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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生气，竟然忘记了文可馨还在车上，他可以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却不能不负责任地将文可馨置于危险之地。
想到此，他有些愧疚地摸了摸文可馨的脑袋，轻声说：“对不起，可馨，柯爸爸再也不会这样了。”
嗯，这才是柯爸爸嘛。文可馨想着，揽过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柯爸爸，失恋了没关系，可馨会陪着你的。”
柯颜殇的脸瞬间就黑了，他颇为不自在地扭过了头，闷声说：“谁失恋了？你都跟谁学的？”
文可馨双手枕在脑袋上，悠闲地躺在后座上，眯着眼睛说：“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啊，不用不好意思了，我都懂的。”
柯颜殇不理她，她凑近了头一脸认真地说：“柯爸爸，你喜欢唐姐姐，所以看到她和别的男生呆在一起你就生气了对不对？”
“谁喜欢她，长的又丑，人又蠢。”柯颜殇嫌弃地咬牙切齿道。
文可馨则是惊喜地叫了一声，用胖乎乎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脸，喃喃道：“难道这就是电视上说的吃醋的表情？”
柯颜殇忍不可忍地一把拍掉了她的手，咬牙切齿道：“再敢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肥皂剧，罚抄课文。”
“嗯，这样就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了？”文可馨一手托腮，似乎在深思。
“抄课文三遍。”柯颜殇怒了。
“啊？柯爸爸你太坏了，你有了唐姐姐就不要可馨了。”文可馨嘴巴一嘟，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就已经氤氲出了雾气，弦弦欲泣的样子真是格外让人心疼。
“我哪有。”柯颜殇对于她的演技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丝毫不上当。
“你有你有你就有！”文可馨眨巴了两下眼睛，那泪珠子就顺着脸颊掉了下来，她一把拿过了车上的购物袋，含糊不清道：“说好了给可馨买裙子，结果买的都是唐姐姐的，偏心！”
柯颜殇心虚地一把夺过了包装袋，像丢垃圾一样丢进了后备箱，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谁说我要给她了，我买来扔了不行啊？”
“那这个项链呢？”文可馨又翻出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柯颜殇淡定地夺过，同样以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将首饰盒丢进了后备箱，“也扔了。”
“这么说你不喜欢唐姐姐了？”
“嗯。”柯颜殇闷闷地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心想着谁要喜欢她，那个水性杨花的死女人。
文可馨的小脸上立即绽放了一抹大大的微笑，这转变快的让柯颜殇甚至都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她亲昵地用双手揽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凑在他耳朵边轻声说道：“以后柯爸爸还是喜欢可馨吧，可馨又漂亮，又乖，而且还不会和其他男孩子约会的哦。”
柯颜殇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对于这个浸淫在肥皂剧里深深不能自拔的无知少女，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文可馨，我是你爸爸。”他固执地要端正她的三观。
文可馨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干爸爸而已啦，我不嫌弃你老的。”
这句话似一把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脏，柯颜殇不服气了，他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大好青年居然被人嫌弃老？虽然和她比起他的确挺老的。
“文可馨，再胡说我把你送你亲爸爸那里去。”柯颜殇虎着脸威胁，他知道，文可馨最怕她爸爸。
果然，一提到他，文可馨的脸色立即就变了，她始终无法忘记，她有一次被妈妈送到爸爸那里，妈妈哀求了半天爸爸才勉强点了点头，那种表情仿佛是收养了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
而爸爸每天都会带各种各样的女人回家，她们看到她都会夸张地用涂着指甲油的手指指着她，尖声说道：“天啊，文总都有女儿了？”
而爸爸总是会嫌恶地瞪她一眼，笑呵呵地说：“贱种而已，不用理她。”
文可馨的脸色刷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说：“柯爸爸，你说过不会把可馨送出去的……”
柯颜殇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愧疚地垂下了眸，“可馨，对不起，柯爸爸说错话了。”
