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撄宁心生感动。他有这份义气,她自然是高兴的。但有些事,她绝不希望把他也卷了进去。
为此,她噙笑点了一下头,却还是说:“没事隐瞒于您。太子找我,真的只是威胁我。”
李为止这才松开抓着她的手问:“那你是如何回他的?”
“还能怎么回?”撄宁无奈道,“崔大人死了,所有罪证都没了,新的右军巡使上任,势必不敢再接这个茬儿,龚厚程大若不翻供也只有死路一条,我,当然也只能龟缩做人了。”
这可不像她的为人!李为止狐疑地看她,对她的话,自有些不信。就算她在太子那里伏低做小了,他也不相信,她的内心真的屈服了。
但既然她不肯说,他也不想勉强她,想了想只提醒她道:“这阵子你就在中垒营,哪儿也别去了。未必你伏低做小了,太子就会放了你。”
“不怕,崔大人刚死,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杀人害命。”反倒是越往后拖延,她越有危险。
所以,她的时间不多,她得快些采取行动。
如是想着,她又与李为止做辞,“我真的要走了李司教。”
“去吧!”李为止虽很不放心,但他,终还是放她走了。
撄宁回到中垒营,在崔渊生前做的那本有关玉伏堂一案的手札上,用印字的法子,模仿崔渊的笔迹新添了一段话。
随后,她带着这本手札出门,来到了皇城里最为嘈杂的闹市。
她四下看着,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忙走了过去,一手拍在他的肩头,噙笑唤了一声“赵老大”。
赵乞,当初从邕州带着一帮子乞丐,随撄宁和李为止一起混进皇城的乞丐头头。
他回转身看撄宁,看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是你?”
见到她,他并不高兴。毕竟,当时在城门口,乱箭之下他失去了一个兄弟,虎子。对此事,他还一直耿耿于怀。
“赵老大,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你近来可好?”撄宁满含期待问。
赵乞斜眼看了她一阵,终于道:“我一个乞丐,能活着便是好的。”
他抓着头上的虱子,摆出一副傲慢之态。
“虎子的事,你还在怪我?”撄宁神色里生出几许黯然。
想到虎子,她也很自责。
赵乞这才垂下抓虱子的手,稍稍收敛了些。
原本虎子的死,也怨不得旁人。当时面对飞来的箭矢,眼前之人和贤王府那位,都是拼尽全力在保护他们这群乞丐的。时至今日,眼前之人更是记得虎子的名字,抱有歉疚之心的……他不该怪怨她。
如是想着,他终于叹了口气,道:“虎子的事就不提了,都过去了。”
“你把他埋在哪儿了?我去祭拜祭拜。”撄宁诚挚道。
赵乞惊讶地看了她,想想还是摆手,“算了!不必了。”
“你就带我去吧!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些。”撄宁语气里略带了几分请求。
见她一脸真诚,赵乞终于答应了。
很快,他带着她来到了一座破庙前。
“这个庙破是破点儿,遮风挡雨还凑合。虎子就埋在后面,我们住在这里,也算给他做伴了。”
撄宁跟着他,经过破庙之时,将崔渊的手札丢在了地上。
破庙后边,残垣断壁之下,一处小土丘,立一块木头,上头歪歪扭扭写着“虎子之墓”,便算是虎子死后安歇之地了。
撄宁好生祭拜过,赵乞便道:“好了,看也看过了,你走吧!回头兄弟几个回来瞧见你,怕要不高兴的。”
“好。”撄宁答应着,从兜里拿出一些碎银递给他,道:“那这些你收下,就当是给虎子买纸钱。”
随后她便离开了。
走出不远,她又折返了方向,趁赵乞不注意,藏到了破庙的菩萨像后边。
时至中午,赵乞那帮子兄弟回来了。其中撄宁识得的面孔都在,还增加了几张新面孔。他们拿出了上午讨来的食物和碎银,有人吹嘘炫耀,也有人相互打击和嫌弃。
“这是什么?一本书?”终于有人发现了撄宁扔在地上的那个手札,拿在手中翻了翻,摇了摇头,“一个字不识。”
“给我看给我看!”庄小五啃着馒头站了出来,一把抢过手札,随后坐在地上,读起了里边的文字。
撄宁等的,就是这一刻了。
庄小五,是赵乞带的这帮乞丐里头,唯一识字,又最管不住自己,喜欢多嘴多舌的。
他读了几句,就不再读了,草草翻了翻,便拿着手札兴冲冲来到赵乞身边,告诉他道:“赵老大,这是军巡院今晨刚死掉的那位右军巡使的东西!记录的大体是因玉伏堂而死的官员,还标示了杀他们的疑凶……”
说着他随手翻了一页,接着道:“你看这个,户部侍郎柳川芎,三年前死于玉伏堂刺杀,疑凶有端王、庆国公……这后头还分别写明了端王和庆国公杀人害命的动机。”
第197章:谣言()
赵乞听了这话,不禁皱眉,扫了大家一眼,问:“这本书是谁拿回来的?”
