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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没有旁人,撄宁终于没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沉默了片刻,方才侧身正对了李为止,认真道:“他之死活,全凭也利敬崎做出抉择。最糟糕,我拼了性命,也会去救他。”
李为止发现,自己认识的撄宁原来并没有变,可在听了她说这话之后,他心底又不是滋味。
他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说什么好。
几天过去,突厥方依然会发动攻城之师,但始终没有什么见效。
他们的攻势虽比从前有阵法,但却给人喘息的机会,比起也利敬崎指挥作战时,大周军应对起来,反而不那么焦灼,每每全力以赴,自不给他们攻上城墙的机会。
撄宁不再恋于上阵杀敌了,她每天都会戴着帏帽,偷偷地到南城门外转悠,似是在等什么人。
这一天,两位传令官骑着骏马疾驰于官道,从装束一看,便知是皇城宫里派出来的。
撄宁立时警觉,紧了紧头上帏帽悄然尾随。直至二人穿走于一处小树林中,她陡然飞身跃起,踏着枝头,兀地拔剑,迅速划过了两个人的咽喉。
两位传令官几乎来不及反应,便摔下马去,死了。
撄宁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了太后的谕诏。
谕诏上分明写了,要葛郡侯派李为止作为使臣与突厥方言谈,务必救回刘九阴。
撄宁看罢,不由得嗤笑一声。
明知李为止与刘九阴不和,谕诏之上,太后偏偏指名要李为止做这个使臣,岂非故意?李为止若救不出刘九阴,就要被人说是公报私仇,如此一来,他绝不会怠慢此事,刘九阴被救出来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大了些。
当真是多此一举啊!依着李为止的为人,即便没有这道谕诏,也是不会置任何无辜于不顾的。
真不知道太后为何会如此紧张她这个侄儿……
撄宁拿出火折子,很快将这道谕诏,焚之灰烬。
风起,灰飞烟灭,无迹可寻。
而就在她欲行离开之时,林中突然响起了一位男子的拍手称赞之声。
撄宁心中一凛,侧目见到杨宽,不禁皱起了眉宇。
“卓参军好大的胆子,不仅杀害朝廷派出的传令官,竟连太后谕诏也敢焚毁。”
他都知道了!撄宁竟没有半点察觉,可见其深藏不露,武功不凡。
她摘下帏帽,大方地看着他,保持警惕,却不急于言语。
杨宽不紧不慢走至她跟前,摸了摸下颔上的胡子,一如往常,即便抓了人的把柄,亦是笑脸相待。
“杨司教,你为何这样针对我?”撄宁直言问,“可是知道些什么?”
“卓二娘子冰雪聪明。”
撄宁一惊,原来,他知道自己乃是女儿身!不过看样子,他并不知她是公主之事。
“你是如何得知的?”撄宁半点不慌,自然问询。
“我为公主做事这么些年了,岂能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杨宽发笑,笑容里透着几分得意和骄傲。
撄宁却也笑了,笑里流露出几分轻蔑。
捕捉到这份轻蔑之意,杨宽脸上的笑陡然凝滞了。他眯了眯眼目,狐疑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自以为是姊姊的心腹,到头来也不过是个外人。”
杨宽一刹愣怔,随即问:“姊姊?谁是你姊姊?”
撄宁笑而不语,却不愿与之多做解释。既然他是李令月的人,那她对他就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
她迈开步子,意欲离开。
“且慢!”杨宽急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你……你这话是何意啊?”
撄宁又冲他笑了一下,“我跟姊姊一样,是公主……不,应该说,很快就是了。”
杨宽看着她,虽感到不可置信,却又觉得这种事并非无中生有。
“你……”
“你大可将我方才之言,告诉我姊姊。”撄宁完全不给杨宽说话的机会,“让她等着我,我很快就可以与她团聚了。”
“可公主给我的命令……”杨宽说着如同嘀咕,很快没了下文。
“她给了你命令?”撄宁恍然想到那天杨宽提议要她去救刘九阴之事,不由得往深了想去。想到一个答案,她眼底便升腾出一股凉意。她更是逼问杨宽,“是怎样的命令?害我性命吗?”
