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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认为感情深浅与相处时日的长短并无直接关系了?”他问。
她诚恳地点头,“是的。”
“如果迪非因这次事故毁了容、或是跛了脚,你也敢保证不离不弃吗?”
他的问题过于严厉苛刻,但她丝毫没有犹豫,轻声道出一句话。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他转过头,笑了。
果然,迪非从小到大都是幸运儿,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这次他仍没有看错人。
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都保持沉默。
直到看见了朦胧曙色下干休所门前的石狮子,陆婴婴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来到了这个让她紧张焦虑的地方。
何锡尧先行下车,帮她打开车门。
“实话告诉你,迪非这次是霉运里撞上了好运,安全气囊打开得及时,暂时的昏迷过后,除了胸肋处浅表挫伤和髌骨的旧伤复发,其他安好。”
这个看似轻松的答案,却让陆婴婴愈发揪心。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让他在慢性疼痛中度日
走到石青色小楼的门前,她顿住了脚步。
“不管怎样,我要第一时间见到他!”
何锡尧微微皱眉,这丫头真倔啊——“你听着,咱们七点半出发,赶在医生查房前到医院病房外头候着。现在你什么都别想,首要任务是蒙头大睡。”
“嗯。”
陆婴婴装出恭顺的样子,心里却想:睡得着才怪!
两人进屋,宋纪敏早早地守在了门里侧。
“锡尧,你们回来了。”
面对和蔼可亲的继母,何锡尧的语气透着满满的温和:“宋姨,不是不让您等嘛,累坏了可怎么是好?丹青和华章两个家伙早就想修理我了。”
宋纪敏接过他换下的军装大衣,嗔道:“拿我当外人不是!”
“真是话赶话,我说错了,宋姨,您别介意,我向您赔礼道歉。”老人的心思都是敏感细密的,何锡尧连忙进行安抚。
第58章()
但宋纪敏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挂好大衣,她转身牵起了陆婴婴的手,爱怜地拍了拍。
“这孩子听到信儿就大老远地跑来了?天冷又要赶路,瞧这脸色恍白恍白的,赶紧跟我进里面休息去吧!”
“谢谢您。”陆婴婴不好意思地说。
“好孩子,不用跟我客气。咱们上楼。”
何锡尧拦住她俩,“宋姨,我们最多休息两个钟头,客房很久没人住,您别受累收拾了,让她暂时睡在迪非那屋就成。”
“哦,也好,反正迪非的卧室我常常收拾,挺干净的,只要找床新被子出来就能住了。”
陆婴婴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
这下可好,所有人都不拿她当外人了像是冻结千年的寒冰突然呈现在灼灼阳光下似的,她心中漾起无穷无尽的暖意。
宋纪敏到底是过来人,很快便明白了陆婴婴的羞赧,遂笑道:“婴婴姑娘,没什么可害羞的。”
“谢谢您。”陆婴婴由衷地道谢。
“嗨呀,再客套下去,你就没工夫休息了。”宋阿姨推开一楼右手边朝东的房门,“快进来吧,我去储物室拿被子。”转身上了楼。
陆婴婴于感动之余,不知不觉间把心里话和盘托出,“其实,我凑合一下就好。只要天亮后能见到迪非哥哥,我觉不出累。”
何锡尧微微有些触动,面上却冷冷的,“我先回房。你也早点睡吧。”
坐在何迪非卧室惟一的一把椅子上,陆婴婴对着桌上的相框发起了呆。
照片上阳光帅气的他,大概是和她一般青葱的好年华,脚踏足球笑对镜头,周身散发着蓬勃的朝气。
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
那时的他,年轻的脸上写着知足常乐,不曾被世事折磨,不曾大起大落,所以眼中才会充满无忧无虑的憧憬吧。
如果站在最高处却失去了往日的光芒,那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陆婴婴的妈妈,当年也是风头正劲的新晋建筑设计师,因极富灵气的创意作品和获得的国际奖项而备受业界关注,连妈妈的导师都赞叹从未收过这么聪敏的学生。但是,为了能够照顾忙于工作的爸爸,妈妈早早地申请了病退。
