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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婉晴仍然不作答，只是眼底有液体，一点点聚集。
仰慕凡一直盯着沐婉晴的表情，看着她晶莹剔透的泪水，就像珍珠一样，沿着她长长卷卷的睫毛滴落，他的呼吸陡然一窒，全身的血液好似都凝固了。
英挺的剑眉，一点点深深蹙起来，就像凹凸不平的褶皱鸿沟，印在他眉间，无法抹去，无法抚平。
他抬手，在沐婉晴泪水滑落的那一瞬，他不知为什么，飞快抬手。
吧嗒，眼泪，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他掌心。
仰慕凡从来不知道，她的眼泪，居然这般滚烫灼人，他的心口都被烫得生疼。
垂下眼眸，直直看着泪水一颗又一颗“啪嗒~啪嗒”掉在他的掌心，仰慕凡沉默良久，这才喑哑着磁性的嗓音说：“沐婉晴，我们从头开始吧，我答应你，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第159章 爱情，败给了现实！（）
沐婉晴却一边无法自制掉着眼泪，一边极力绽放着甜美的微笑，她打断他的话：
“仰慕凡，你知道人世间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吗？！不是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不是生死离别，更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付出一切，倾其所有之后，赫然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
“仰慕凡，我的爱情，终于败给了现实，我也终于愿意承认：我爱你，不过是建立在你的财富与地位之上。”
“我以为我很爱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为你付出所有在所不辞、无怨无悔。”
“可是，等你真的一无所有之后，我才赫然发现：我不仅不爱你，反而是厌恶你。我沐婉晴的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
“你知道吗？！第二次见到你，得知你的名字之后，我便回家告诉了我父亲，你猜我父亲对我说了什么？！”
“他说：婉晴，在g市，姓仰的人，有，但是敢用‘仰慕’二字的人，却只有一户。”
“仰慕凡，你还记得我当初为什么一直追着你问，你是不是真的叫‘仰慕凡’吗？！那时候，我便告诉我自己，一定要嫁给你，然后成为这世界上最耀眼最漂亮握尽一切权力与财富的女人。”
“你不是一直很纳闷，三年前，我为了和卫哲寒上床吗？！那是因为：不管我对你再好，你始终不肯为我改变一点点，更不可能回到仰家。卫哲寒可就不一样了，他不仅有钱，还很爱很爱我，我为了钱，和他睡了，第二天卫家就拿钱帮我爸爸的公司渡过了危机。我一直在想，如果三年前，你只要答应点头，和我睡觉的男人，一定是你，而你也会成为我的第一个男人。可是我知道，你仰慕凡从来不稀罕我，不管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心。”
“你消失的三年，是我人生当中，过得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我从来不知道，没有你仰慕凡熏染的地方，空气会那般清新，阳光会那般明媚。倘若你不回来，我和卫哲寒恐怕早就结婚了。”
“仰慕凡，你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回来了，还要变得那么有钱？！而既然那么有钱有权，为什么又要破产，变得比三年前更一无所有？！”
“我一直不肯相信，你是真的倒闭了，我以为你是故意设置的障眼法，混淆所有的视听，然后秘密筹划着什么，谁知，无能到连自己被抓了起来，还需要我一个女人来救！”
“仰慕凡，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很多，也想通了很多很多，我真的受够了、更厌恶够了跟着你吃苦的日子。我真的好累，好疲惫好疲惫。仰慕凡，跟我离婚吧，放我离开，我突然好想卫哲寒，我很久很久没见到他，很久很久没看见他对我笑了，也很久很久没有被他拥在怀里了。”
“我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发现想念一个人，居然能想得如此的痛彻心扉、歇斯底里，我想他，都快要想疯了。”
第160章 仰慕凡，签字吧……（）
“你知道吗？！我是这一次，终于明白，也终于清楚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我爱卫哲寒，真的爱上了卫哲寒。”
