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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姿势却像保持了上千年之久的古代雕塑那般,任风吹雨打,岿然不动。
这三年多的等待实在太长,好似一辈子那么长,长到两个人已经面对面了,却陷入一种莫名的惆怅状态,有许多话想要脱口而出,却不知从何说起
陆婴婴贪婪地嗅着专属于眼前人那混合着草香和木香的味道,胳臂上的力道始终不减。然而她开口了,说出的却是一句有点突兀而奇怪的话,“迪非哥哥,我好像一辈子都没见过你了。”
孰料何迪非也说:“我也是。”
不知是谁先落泪的,一般来讲,女孩子更容易动情一些。然而落在陆婴婴侧脸的泪滴,暖中带着寒意,那样的真实,不容忽视。更是与她的泪水融合在一起,仿佛是血脉相依的感觉,骤然令人清醒。
“迪非哥哥,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有如一柄做工讲究的小锤子,在他心脏外面包裹的厚厚保护壳上敲出了一条条冰纹裂缝。
“还不都是因为你!”何迪非突然有些怨怼的情绪了,“约好的接头暗号你是不是都忘光了?惟一的联系方式又被你弃用,地下工作教我怎么开展?换手机号,考到k市也不言语一声。就算我是个神仙一样的传奇人物,也没可能从你们传媒大学学生处老师嘴里套出一星半点有用的线索来。”
“你去找过我?什么时候?”陆婴婴赖在这个来之不易的温暖怀抱中一动不动。
“今年七月中旬。”何迪非叹道,“我错过了你们离校的日子,想查出你考上了哪所大学的研究生,真是难上加难。”
“嗯。据我所知,学生处主任确实是做保密工作出身,你问不出来,证明他恪尽职守。”陆婴婴把面孔埋入何迪非的胸口,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所以我才哭,我比窦娥还冤!”
“哈哈,当时a市上空肯定飘雪了是不是?”陆婴婴开心地大笑,肚子却适时地咕咕提醒她饥饿的事实,“唔窦娥先生,咱们能不能先去找家过了饭点还在营业的地方,让我填饱肚子再给你慢慢分析案情?”
“好吧!我们出发。”
“哎,迪非哥哥,你要做什么?”
“抱着你上汽车啊!放心,现在还不是大姑娘上轿,到咱们婚礼的时候我再把你抱进轿子里。”
“好多人看着呢。”
“不必管他们的眼光。”
何迪非将陆婴婴打横抱起,不管她的羞涩与挣扎,也不管周围路人的白眼和嘲笑,迈步走向停靠在不远处的汽车。
“这块肉太老,我咬不动。”陆婴婴盯着七成熟的黑胡椒牛排发愁。
“呶,咖喱鸡脯似乎好嚼一点——”何迪非将两个盘子交换一下,说,“先凑合着垫垫肚子,晚上咱们去吃大餐。”
陆婴婴眼睛一亮,“好啊!”
“k市最有名的特色腊味百家宴,年底才能吃到。我们每年冬训的时候,都会提前订好桌,然后趁训练间隙偷偷从高原溜出来。”何迪非憧憬地笑了笑,“那些菜,回味无穷,吃一顿一年都忘不了。即使冒着被王指导体罚的危险,也是值得的。”
“迪非哥哥,你到了我的地盘,理应由我做东请你。”陆婴婴说。
“也对,最该罚的就是你。我要点它满满一桌菜,把你吃穷!”
陆婴婴开心地眨眨眼,“不怕,本学期我得了一等奖学金。”
何迪非轻轻地揉揉她的头发,“我的婴婴当然是最棒的!”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婴婴。”
陆婴婴羞红了脸,悄声嘀咕。
何迪非正在吩咐侍者做一杯柠檬蜜茶,注意力分散了,没听清她的话,“呃?你说什么?”
“哦我是说,刚才在长途汽车站你那样明目张胆地招摇过市,明天要是上了头版头条怎么办?”陆婴婴手持左刀右叉,专心致志地对付盘中那块撒满肉酱汁的西兰花,一边小声问。
“哦?”何迪非略作思忖,反问道,“招摇过市是既成事实,明目张胆又怎么解释?”
