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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几天没睡好的缘故,他的面色稍显苍白,一向炯炯有神的双眼周围也有了青灰色淡痕。天花板那盏白炽灯投下的晕黄灯影里,他的侧脸轮廓清晰,她端详了好半天,都不忍移开视线。
“小脑袋瓜里琢磨什么呢?”他轻声问。
“迪非哥哥,我在想,要真如女神医所说的那样有前世今生,那我上辈子一定修得特别圆满,所以这辈子才能遇见你。”她轻声答。
“傻没见过比你更傻的人了。”
“如果预言不会成真,我就一直傻下去。”
“听我的话,你不要再去想什么预言不预言了,好好养病。等雪一停咱们先回敖德萨,然后回国。”
“为什么这么急?”她仰头,眸中尽是疑问。
他握住她的手,说:“因为你的身体情况。夏天那会儿我就想带你去彻底检查一下,徐医生也是这样建议的。但是当时被照片的烂事搅得畏首畏尾,耽误了正事。这回趁我带病休假,陪你到q市最好的医院查查,看看反复发烧是怎么回事。”
“可是。”
“没有可是,你必须听我的话!”
程丹青礼貌地送两位吉普赛女郎到了门外。再折回来的时候,看到拥抱在一起的何迪非和陆婴婴,不禁一脸嫌恶。
“现在没有外人了,你们俩做戏给谁看?”
陆婴婴脸颊上的红晕逐渐加深了颜色,“丹青哥,我知道你嘴上刻薄,心里实际是祝福我们的。”说着,她的眼睛闪动异彩光芒,微笑着抬起头来,忽而朝何迪非眨眨眼,后者立即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
“没错!我们俩没管你收戏票钱就已经够仁慈了。”
程丹青被反诘地一怔,随即满面愠怒,“得寸进尺——你们俩这城墙一样厚的脸皮,我算是领教了。前前后后我花了几千块的格里夫纳,不但吃力不讨好,反而还要继续被你们敲诈,天理何在??”
“做兄弟就应该两肋插刀,你是警队精英,又是无往不利的干探,”何迪非说,“何苦在乎一点小钱?”
“好吧,冲你这句漂亮话,我认倒霉。”程丹青抓起红酒瓶子猛灌一口,却不小心呛个好歹,咳嗽不停,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们很多钱咳咳。”
陆婴婴笑着说:“糟了糟了,迷信可以传染,一不留神,咱们都成了转世而来的!”
何迪非也仰头大笑起来。
他乌黑的头发蓄得有些长了,与面颊上来不及刮的胡须相映成趣。窗外皑皑白雪的背景前,他俨然已成为她眼中最深刻唯美的画面。如同黑夜的熠熠星光,照亮她心底最后一个黯淡的角落。
那一刻,她悄悄将他定格在了脑海里。
瞬间,即为永恒。
第71章()
机场。
安检时间到了,陆婴婴却揪着何迪非的衣襟不松手。
“怎么,提前回国你不高兴么?”他问,“你不是早就盼着回学校参加考试好不被开除嘛——”
她攥着小拳头,挥舞几下,“你食言了!为什么让我先回去你却要留下来?”
“前乌克兰国家队队长舍甫琴科是我的偶像,他很少指导外国球员,我想把握住这次机会好好向他求教。”他揉揉她的头发,“听话,到了q市,大哥和华章都到机场接你,然后先带你去医院检查身体,等报告出来没大碍了就送你回学校。”
“说好了一起过圣诞节,你却半道反悔。”
“归根结底那都是外国人的节日。”他笑笑,“你耐心等我回去,咱们一块儿过元旦、春节、元宵节,多有原汁原味的中国风啊——”
“可是,你一个人在这儿没个照应,我不放心!”
“我不是一个人留下。丹青也暂时不回国。”
“对啊,还有我。”程丹青在一旁愤然插话,“婴婴,尽管你无视我,但我不生气——我也暂时不走,跟这边警方还要进一步讨论合作打击人蛇集团的事情。你把你的心上人哥哥交给我,一百个放心吧!”
