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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江,殿试第一甲第一名,状元,进士及第。十注。”
那桌人听罢一起哈哈大笑,这人是买自己中状元图个好彩头的。
接着效仿的人便多了起来,即便知道是纯送钱的,但被大声朗读听起来甚是愉快,满堂欢声笑语。
一圈下来这送的三张彩票绝对是小本大利,赚得盆满钵盈,有些富家子第为图个好彩头还买了相当多注。钟承止看着只觉得这京城框钱的门道真是层出不穷,不入世真是不知道世间五花八门的玩意儿这么多。
小车推到栏杆这边。李宏风对着繁斐耳语几句,繁斐便起身走到车旁。冯掌柜听了叙述,拿出白票在上面写了几笔,递给下人,下人再递给繁斐。结果这下人接过票先同前面一样先朗读起来:
“韩玉,会试落榜,一百注。”
这下人也真是耿直之人,居然也不看看什么内容掂量掂量,就这么读。
李宏风听了哈哈大笑,对着重涵一桌说:
“韩公子,对不住了,别的我不知道压不压得中,只有这个我知道一定能中,就让在下小赚一笔,想必韩公子容人大量定是不会在意。”
这下重涵一桌人脸色是真不好了。如果繁斐那事还无伤大雅,可以说是少年意气之争,这档戏弄就实在太过分了,全场的气氛都感觉到一紧。这李宏风也不知道是近两日真被重涵气晕头了,还是这会酒喝得半醉搂着繁斐有点得意忘形,居然做了这样明显越线的事。
最后只剩重涵一桌,几人没了心情都只随便拿了三张。
钟承止在景曲耳边说了几句,景曲便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向老掌柜买了张白票,特地提醒了不要朗读。老掌柜听完内容表情闪过一丝惊异,但立刻回复正常写好白票。景曲拿好就收了起来,然后一声不响面无表情地又坐回原位。桌上其他几人略有疑惑,但对着景曲这雕塑又都不好询问,而且此时几人都无心在旁的事上。
140|净慈寺()
钟承止:若看到奇之内容,便是太过跳跃;请过几时辰再返来。
钟承止拆开信封;取出几张盖着各种章的文件与两张银票,打开看了看。
“”
“二百两?”钟承止将银票往地上一拍。
“你们当是哪?你们当是干嘛?在边城买个房子置点产业?还是紧衣缩食地过小日子?在京城与那些公子哥们混,二百两就够吃一顿的。要易云自己来与我说,堂堂一阎王托人入世好意思就给二百两?”
“没办法;这几年没什么钱,还要管一府的人吃穿用度;只有这么多,一个铜板也拿不出来了。”景曲用他毫无表情不动声色的脸惟妙惟肖模仿出了阎王的语气。
钟承止嘴角有点抽:“找那几个还乖的门派要啊;不然拿点值钱东西来换,要我给你们指路当铺在哪?”
“东西不能随便拿下来;每年上贡的大多都是实物,也无多少银两黄金。不过用度上是无碍的,你平常的衣着文房带了一点出来。”景曲前半段依然是阎王语气;后半换了自己的寻常语气。
“为何要与那些公子哥混?直接中个状元;皇上难道还不亲见?”平安在一旁插嘴。
“知道文无第一吗,状元说中就中的?何况也不是见了皇上就完事的,要从长计议。反正这点钱是肯定不成的;要易云给我想办法,不然哪都别想我去。”钟承止又往银票上一拍。
“你小子,给我够了。”平安发出了另一种声音。
“你果然在偷听,让我吃没吃的,用没用的,冻得半死不活的,别想要我做事。拿点值钱东西来换了,别忽悠我没钱。”钟承止对着平安说。
“我当个阎王我容易吗,有钱我自己还想入世去吃喝嫖赌乐呢。二百两够你好吃好喝一年了,混个官自己贪污受贿去。”阎王的声音对着钟承止反驳。
“”
钟承止恍然大悟地扶着下巴点了点头:“去赌确实是个办法。行,先就这么着,万一输光了再找你。”
“你给我好好办事别给我搞砸了。平安、景曲盯着他点。”平安继续发着阎王的声音。
“再砸会有钟馗那么砸么,自己人都没了。”钟承止起身整理了下衣裳。
“哎现在我管不了几个人,你凡事多加小心。”