那是一种激流勇退的果敢,至今,她都觉得,妈妈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但是,她对爸爸,是有恨意的。她百思不得其解,爸爸为什么到了最后关头,仍然将生的希望留给了别人即使他不能亲自救出妈妈,至少他曾经为了回报爱努力过
转过视线,正对上何迪非清澈的双眸。
一想到即将与他见面,陆婴婴欣慰之外却是忐忑。
第一句话我该说些什么我是不是可以紧握着他的手,一言不发?如果他对我微笑,我可能会忍不住流眼泪不!我一定不能哭!我要笑得很灿烂,我要亲耳听他再说一遍“婴婴,你的眼睛就像高原上的星星”
真正能敌得过无情岁月的,惟有年轻的心。
在不断的提问和自我解答中,陆婴婴枕着胳膊睡着了。
七点半,何锡尧准时出现在客厅里。
他看到了正在帮宋阿姨准备早餐的陆婴婴,不禁淡淡笑了,“还以为你会赖床呢——”
“以前可能有过,但今天不会,以后都不会。”她一边摆筷子一边说。
“年纪小,志气倒不小!”何永铮挪开面前的报纸,“等会儿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
何锡尧摇头拒绝,“爸,您忘了您前天晚上才刚吃过救心丸还差点呼叫120?再有,丹青不是嘱咐您多卧床休息么——迪非的情况基本稳定了,我们可以把他照顾得很好。”
宋阿姨也劝道:“你就消停两天吧,老头子。等迪非该做的检查都做完了安心养病的时候,我再陪你去。”
“是啊,爸,迪非和我们的想法一样,也不愿意让您奔波受累。”何锡尧说。
何永铮的老小孩脾气突然发作了,“怎么?!这么快就嫌我没用了?!”他顿顿拐杖,站起身离开桌旁,“你们看我碍眼,饭我干脆也不吃了,饿死拉倒!”
陆婴婴知道此时自己贸然劝解有些唐突,但还是勇敢地搀住了颤颤巍巍的何永铮。
“伯父,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是宋姨专为您做的水晶虾饺,假如都被我这个馋嘴猫儿吃掉,您得多眼热啊!”她轻轻凑近老人的耳畔,“您放心,我留下来照顾迪非哥哥,他不康复出院我是不会走的!”
何永铮半信半疑,“你没哄我?”
陆婴婴举起右手,握拳起誓,“我谨保证,今天对何老先生所讲的每一句话均出自真心,日后会以行动来一一证明,决不反悔!”
何永铮眯着眼笑了,“好孩子,你那表情跟迪非小时候太像了!”
“是嘛,近朱者赤,呵呵,不过我不愿意变成男孩子。”陆婴婴脸红心跳的同时,还不忘继续耍贫嘴。
“当然是做女孩儿好,你保持本色最好!”何永铮心气抚平了,重又坐回去,拿起了碗筷。
陆婴婴点头微笑,“那您慢慢吃,我去收拾一下要带去医院的东西。”
眼前这出双簧戏,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何锡尧和宋阿姨看得呆了。他们异口同声地问:“你们一老一小都说了些什么?”
何永铮顽皮地挑挑眉毛,“保密!”
在卧室里整理书包的陆婴婴,清晰地听到了这句话,她的唇角,不自觉地一直保持着上扬的状态。
寂冷冬季里的晴好天气,胜过久旱之后的甘霖。
q市中心医院的住院部,迎来了最繁忙的早时段。何锡尧带领着陆婴婴,先是上了7楼,而后找到了何迪非所在的病房。恰逢主管医生正在查房,病房的责任护士提醒他们,“十分钟后你们才能进去。”
何锡尧朝相熟的护士颔首致谢,而后慢慢踱步,踱到了走廊尽头。陆婴婴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
不得不承认,她紧张极了。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医生制服,白色的托盘里放着白色的药片,医院到处充斥着迷蒙森冷的白色,整个人仿佛置身茫茫雪野,四望寥然,仍是逃也逃不出的恐慌。
方才,只是向病房里张望了一眼,他掩藏起来的痛楚,她却看得真切。
“你知道吗?迪非从小身体就不好,刚上小学那年就差点没了。”
何锡尧的话,让陆婴婴为之一愣。
这是她收集过的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