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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虎则宽声道:“盟主放心,一个是神偷,一个是精猴,偷东西盯人都是他们的专门……”
话未说完,一尘道人已成虑的道:“盟主不对,看这位华姑娘的神色,小嘴嘟得那么高,秃子和哑巴可能盯得大紧了!”
江玉帆心中一惊,不由急切地道:“你是说被她发现了?”
一尘道人道:“很有可能……”
话未说完,门帘一掀,也换了一身红衣的憨姑,突然神色匆急地走进来。
大家神色一惊,心知有异,尚未开口,憨姑已望着江玉帆,恭声道:“盟主,佟姑娘要属下送来一张纸条!”
说话之间,已将纸条交给了江玉帆。风雷拐和一尘道人也由石鼓凳上跳下来和悟空等人同时围向江玉帆。
江玉帆仅低头看了一眼,立即抬头急声道:“佟姊姊说,要赶快通知马爷爷或总管,以喜庆吉利为由,每一位道装贺客均赠送一条红丝带要他们系上,要快!”
铜人判官似有所悟的道:“佟姑娘准是看出老灵鹤这杂毛有什么名堂来了!”
憨姑解释道:“是薛姊姊和那位简玉娥姊姊两人站在鼓凳上看,一面看一面向五位姑娘报告!”
江玉帆无心继续听下去,立即望着风雷拐等人,焦急地道:“老灵鹤他们每人系一条红丝带,可能另有用意,也许是一种记号,你们谁去找马爷爷或宁总管,再迟恐怕来不及了。”
风雷拐毫不迟疑地道:“让卑职去也许不致引人起疑!”
江玉帆立即催促道:“也好,你就辛苦一趟吧!记住,谨慎,沉着,自然!”
风雷拐觉得吉辰马上就到,只得一面走向室外,一面颔首道:“卑职晓得!”
说罢,掀帘走了出去。
憨姑这才继续道:“盟主!佟姑娘和陆姑娘还说,那位华香馨姑娘十分可疑,必须禀告八位夫人防范注意,不过陆姑娘已将这件事拜托给柳娴华姑娘了!”
江玉帆会意地点点头道:“好了,我已经晓得了,请你回去转告薛大姊和简执事,务必提高警觉!”
憨姑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了出去。
随着老灵鹤的到来,暗中的气氛,愈来愈紧张了!
但是,举堡上下,一片欢腾,乐声四起,爆竹不绝,却愈来愈热闹了!
就在这时,外间突然传来一声苍劲宏亮,内力充沛朗声高呼道:“吉辰已到,新人准备,各位嘉宾各就观礼之位——”
一尘道人一听,脱口急声道:“盟主,吉辰到了,请盟主快准备!”
江玉帆关心秃子和哑巴的安危,不由焦急关切地问:“王坛主和方坛主怎的还没回来?”
一尘道人立即宽慰地催促道:“盟主放心,即使被她发现了,她也不敢骤施毒手,何况她孤独一人,又在咱们的监视中,请盟主还是快些准备前去行礼!”
说罢,又望着各穿了一袭大红袍的铜人判官、黑煞神,吩咐道:“你们两人伴护着盟主前去拜花堂,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丝一毫都大意不得!”
黑煞神和铜人判官俱都神情肃穆地,同时颔首应了个“是”。
江玉帆已由椅上站起来,想到今天本来是自己和佟玉清五女的大好吉日,竟然闹得外弛内张,隐伏杀机,想来实在可气。
一想到了这些事,江玉帆便立时想到神秘前来的华香馨。
于是,他再度凑近窗前向外一看,目光一亮,神情不由一呆。
因为他发现陪着华香馨一同走向中央大厅礼堂的,尚有“冷香谷”的女谷主,美丽年轻武功不俗的云飞燕姑娘。
说也奇怪,几个月不见的云飞燕,那张雍容华贵的美丽面庞,较之在龙首会上同样地憔悴了不少。
跟在云飞燕身后的,即是“冷香谷”的女总管,一身鲜红的袁飞珑。
袁飞珑二十五六岁,大眼依然是那么明亮,面庞依然是那么艳美,丝毫没有改变,而她的娇躯看来却更为健美了。
江玉帆虽然不知云飞燕何时到的,但他断定必是接到通报后,由右厅那面的四位母亲出堡欢迎进来的。
这时,他已看得出,“冷香谷”的云飞燕和袁飞珑,似乎和柳娴华一样,都曾受到佟玉清和陆贞娘的拜托,请她们暗中对华香馨监视。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自然放心多了,虽然柳娴华和云飞燕以及袁飞珑三人未必真能看得住她,但有了她们三人的注意防范,华香馨即使是仙霞宫派来的人,自恃武功不俗,恐怕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中央大厅方向已传来赞礼人的高呼:“吉辰已到,大礼开始,请扶新人进花堂——”
呼声甫落,鞭炮四起,乐器齐呜,数百男女老少孩童欢声雷动。
一尘道人立即含笑催促道:“请盟主起驾吧!”