陆婴婴终于成功地将硕大的一朵西兰花分解成了大小均等最适合咀嚼的四部份,志得意满地扬起脸。
“这个成语在古代的字面意思是指有胆识,敢作敢当;到了现代,就变成贬义词了,指代为所欲为不计后果地做坏事。我们新闻系余教授最喜欢咬文嚼字,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全拜他批改作业的严格所赐。”
何迪非说:“怎么?好学生还有做错作业的时候?”
“严师出高徒,我现在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谦虚,该打。”何迪非敲敲她的头。
陆婴婴吐吐舌头,“余教授每堂课都要强调新闻稿的撰写要逐字逐句地斟酌和推敲,远离大量言过其实的形容词,远离华丽辞藻的堆积,我有次在随机测验上提出质疑——说那样的新闻稿岂不是像一个营养不良皮包骨头的人,把他惹恼了,一怒之下只给我打了六十分,还好不算入期末的成绩,否则奖学金难保。”
何迪非无奈地摇摇头,“你啊,当心小聪明变成大麻烦。”
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让他的话没能继续说下去。
陆婴婴探过头,看到屏幕上闪动着k市区号的固定电话,好奇地问:“迪非哥哥,谁找你啊?好像是本市的电话。”转念一想,该不会是蒋琳从下榻的酒店打来的呢?她的心顿时像是被猫咪摆弄的毛线球,揪作了一团。
“应该是酒店。”何迪非接通后,问道,“喂,哪位?”
“唔。”
果然如此,都和别人结了婚,还不肯放过我惟一的迪非哥哥,真是不可理喻陆婴婴竖起耳朵,来电方的话语却一个字都听不见。心不在焉地捏着刀叉拨了拨盘中的芦笋和鹌鹑蛋,她忽然间失去了食欲。
在她灰心丧气的前一刻,何迪非挂断了电话,“婴婴,吃饱了么?”
“我我。”不可救药的,她自从和他在一起就容易结巴的毛病,恐怕这辈子是矫正不过来了。“我已经把咖哩鸡脯吃掉了。”
“难怪你越来越瘦了。”他眉头紧锁,“原来这么挑食啊!”
陆婴婴试图狡辩一番,刚张开嘴却对上了何迪非质询的目光,一时心虚,瞬间词穷,“哦,我以后注意、以后注意。”
他搛起一根芦笋尝了尝,说:“天冷,菜凉得快,别吃了,油凝住了吃进去伤胃。”
第97章()
“嗯,好的。”她又拿刀叉捅了几下早已残缺不全的剩菜,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用了全力,不消几秒钟的工夫,所有食物全部碎成烂泥状。
“别捣鼓你那婴儿食品了,咱们先去买药然后去酒店。”
何迪非起身去结账,留陆婴婴独自一人坐于桌旁原地不动。
买药?酒店?天哪——他想要对我做什么??是不是太快了?即使那样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迟早要发生的事情,不如坦然面对吧还未待她做好自己的思想工作,他再次折回来,牵起她的手,“婴婴,时间就是生命,咱们得抓紧!”
一语既出,她感觉后背的冷汗淌成了瀑布。
“迪非哥哥。”
“有什么可犹豫的?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他的语气坚定不移,“我已经订好了房间,即刻可以入住。只有一晚上的时间,我明天清早就得赶回训练基地。”
“唔——”她长长地嘘出一口气,“好吧。”
酒店房间位于十六层,且朝向很好,立于半封闭的阳台凭栏远眺,可以将整座k市的景色尽收眼底。
陆婴婴没有看风景的心情。她惶惶不安地端坐在套间小厅窗边的沙发椅上,表情极其不自然。何迪非在里间卧房打电话咨询客房订餐服务,声音压得低低的,偶有只字片语传出来,也不甚清晰。
方才途径药店的时候,他没让她跟着。
他一个人下车速去速回,买了一兜鼓鼓囊囊不知何物,还神秘地说,等到了酒店再打开。一路上,她都在胡思乱想,然而忐忑之外,竟隐隐觉出丝丝缕缕的期待。此时,装着药品的大号纸袋就放在不远处的茶几正中央,她越是提心吊胆,越是不敢让视线停留在上面。
“婴婴,这间酒店的餐厅主打淮扬菜系,不提供我说的那种腊味特色菜。”
“哦,知道了。”
何迪非人未走到门边,声音已经先传了过来,“咱们休息一会儿,晚上去吃百家宴!”
休息?
陆婴婴又冒出细碎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