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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足，走过葬神之地，拜过老祖宗，无愧了。这躯干，流淌着神家的血脉，只是复兴，无望了。
“神家的人，生来就不肯居于人下。多谢了，小友。”他最后消失在了空中。
第14章 桃之夭夭（七）（）
一边的黎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片子都值得她的师兄如此上心？
几日前，她收到了幽灼的资料，这份资料，经过实地考察，已经十分精准。
父母双亡，无亲无故，平时以贩卖海边的贝壳为生，在蔺获击退白凤时因被卷入战斗而奄奄一息，被黎霁救起，成为他的徒弟。
她想不明白，黎霁作为公认的仙界第一人，可以收下任何人，甚至收了大家族的独苗都无所谓，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落在一个如此平凡的陌生少女身上。这个少女难道是上辈子创造了世界吗？
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情报网，但是这次，她有些茫然了。
她的思绪被黎雾的轻咳打断了。
“诸位可以在坐忘派公开的场合随意走动，不必拘泥。弟子间的切磋明日一早进行。”
“多谢掌门。”众人似乎已经坐累了，纷纷起身，在各自随从的带领下，走出了正殿。
黎霁径直回了沉璧山，黎雯在半路拦下了他。
“黎霁师兄，可否让我与师侄单独谈谈？”
“你有何事？”黎霁一脸平静，似乎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师侄貌美，不知实力如何？师妹想请教一下。”前辈和后辈的切磋，对于后辈实在是有益无害，特别是黎雯这样等级的人物。
“星火之光怎可与日月争辉。”他摇了摇头，幽灼不是人身，日常饮食与运用真气的方式都与常人不同，平时遛鸟已经非常麻烦了，更何况黎雯这种别有目的的人物前来探寻。
但是这句话仿佛锥子一般扎进了黎雯的心里。
“师兄。”黎雯强扯微笑。
黎霁却置若罔闻，用平静的目光看向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他的眼中满是警告。
黎雯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是啊，她的师兄从来都不是傻子。他很清楚她想做什么，也知道他应该做什么。
“我没有错。”黎雯皱紧眉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真好笑啊师兄，你第一次动怒居然是因为那个宝贝徒弟。
“我怎么想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师兄！”她上前一步。但是黎霁展开了自身的修为压制。
他周身的绿光让她移不开眼，那气息压得她喘不过气，但是让她惊慌的，是他的脚下。
那是竹叶纹。
“仙擎？”黎雯呆愣当场。她的师兄，已经强到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坐忘派这样的大型门派，几百年也才有一两个仙擎，这黎霁，修行不到几百载，居然已经达到巅峰。
她回到了屋中，面如死灰地坐在桌前。
“啊啊啊啊啊啊——”她突然开始咆哮。
“我到底哪里差了？”她摔碎铜镜，“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进入过你的心里？一个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都让你如此重视，我呢？黎霁！你知道我喜欢你有多久了你知道吗你居然”
她眼前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黎霁。酌酒的他，抚琴的他，作画的他，舞剑的他，浅笑的他，冷漠的他以及几十年前，救起她的他。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黎雯的目光闪烁着满满的狠辣，“仙擎又如何？杀了我又如何？我不要命的。我什么都可以舍弃，包括我的人性。”
至于黎雪为什么成为了小妾，道理很简单，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君罢了，她怎么可能容忍黎雪一跃成为掌门夫人，爬到自己头顶。加上她就是想利用黎雪对她的恨意，让她对黎霁与黎雯之间微妙的师兄弟关系加一味猛料。