但是,江玉帆却关切地急声问:“怎么王坛主和方坛主还没有回来?”
独臂虎立即笑着道:“盟主,您就放心地去拜堂吧!也许这两个小子早已挤在礼堂的贺客中观礼呢!”
江玉帆却又有些不安地道:“可是,刘堂主为什么也没有回来?”
悟空故作爽朗地道:“刘老拐是我们这堆废物中最聪明的一个,盟主放心,他绝出不了事,说不定他正帮着宁总管,每个道装贺客发一条红丝带呢!”
江玉帆无奈,只得道:“好吧,你们几个要随时提高警觉,必要的时候可到后面找一找王坛主和方坛主两人!”
悟空、一尘、独臂虎,立即愉快地恭声应了个“是”。
于是,江玉帆在铜人判官、黑煞神的随护下,掀帘走出了门外。
江玉帆一出室门,立即暴起一阵妇女儿童的尖脆欢呼声:“新郎官出来了!”
“新女婿出来了!”
江玉帆谦和地游目一看,整个左厅的妇女儿童俱都围挤在室门外。
由于外间灯火辉煌,不禁令人耀眼生花。
左大厅的厅门下,小李广钟清和几个武功不俗的护堡武师,分别立在厅外的贺客中。
十名身材相等,年龄相似,一律穿着锦缎吉服的提灯花僮,也静静地立在厅门下等候。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加之一道数尺宽的红绒地毯直通厅门外,知道为了让广院中的观礼贺客俱都能够看到新人入堂之故,所以要绕至摘星楼外。
在灯火辉煌的照耀下,江玉帆所看到的尽是钻动的人头和闪动的面孔,听到的则是乱成一片的乐声、炮声和欢叫声。
就在这等喜气欢腾之中,他走出了左厅门,绕过半个厅院,到了摘星楼的正厅高阶前。
由于厅院中俱是各地到来的武林贺客,俱是性情豪放的江湖豪杰,嗓门高,声音大,欢声如雷,震耳欲聋。
尤其,当人们看到对面宽大的红毯上,在十位彩衣女僮的提灯引导下,五位新娘子,俱都头戴凤冠,身穿霞帔,一方红绸遮住了五位新娘子的羞红娇靥,他们更是鼓掌喝采,赞声不绝。
江玉帆虽然看不见五女的面庞,但他根据五女的身材,可以看出走在中央的是佟玉清,也就是九宫堡的唯一正室少夫人。
其次是陆贞娘、韩筱莉,分别走在佟玉清的左右,而两边身材较娇小的,即是朱擎珠和阮媛玲。
江玉帆一俟佟玉清五女走至近前,这才发现鬼刀母夜叉和简玉娥,俱着橙红长裙,大红罗衫,护随在五女的身后。
由于新郎新娘已走过,欢腾的贺客就像潮水般涌过来,通道立被淹没。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登阶进入大厅,在耀眼的灯光下,震耳的欢声中,只见整个大厅中,除了中间通向礼堂的通道外,已是挤得水泄不通,江玉帆一面缓步前进,一面注意男女贺客中是否有可疑地人物。
当然,闪烁如星的目光看到他时,总是赞几句俊如天上金童。
但是,当一些人神色数变,震惊发呆,指指点点,窃窃私议的时候,那一定是看到了黑煞神或是鬼刀母夜叉两人。
江玉帆头戴乌纱,帽插金花,红锦袍紫玉带,足登粉靴,两道入鬓剑眉微剔,一对朗目熠熠如星,鼻如悬胆,口若涂丹,一丝微笑,挂在唇边,真可称之天上金童下凡。
当他走进中央大厅时,发现柳娴华、云飞燕,以及华香馨等人,就立在通道巨柱的前边。
柳娴华的双目中隐泛泪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憔悴的娇靥,愈显得苍白。
“冷香谷”主云飞燕,小巧的樱口上挂着一丝凄笑,微垂着眼脸,对走到她面前的江玉帆,似乎不敢抬起眼来相看。
显然,她似乎强抑着内心地激动,尽量使自己的情感不要泛滥。
没有人知道,柳娴华的绝望泪水正往肚里流,云飞燕则以命苦自我宽慰,她在心里却哭喊着:“人是无法改变他既定的命运的。”
最具神密性的华香馨,却神情冰冷,美丽雍容的娇靥上,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