“我知道，过去的十几年，我欺骗你的感情，是我不对，是我错了，但是仰慕凡，看在这一次卫哲寒出钱救了你的份上，成全我们，把离婚协议签了，好吗？！”
“……”仰慕凡听着沐婉晴细细碎碎的言辞，俊美的脸庞，早已风卷云涌，乌云密布，一点点变得阴森、狰狞、惊骇，那怒气冲天的模样，俨如彻彻底底被唤醒的恶魔，周身都弥漫着阴鸷蚀骨的夺命杀气，凛冽得好似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沐婉晴——”他低低的，沉沉的，却无比喑哑艰难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说的是真的吗？！”
十几年孜孜不倦对他好，全部只是为了他的钱？！
沐婉晴不作答，只是将离婚协议，摊在他的面前，从包包里掏出一支钢笔，递给他。
而仰慕凡在瞧见离婚协议上，工工整整写着“沐婉晴”三个字时，眉目都迸射出凌厉的行光，他冷冷一笑，随即站直身体，倨傲得像个帝王一样，居高临下睥睨着他，恶狠狠地咬牙：“沐婉晴，你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发现苗头不对，立马又跑掉了，为什么不再坚持一点点？！”
再坚持一下下，哪怕她真的是看中他的钱，哪怕她真的不爱他，他都不在乎。
只要再坚持一点点。
而沐婉晴见他不肯签字，终于忍无可忍，彻底怒了，大声咆哮道：“仰慕凡，你到底签不签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用婚姻绑住我？！你配得上我吗？！现在的你，要钱没钱，要势没势，正如所有人说的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啪——
她的话还未说完，仰慕凡便暴戾无比，一脚就把椅子，重重踹向她。
不偏不倚，椅子正好砸在她的脚背上。
钻心的剧烈，从脚背，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个角落。
很清晰的，伴随着剧痛，她感觉到脚趾有一股强过一股的热烈涌出。
沐婉晴痛得全身都在颤抖，泪眼模糊。
仰慕凡双目腥红，脸色阴沉，他定定地睨着她，压低嗓音，问：“沐婉晴，看在你最近这段时间，使出浑身解数取悦我、讨好我，我再给你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我，还是卫哲寒。”
沐婉晴死死咬着嘴唇，强忍着胸口那恍若撕裂般的痛楚，她无力的小声说：“仰慕凡，签字吧……”
“……”仰慕凡一听这话，完美的唇角，当即漾出一抹诡异深层的笑容，他冷冷地说，“沐婉晴，离开我，投入卫哲寒的怀抱，你一定会追悔莫及。”
沐婉晴紧紧抿紧红唇，沉默良久，她这才淡声回复：“这一次的选择，我绝对不会后悔。”
“是么？！”仰慕凡冷笑一声，高大挺拔的身躯迅速一转，他抬起左手，对着手表沉声吩咐，“把车开进来。”
沐婉晴脑子有些转动不过来，不明白仰慕凡对谁说话。
第161章 我的心，很小很小……（）
直到一分钟后，看见一辆豪华的加长林肯车，缓慢地开了进来，她的小脸，这才急速褪色。
仰慕凡斜睨着她脸色的变化，鄙夷冷嗤一声，随后快步朝豪车走去。
而坐在车里的天家三兄弟，立即动作麻利的钻下车。
“二哥！！”三人恭敬颔首，齐声喊道。
仰慕凡动作优雅帅气地钻进车里，天狼和天虎跟着坐进去。
只有天豹，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那里用极致冷漠鄙夷的目光，恶狠狠地剜着沐婉晴。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这才咬牙讽刺道：“沐婉晴，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爱慕虚荣、恬不知耻的女人。太不要脸了。我见过犯贱无耻的，却没见过你这种天下无双的。擦——，老子……”
“天豹，上车！”不容他把话说完，仰慕凡冷凛的声音，骤然从车厢内传来。
声音不高，但是其中蕴藏的威严，却是不容置喙的。
天豹钻进车厢之前，龇牙咧嘴地咆哮：“沐婉晴，我祝和你卫哲寒那龟孙子，不得好死！！”
砰，车门被重重关上。
车窗滑下一半，仰慕凡只留给她半张线条冷峻的脸庞，他悠悠道：“沐婉晴，你最好动作麻利点去通知卫哲寒，多制定几条逃生路线，然后在无限的惶恐、忐忑、畏惧中，好好享受一下两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吧，不要死得太快！”
言毕，车窗合上，车身太长，没办法在院子里调头，于是直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