“那，课文还要抄吗？”文可馨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柯颜殇也是苦笑不得，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忘为自己谋取福利，“不抄了。”
“嗯……”文可馨轻咬着自己的拇指，突然狡黠地看着他，“那柯爸爸可以喜欢可馨了吗？”
“不可以。”柯颜殇觉得心好累，绕过来绕过去居然还是这个问题。
“哼！”文可馨觉得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傲娇地打开了车门走下了车，柯颜殇也连忙跟上。
只见文可馨努力地眨巴眨巴眼睛，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水，迈着她的小短腿儿蹭蹭蹭地跑到了路中间的巡警面前。
她拉了拉巡警叔叔的手，可怜巴巴地指着向他追来的柯颜殇说：“叔叔，这个怪蜀黍要把我带走，可馨害怕。”
柯颜殇停下了脚步，无语地瞪她，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好管了。
文可馨躲在巡警的身后冲他得意地吐了吐舌头，柯颜殇怒了，撸起袖子就要将她提溜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死丫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巡警一听，还真像这么回事儿，于是护小鸡一样地将她护到了身后，“先生，请您跟我走一趟。”
“……”柯颜殇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进警局的一天。
唐优雅回到家，将自己全身都埋进了被子里，这是她在心烦时最喜欢做的，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的烦恼都丢开。
同样的，这也是一种逃避。
56。第56章 几十年后的柯颜殇（）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并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感情，也没有面对过太多的人情世故，所以造就了她性格中软弱的一面，遇到心烦的时候，她都只想将自己藏起来，藏在一个让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仿佛这样这些事就从来没有发生过。
太多的事情让她感到手足无措，太多的人让她觉得亏欠，而她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平衡好每个人的关系。
很显然，她现在将一切搞得一团糟。
平静下来的她想到了柯云寒失望的眼神，那一刻他挺拔地站在冷风里，落寞的像是被遗弃的小狗。
她同样也想到了柯云寒绝尘而去的跑车，那一刻，他肯定很生气吧。
她心软地不想伤害到每一个人，结果却到最后都伤害了。
手指已经是第无数次落在那个号码上，她顿了顿，终于鼓起了勇气，按下了拨通键。
“喂？”电话里，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
“柯云寒，我……”唐优雅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整个人就已经崩溃了，她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还哭的这么委屈。
她是觉得委屈，她明明那么想让他们都开心，到头来却好像她是最大的恶人。
“唐优雅，不用觉得委屈，人总是要学着舍弃一些东西，才能得到另一样东西。”柯云寒说。
“柯云寒，对不起。”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才勉强把这句道歉说完整。
“你并没有做错，你为了得到他而舍弃了我，而我，舍弃了尊严，为了得到你，为了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他轻笑着说：“优雅，我不会放弃。”
唐优雅一怔，突然觉得有些背脊发凉，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柯云寒看似温暖的笑容，也可以变得这么冰冷，让人胆寒。
“所以，你是为了什么要接近我？”唐优雅的手指嵌进了肉里，才能勉强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现在告诉你，岂不是太没趣了？”柯云寒发出了一声戏谑的笑“游戏是要慢慢体悟其中的乐趣的。”
“你欠我的那顿饭，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会随时找你讨回来的，再见。”
唐优雅怔怔地握着电话发呆，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而她对于柯云寒一无所知，根本无法判断他话中的真伪。
也许，他只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呢。唐优雅自嘲一笑。
随后她又给柯颜殇发了条短信：生气了？
她不敢打电话，因为她觉得如果打电话的话她随时都有可能被怒火中的副总轰成渣渣。
柯颜殇：为什么要生气？
他此时刚黑着一张脸拉着文可馨从警局里出来，警察在得知一切都是他们一大一小两个熊孩子开的玩笑之后，还对他进行了一顿严厉批评，所以他将一切过错都自动归到了唐优雅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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