“还指望你不成,行了死不了,大不了也就一死。去看看有无开门卖早点的,快给我换衣裳,要冻死了还要饿死了。”钟承止转身对着景曲说,一边把银票文件折回信封还给景曲。
景曲收好信封,帮钟承止换了才带来的锦纹棉袍。这棉袍虽内夹棉却完全看不出,无甚厚度。宽袖玉带,全身素色却正身锈满暗纹,细看可以看到中间的玉兔图纹,不细看却与花纹浑然一体,巧夺天工。景曲又帮钟承止梳了髻发,全身整理好便一同往镇上走去。
晨光熹微,镇上酒店已经开门卖早点。
“两份鱼糊面,四个软羊包子。”
景曲叫好了餐点,与钟承止在一桌坐下。
天色尚早,但已有人络绎不绝地进进出出。食物的香味与热气,飘散在晨雾潮寒的空气中,混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与一唱一和的买卖声,市井在微红的朝色中苏醒。
热腾腾两碗面端上,大半碗下肚,钟承止方感觉身体回过暖来。
还没全吃完,酒店门口来了几辆马车,其中一辆下来个仆人翻开车帘放好踏脚凳,便见重涵搭着仆人的手走了下来,然后几步迈进酒店。
钟承止向景曲交代了几句,放下碗筷走了过去。重涵正四处张望,看到钟承止不由露出一脸惊诧。
换了一身锦袍梳好发髻的钟承止,自然与前日完全不同的气度。缓缓走近,一步一举翩翩尔雅,青丝微拂,如玉容颜对重涵露出那招牌般如沐春风的微笑,轻轻见礼,看得重涵半响没说出话来。
没一会,景曲牵好马走了过来,端正地站到钟承止身后。
景曲身长近九尺,肩宽腿长,虽并不魁梧,但远远看都能感觉出服袍下健硕的体格,青筋凸起的手背看起来遒劲有力,目光凌然周身英气逼人。立在钟承止旁边比钟承止高出大半个头,大有护主生人勿近的威严气场。
钟承止转头看了眼景曲,想到什么似地对重涵说道:
“哦,这是我家书童,昨日没与你说,两人打扰你家不知是否方便,他与我住一间即可。”
重涵回过神来,忙道没事,方便得很,打趣地说道:“你家这书童,实在看起来不似书童,好似将军一般。”
141|曹堂主()
钟承止:若看到奇之内容,便是太过跳跃;请过几时辰再返来。然后最让重涵深恶痛绝的是,这个李宏风居然还斗长相。
其实世家子弟长相大体都不错;毕竟前朝以前选官讲究身言书判;样貌也是标准之一。就如传说钟馗德才兼备;高中状元;却因长相丑陋枉死殿上。本朝虽然没明文标注,其实早已约定俗成。像殿试过后的朝考还要专挑年貌;能做到何官和长相多少有关;毕竟要上面人看你顺眼。所以除非开国功臣;但凡高官相貌多为上品。加上既是高官找的妻妾也多如花似玉,如此这般延续下来,又从小锦衣玉食;世家子弟几乎个个都眉清目秀。
再者美丑这事人人所好不同,除非钟承止这般实在是生得特异的;一般都难分高下;自然也就没多少人会真去攀比相貌。
每年流传于京城的四大榜单,其中之一的美男冠玉榜一半看的还是才学人气,余一半才拿长相略做参考,那自然重涵是当仁不让。本来自重涵懂事以来,这个榜单第一名就是他大哥重熔,重熔成亲以后便从榜单摘除,此时重涵十五,又于当年非要自己没事找事去考个无必要考的乡试,还真给中了举人,名次还相当不错。如此又半就着大哥人气直接被抬上了第一,然后蝉联两年,不想去年竟然被李宏风拿了第一。
自此李宏风便开始天天炫耀,事事不忘提及此榜,弄得重涵烦之又烦。虽然重涵之前从未在乎此榜,但毕竟被重家包揽了多年第一,重涵实在受不了竟被死对头李宏风夺了去。而且重涵觉得榜单突然变动定是李宏风做了什么手脚,但苦于放榜之后数月,重涵都在南方,等得知时早就挂了几个月,再查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此次在建安无意遇到钟承止,重涵当时有一半的心思是看你李宏风还能如何得意,起了要把钟承止带给李宏风看得自惭形秽的心思,没想后面生了别的事来。这虽也没过多久,但现在重涵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