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研究小组并不是没考虑到这一点,只是那尸体隐蔽,若不是她提醒,恐怕那丫头根本发现不了,既然被她看见了,再任它抛尸荒野,于心不忍。
崔清轻轻叩首,迅速在心里练了一遍弹幕注音,口齿清楚、一板一眼地说道,“儿自是知道,今乃请下葬之期,于后山见一”她把女尸两字省去,不敢再挑战妇孺们敏感的神经,“实属不吉,然而,”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想起自己母亲,鼻尖一酸,眼中蓄满泪水,抬头看向榻上婆母,泪珠一滴一滴往下落,“儿见其抛于荒郊野外,便想着,若此人家有老母,百寻不见,不知该如何以泪洗面,痛不如生,许是四郎在天有灵,不忍其父母家人受此苦楚,方令日光照其臂上玉钏,方令儿瞥见玉钏闪光”
第38章 做戏()
24h;50%
半晌;崔清的视线下方滑过一条弹幕——
[那我们有麻烦了。]
[大麻烦。]
两个小时前
周二这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充满了阳光和希望,直到崔清在研究所里摔了一跤,没能再爬起来。
身为胃癌晚期患者;她本不该那么不小心,然而,病情到了这种程度,几乎每天都在生死之间挣扎;崔清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只是这一刻来得太快,她甚至没来得及告诉独自将自己抚养成人的母亲。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听见研究所里的警报声刺耳地尖叫起来。
无尽的黑暗中;她仿佛躺在海水中,随着海浪无边际地飘荡;不知过了多久;一束白光一闪而过。
一刹那间,黑暗潮水般褪去;橘色光线如晚霞般给崔清的视野盖上一层温暖的滤镜;摇曳的烛光里,漆黑的天空渐渐显现出细密的木制小方格天花板;她嗅到甜如烧软的梨似的香气;身下原本柔软的海水般触感;变得木头床板般坚硬。
崔清眨了眨眼睛,右手撑了一下榻板侧身坐起,戴在手腕上的镶金白玉镯轻轻磕了一下铺在木板上象牙白的席子,发出一声脆响。
她尚未来得及打量这间白墙红柱的房间,便听见身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崔清侧身看去,一名身穿红袍的男子和她隔着一张黑色小方桌,倒在宽大如床般的榻上,他手捂着嘴,眼睛紧闭,喉结上下抖动。
“你没事吧?”崔清脱口问道,细嫩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这绝不是她的声线,然而此时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忙站起来,把放在榻中间的小方桌挤开,头上身上一阵叮当乱响,她一手扶起红袍男子,尽管烛光将他染上一层浅红,却依然可以看到他嘴唇发紫,面色如青。
是中毒吗?
她该怎么做?
突然,崔清的脑海中响起一声熟悉而清脆的“滴”,在她视野下方,一条白色弹幕突兀地穿过,[我是陈仁,能否报告你的位置。]
陈仁是她所加入研究项目组的主管,具体研究什么崔清并不清楚,毕竟,她只是一个实验品,这个所谓的“直播间”也是他们弄出来的,对这种明显不属于蓝星的科技,那群科学家们打了鸡血似的拉着她做各种实验,才勉强弄清楚其操作方法。
简而言之,只要她有意识,直播就会自动运转,她眼睛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会被传送到终端电脑上,哪怕他们相隔半个蓝星,当然,等她睡着,直播就会自动关闭,不过这东西好像挺老旧的,总有几分钟延迟,此外,她若是在脑海中下令停止直播也会强制关闭,但第二天等她醒来还会自动开启。
之所以称呼这套东西为“直播间”,主要是因为其弹幕功能,直播间终端可发送弹幕,她能即时收到,没有一秒延迟。
“我现在,在一间房间里。”崔清迟疑地在脑海中回答。
[现在画面模糊不清,请描述一下房间里的装潢摆设,以便让我们更好地确认你的情况。]
“等等,我身边倒着一个男人。”她意识到自己胳膊肘里颤抖的红袍男人,急切地在直播间里说,“他好像快死了。”
半晌,崔清的视线下方滑过一条弹幕——
[那我们有麻烦了。]
白色的电灯灯光下,陈仁从抽屉里抽出一根烟,打火机按了两下才手抖着点上,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依然能看到电脑直播间终端逐渐变得清晰的画面。
铺满地板的红线地毯,小腿肚左右高度的卧榻,榻两侧的白瓷烛台和榻前的长条桌限于崔清的视角他只看到冰山一角,然而这冰山一角已足够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更别提那个中毒已深的陌生男子,他发誓研究所里绝对没有这个男人。
[大麻烦],他内心沉重地发送这条弹幕,转头向站在办公室角落的警卫员发布一项又一项指令,“给我备车,预约帝都大学常合作的几位历史教授,起草一份保密协议,按最高等级的来”
“陈主管?”从崔清醒来到现在不过五分钟,但眼前的男子脉搏逐渐微弱,她不得不向陈仁求助,“我该怎么救他?他好像快要死了!”