众人摇头,最先发现手札的说是在地上捡的。
“这就怪了……”赵乞思忖着挠了挠头,忽然想到这东西极有可能是撄宁落下的,忙伸手向庄小五索要道:“给我!”
“等等等等!”庄小五忙往一边躲了去,“等我再看看,有趣得很哩!”
赵乞也感到好奇,上前将庄小五拉到一边,便道:“那你都读来我听听。”
“好。”庄小五遂盘膝坐了下来。
有好事者也围过来听了,都围在庄小五身边,满目兴致。
庄小五感到特别自豪,抬头挺胸,润了润嗓,便开始津津有味地读说手札上的内容。直至读到最后一页写有字迹的地方,他突然脸色大变,话语也戛然而止。
“怎么不读了?”赵乞问,“没了?”
“还有……”庄小五骇然道,“但我不敢读。”
“有何不敢读的?”赵乞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儿上,“读几个字能要你命不成?!”
“真要命……”庄小五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几个人愈加好奇起来,这天地间,还有什么话是读出来要命的?赵乞则是凑近了些,不耐烦道:“你小子欺负老子不识字是不是?”
“我哪敢啊?”庄小五立时狗腿起来,嬉皮笑脸道,“只要赵老大一声命令,便是要命的话,我也敢念出来!只要你们别传出去,说这话是我庄小五讲的就成。这话可千真万确,是这死了的崔大人写在这小本子上的。”
“知道知道,你赶紧念!”赵乞催促道。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雄雌难可辨。龙凤生双阴,太子假或真。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庄小五念罢,便将手札合上,拱手交给了赵乞。
“啥意思?”赵乞接过手札,翻到最后一页,看着上面的天书,一脸懵然。
“天子和皇后当年,生的是不是双生子?”
“是啊。”
“这上头的意思是,天子和皇后当年虽然生的是双生子,但却生的不是一个皇子一个公主,而是两个公主!”庄小五压着嗓音道,“既然如此,那现在的太子是真还是假?”
“太子是假的?”赵乞惊讶出声。
他这一声咋呼,整个破庙的人都听见了,随后更是七嘴八舌地议论。
“都闭嘴!”赵乞突然大喝一声,“这话可不是能瞎往外说的知道吗?搞不好是要杀头的!尤其是你!”他看向庄小五,“别瞎说八道知道不?”
“知道知道。”庄小五应承着,却又突发奇想,“看来这崔大人死得蹊跷啊!说不定就是太子杀人灭口!”
“恐怕还真是!太子的秘密被这个崔大人知道了,就死了!”
“那现在太子一定拼了命在找这个小本子吧?奇怪!这个本子究竟是哪个带回来的?”
“……”
“好了好了!”赵乞打断他们的议论,将手札收到怀里,喝声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别瞎说八道了!”
谣言,从来只止于智者。而这些乞丐当中,也许有这样的智者,但绝大多数都不是。
确定他们知道太子是假一事,撄宁也就放心了。她相信,不出多少时日,这样的“谣言”,会从乞丐这个圈子,传到另一个圈子,终于会传遍整个皇城。
如她所料,几天过去,太子是个假太子的谣言,当真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有有有心之人,将手札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