“就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才更担心!”陆婴婴说,“保不齐你又要让迪非哥哥当诱饵,去引犯罪集团的某某首脑上钩。”
程丹青拍着胸脯打包票,“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之前是为了不让鲁索尔有所警觉才委屈你们俩的。现在我留下来和乌克兰警方商议边境方面的对策,迪非他去向舍甫琴科请教足球方面的事情,我们俩南辕北辙,互不干扰。”
“是啊,婴婴,过几天我就回q市。”
何迪非把行李箱提到安检入口,冲陆婴婴微笑。这趟有惊无险的旅行,他们都经历了太多的不可思议。他清减了一些,下颌的线条变得愈发明晰,眼窝深陷,黑眼圈如影随形。
她踽踽前行了几步,却突然停下,心里感觉到说不出的难过,一颗心跳得惶急而紊乱。
“怎么了?还有什么没来得及嘱咐?”
他笑着问,语气像极了春日里拂过柳梢头的那缕清风。她置若罔闻,略踌躇一下,推开脚边的行李箱就扑进了他的怀抱。
“嘿,婴婴,注意国际影响,还有丹青这家伙又该发牢骚了!”
他显然被她吓了一跳,侧开脸稍作躲避。可她不管,踮起脚尖拼命寻找他的嘴唇,找到了就以吻深深地封缄。
“咳咳,你们俩快点啊尽量别误了飞机。”
程丹青尴尬地轻咳几声,先抬起手腕看看手表,而后转过脸望向另一个方向。
陆婴婴能够感觉到何迪非初时的犹豫和闪避,但是很快,他即有了回应。那是离别前急切而焦灼的表达,仿佛有一簇簇细小而热烈的火苗从两人的唇齿相依一直燃遍了全身。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心底里一次又一次呼唤他的名字。
还有,那三个字一直在意识里徘徊。
那三个他已然说出口而她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大胆表白的字。关乎幸福,关乎憧憬,更关乎承诺的三个字,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的嗓子像被棉花堵住了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出发吧。”
一个热烈而带着绝望感的吻使他有些窒息的不适,只得提早结束缠绵悱恻,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答应我,尽快回来!我等不到你是不会回学校的——”她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说。
“又不怕被开除了??”他笑了笑,郑重地答应,“不出五天,咱们就能见面了。”
“说话算话?”她仰头问。
“当然!”他轻轻吻了下她光洁的前额,“这儿金发碧眼的美女是不少,那我也不至于定居啊。”
“咳咳,那个,婴婴的护照封皮都被我攥在手心焐热乎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程丹青终于从观众一角苏醒过来。
何迪非说:“马上。”
“你还马下呢!!”再次看看手表,程丹青的耐心消失殆尽,“如果不想在五分钟后的广播里听见陆婴婴的名字,你们最好立刻放手,一个原地不动,一个过安检!!”
“唔。”
陆婴婴依依不舍地从满是暖意的怀抱中出来,一手拖着拉杆箱,一手仍拽着何迪非的指尖不肯松开。
何迪非也只是淡淡笑着,由她牵引着自己一步步紧随其后。
程丹青实在看不过眼了,果断地分开两人像被万能胶固定住的手,横眉立目地骂道:“腻歪死了——没见过这么难分难舍的!谁要是想减肥,不用跑步转呼啦圈做仰卧起坐,只需天天看你们俩在这卿卿我我,保准什么饭都吃不下,立马瘦得跟得了厌食症的一样!”
“丹青哥,瞧你说的。”
陆婴婴微笑,却难掩眼中的难过。她稍稍侧过脸,冲身后两个男人摆摆手,径直走了进去。
她未曾想过,这次的转身,意味着什么。
她也无法预知,在未来的未来,虽然精彩无限,但是不是也有着汹涌的暗潮?丢弃所有纷扰的杂念,惟有盼望与他的点点滴滴,不是假象,不是虚幻,更不是一场梦到醒不来的美梦。
如若此情长久,便是一生执念也无悔当初了。
陆婴婴回国乘坐的是红眼航班。虽已夜深,但空姐仍如勤劳忙碌的小蜜蜂一般在机舱内往复穿梭,不停地送上饮料和报纸。
所以,一路上,她几乎没法入睡,更是一点东西都没吃。
舷窗外望不到边的幽蓝夜空,让她的心思沉重不已。飞行途中,她不断忆起安检入口之外何岩那道昔挺拔的身影,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