为了阻止她回去,她的姊姊李令月,或许是要她死了吧?
杨宽的沉默,以及闪烁不定的眸光,便是最显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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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想到刘九阴是太后弟弟的儿子,那应该是侄子不是外甥啊!之前的都写错了,今天改过来……脑子有巨坑啊我凑。
第272章:刺伤()
撄宁“呵呵”地笑了两声,随即重新迈开了步子。
涌上心头的所有心绪,失望、讽刺、无奈……让她连杨宽接下来会有何举动都顾不上了。
杨宽在原地愣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他陡然想到,撄宁能轻易地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自己,那葛郡侯、李为止等人,怕是早已得知此事!
如若是这样,他还要用那些借刀杀人的手段完成公主的命令,就不可能了……
他握了握手边佩剑,紧盯着撄宁离去的背影。
他恍然想起,十多年前皇室一桩秘辛,曾经隐约有所耳闻。
真的要这么做吗?是公主的话……
他犹豫不决,却又知现下这个机会难得。眼见着撄宁就要走远,他终于握紧剑柄,提剑,疾步追了上去。
撄宁感到一股杀气从身后席卷而来,猛地一个偏移,成功躲闪了去,同时拔剑出鞘,与之辗转周旋。
一时之间,剑气交织,落叶纷飞,一长一少两个身影时而变幻方位,时而着地时而腾空,电光火闪,如雷击石,打得难解难分。
间歇间,杨宽笑道一句,“长信李为止带出来的司徒,果然不凡。”
撄宁凝眉不语,只想着制胜的机会。
几番招式下来,她知道,自己未必是这杨宽的对手。为此,她只守不攻,但眼见就是黔驴技穷了,再要打斗下去,她恐怕要暴露自己的弱势,让杨宽有机可乘。
正是着急之时,杨宽突然一个极速出招,剑锋直指撄宁咽喉。
撄宁做出反应,却已感到脖颈一片凉意。
霎那间,她脑中一片空白,仿如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她中招了,要死了吗?
却在这时,剑锋陡然转了出去,并着一个人影从林中出现,利落出手,一掌将杨宽击退了五步开外。
是詹庸!
杨宽吃疼地捂着胸口,虽极为恼怒,但对于詹庸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撄宁则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摸到丁点血迹,倒也放心了,自然庆幸詹庸的及时出现。
“詹庸!你当真要违背公主之命吗?”杨宽方才缓过来,气愤而问。
詹庸不动声色将撄宁拦到身后,冷声回道:“我说过,公主给我的命令,是要我护她一世周全。”
“我也告诉过你,杀了她,是新的命令!”杨宽脸上,再没有往日的温煦笑容,此时此刻,已是青筋暴跳。
詹庸一旦出手,他唯恐往后,自己再无刺杀撄宁的机会。
“那是给你的命令,不是给我的。”詹庸冷着脸,执拗得近乎冷酷。
“叛徒!”杨宽愤然怒骂一句。
詹庸没有做声,两眼紧盯着他,微侧了脸嘱咐撄宁道:“快走。在李将军身边,哪儿也别去。”
撄宁感激不已,唯有道一句,“多谢。”随后便快步离开了。
待她走远之后,杨宽不禁神情阴鸷,威胁詹庸道:“你可曾想过背叛公主的下场?你的父母兄弟,都不要了?”
詹庸神色仍是冷然,看了杨宽一阵,兀地上前半步,反问道:“凤女若有还巢日,杨司教又当如何自处?你的家人,又由谁守护?难道还在指望皇城里那位月公主吗?”
“你!”杨宽瞪着他,下颔的胡须也气得颤了颤。
詹庸却不理会,转身离开了。
杨宽的眉头锁成一个川字,耳畔回响着詹庸那番言论,突然烦闷不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这件事,倒真让他左右为难了。
撄宁回到城中,直奔李为止的营帐。
她一进屋,李为止便发现了她脖子上的伤口。
他立时紧张起来,皱眉问:“怎么回事?何人伤的你?”
“杨宽。”撄宁如实以告,“是詹庸及时出现,救了我。”
她把一切都告诉李为止了,包括自己截了宫中谕诏并焚之于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