不过现在黎雪只是调料了。她有了另一个想法。
幽灼？你师父如此保你，甚至假意收你为徒，我要看他能护你几时？我管他黎霁怎么想的，只要结果是我一手创造的，我便无憾了。
黎霁在黎雯走后，收起了自己的杀意。他走回了沉璧山，一言不发，径直坐在门前的石桌旁。
“师父？”幽灼听见动静走了出来，却被这样的黎霁吓了一跳。
黎霁在她面前一直是温柔的，有些时候也是沉默的。这样冷冽的他实在是太过陌生。难不成，黎霁生气了？
真是千载难寻！幽灼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戳了戳他。
“师父？”
闻见他身上的酒气，她突然皱眉，跳开了。
“你是不是喝多了？为什么不用真气逼出来？”
黎霁有了反应，闭上双眼，开始运功，不过那脸上的冷冽之气还是没有消散。
幽灼坐在他的对面，盯着他的脸，和他的表情。
黎霁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不会是生了我的气吧？难不成他发现了？糟糕了，我刚才不小心打碎了他的茶具，收拾的时候又不小心拍裂了一个茶壶，但是我拿毛笔把茶壶都涂黑了啊！
难不成他全都发现了？不行不行，我得冷静。他回来是带着气进来的，应该不是因为这些，门派中没人能让他发脾气，那是不是因为我昨天说想凑热闹去宴会看看的事情呢？他没这么小气吧？记仇了？
“师父，您老人家消消气吧。我不闹了不闹了。”
黎霁挑起眉头。
有反应有反应，肯定是因为这个事情！幽灼笑嘻嘻地凑近。“不就是一个宴会嘛，师父您一定是因为我吃不惯喝不惯，是爱护我的缘故。是我不懂事惹你生气了！”
黎霁结束运功，淡淡地看着她，但是脑子里也是很懵。
她在说什么？
“你知道就好。为师很欣慰。”无论她说什么，她很难得摆出这幅姿态是不是？就装作有这回事吧。
他握紧面前的茶壶，不过他突然皱紧眉头，松开了手。
“我几时有的这个黑色的茶壶？我的白玉壶呢？我的茶杯呢？”
第15章 青青子衿（七）（）
按照黎雯的回忆。那天她的师兄回来时，左手抱着一个玉像，右手拿着一本烫金封面的古书，神色凄然。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摇摇头，笑了笑。
离开这里的时候，坐忘派的弟子大多恋恋不舍，不过行程和修行要紧，他们马不停蹄地向西走到了下一座城池。
出了玉都汝东城，便是出了临江州的管辖，来到了原碧州。
取名原碧，也不是浪得虚名的。这草原正是绿油油的季节，野生草场的草约摸半人高，荒废着无人看管，便成为了旅游景观。
“真是奇怪，来草原为何不见游牧民族？”黎雭一脸新奇。
“这里是原碧州的边缘地带，远离城市。因为牛羊的奶制品不易保存，他们自然选择了城郊地区。”黎雩给他做了详解。
“不过这地方也实在是太荒芜了，成片成片的绿色看着让人害怕。”除了黎雯之外的另一个女弟子，黎霊抓紧了黎雯。黎雯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黎霁，这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我看着邪门。”黎雩有些担忧。
“谁说没人的，胆小鬼。那是什么？鬼吗？”黎雭指着不远处草丛中的人，走了过去。
“这位前辈，”黎雭拍着那个人，“这位前辈我去！”
那个人应声倒地。
“啊！”黎霊叫了一声，黎雯也有些慌张。最近的黎雫走了上去，将那个人翻了过来。黎雭和黎雫看见正脸后慌忙跳开了。
黎霁也走上前，但是被黎雫拦下了。“师弟别去，那个人多半是得了瘟疫。”
“瘟疫？那么我们”黎雯一脸担忧地看向城池的方向。
“我们三十个人是断断不能被传染的，绕行吧。”黎雩以折扇挡住了自己的口鼻。
“绕行的话，我们只能绕过最近的合韵城，往西北的城池前行，太远了，而且我们当中很多人还不会辟谷，会饿死的。”黎雫瞥了一眼黎雩。
“也许这个人是个个例呢？”黎霊怯怯地说。
“那，我打头阵去看看，你们在城外等着就好。”黎雭自告奋勇。
“我也去。”黎雫也这么说。
其他弟子也有很多人站了出来。“我也去！”
黎雯看向黎霁，似乎是征询他的决定。
“我会去的。其他二个人抽签决定。”黎霁扫视了所有人。
最终结果是黎霁，黎雫，还有黎霰，其余弟子则与他们同行至城门外暂时驻扎。
黎霁三人进了城。
果然，城中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