[找一面镜子,]陈仁一边穿上挂在门后衣架上的外套,一边单手打字指挥她。
崔清眉头微皱,却也不得不放下男子,她左右打量,很快在卧榻对面看到一个及腰高的红木柜子,其上正正地摆放一面铜镜,铜镜两边白瓷烛台上烧着两根红蜡烛。
她慢慢走近,环佩声琅琅作响,昏黄的铜镜之中衬着橘色烛光映出她白惨惨的脸,两颊酡红,眉毛如毛毛虫般又粗又黑,额间还贴着红色梅花妆的花钿,尽管这张脸被妆容毁得不忍直视,但她还是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同样看到铜镜里影像的陈仁闭上眼睛,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屏幕上这张巴掌大的尖下巴小脸,绝不是崔清棱角分明的大方脸。
“tmd,”陈仁忍不住爆了粗口,引得角落里警卫员抬起眼睛。在他们的心目中,永远身穿西装,戴小圆黑框眼镜的陈主管,仿佛一辈子都不会说脏话,就算碰到再危险的局面,也能运筹帷幄般一一解决,但现在他居然骂出了声。
蜡烛轻轻一声“噼啪”爆出烛花,重物落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崔清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头上一阵丁零当啷,红袍男子从榻上滚落在地,一手捂嘴,不住地干呕。
崔清注视着他,仿佛刚刚从梦里醒来,一阵恍惚,不知所见是梦是真,但她很快提起裙子朝男人走去,系在腰间的玉佩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该怎么救他?”她蹲下身,轻轻拍着红衣男子的背,听着他的干呕声慢慢变小,再次在直播间里问道。
[你不能救,]陈仁冷酷地在电脑上打字,[不管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你的所有表现他都看到了,你不会想被愚昧的人们绑在木桩上烧死吧。]
红袍男子睁开眼睛看着崔清,他的眼尾微微向上翘,眼睛又清又亮,像藏在深山里的一汪清泉,在晚霞里折射出氤氲的光芒,他仿佛已经坦然接受自己必死的结局,只是眼底还有一抹对人世的留恋挥之不去,他一边伸手到自己怀里,一边努力扬起唇角,试图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似乎担心崔清会被他这一幕吓到。
看到他,崔清好像看到从前被病魔折磨的自己,不知经受过多少次手术、化疗、复发、再复发,就算知道自己迟早会死,她也不想那么早死去。
第39章 修道()
24h;50%这日,婆母终于定下崔清即将要换的院子,若无意外,她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恐怕都会住在那个院子里。
搬离之前,林妈妈和陪嫁丫头们先得照着单子清点嫁妆和行囊;她们虽不会写字;翠竹却是个识字的;从前她不声不响;不往崔清面前凑,果然有所依仗;单就认字一条就无可替代。
黄鹂善于交际,墨香体贴用心;胡儿温顺貌美——想来是陪过来做通房的,四个丫头皆有所长,难怪能从一众小丫头中脱颖而出。
在研究小组的强烈要求下,崔清也跟着去“参观”自己的陪嫁;崔氏不愧是大家族;不仅将聘礼原数充作嫁妆返还,还另外添置嫁妆;单子上除了父亲出资,还记载着公中库房、奶奶、姑姊妹侄等人的助嫁;使得十三娘的嫁妆格外丰厚。
反正;当崔清打开库房的锁;迎面而来一股沉闷的、混合脂粉与灰尘的气味;呛得她咳嗽几声,她们在外面站了会儿,等里面气味散尽,才往里看,里面全是红色木箱,还有系着红花的各式家具,将整个库房堆得满满的。
清点嫁妆是个力气活,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