙非要死乞白赖地和我一醉方休,原来,她这是要跟我告别呀。但转念一想,我又觉得不太可能,那么沉重的五指山背在山上,我就不信她能说走就走?
李梅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自顾自地拧开一罐啤酒,一口气就灌了个底朝天。然后冲我扬扬空荡荡的易拉罐说:“西姐,来,干杯。”
我紧紧地盯住她的眼睛,很严肃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真的要离职了吗?酒吧肯放人吗?”
李梅又拧开了一罐啤酒,说:“何西,我真的要离开了,之木找张义谈过了,愿意用多年的积蓄替我偿还债务,张义已经同意了。”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刘小月走了,李梅也要走了,又剩下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这滋味,真他妈的不好受。看来,真正应该一醉方休的是我。
我拧开了一罐啤酒,和李梅碰了一下,说:“可是,你真的爱那个铁金刚吗?不象你的菜呀。”
李梅也不说话,闷着头又喝了两罐啤酒后,才借着微醺打开了话匣子。“何西,我坦白告诉你,其实,我就是一个特能装的女孩。小时候,我家里穷,别的小朋友有的玩具我都没有,但我偏偏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缺的样子跟他们吹牛逼,但返回头,我却会趁他们不备,偷偷捡起他们丢在垃圾堆里的,已经玩腻的玩具。”
仰头喝了口啤酒,她又接着说:“后来我妈去世了,我爸又得了痨病,我弟弟呢,又被一帮不三不四的人鼓动着沾上了毒品,何西,你还记得上次我给你和张欢讲过偶遇沈家大少的事情吗?那个毒瘾发作的年青人,其实就是我的亲弟弟。这么多年,为了缓解我弟弟毒瘾发作时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为了照顾我生病的父亲,我连一分钱的积蓄都没有存下。你以为我不累吗?不苦吗?可我却不敢跟任何人倾诉,我怕别人知道我出身在这么一个烂包的家庭里面,会更加的看不起我,我怕别人知道我有一个那么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会对我避之不及。为了掩饰自己的狼狈,落魄,贫穷,我只能拼命的伪装,因为我知道,在这个现实冷酷的世界里,只有塑造出一副张牙舞爪,横行霸道的女汉子形象,才不会被人轻易地欺负。”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而我,也跟着泛红了眼圈。真是没有想到,在她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笑容下面,竟然还隐藏了那么多的心酸和无奈?可见这世上之人,个个都擅长戴着面具生活,李梅如此,幽冥老板亦是如此。
抹了一把眼泪,她又说:“当然,我也爱帅哥,我也做梦都想当大少的女人,可是,何西,我比谁都清楚,那不现实。即便是沈家大少真的能从天而降,也一定不会砸到我的身上,所以,我认命了。和大少比起来,之木自然什么都不是,但他却可以给我温暖,可以保护我,还可以给我分担压力。这样一个适合当丈夫的人选,我怎能错过呢?”
我说:“难道就因为适合,你就去嫁一个根本不爱的人吗?”
她凄然一笑说:“我承认,我对之木的感情不像对沈家大少或是幽冥老板那样凶猛,但是,和他在一起,我却可以褪去伪装,放心大胆地做回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这于我而言,已经足够了。何西,我真的很累了,难得碰到一个愿意和我分担压力的男人,我必须要嫁了。”
我搂住她的肩膀,心疼地说:“傻瓜,你早就该告诉我这些了,在我面前,有必要隐藏吗?”
李梅说:“何西,你知道为什么我来凤凰城这么多年,对所有人都防备却独独愿意对你敞开心扉吗?”
“为什么?”
“因为你狡猾却不阴险,老练却不世故,因为你,有一双比所有人都黑都亮都清澈的双眼。”
我颇为受用地摸着自己的下巴说:“还有别的词语吗?看在你快要离开的份上,姐可以控制住勉强不起鸡皮疙瘩。”
李梅却没有被我逗笑,怔怔地看着我,突然又哽咽着说:“何西,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小就出来打工?我只是担心,若连我也离开了,你孤身一人以后该怎么办?”
我一看再说下去两个人很有可能抱头痛哭,便赶紧递给她一罐啤酒把话题转移了。“对了,李之木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