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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让白九带走亚戈，也不过是个遣走他的借口罢了。
嗯，她上一世，就是这么拒绝白离非的。
想来，他肯定已经恨死她了，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什么都明白，却还是装傻充愣，当做不知道，一次又一次的，不厌其烦地玩着你捉我藏的游戏。
抬起头，穆德薇早已等候多时。她带来的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一个满脸恨色的纳海青，凰涅瞄了一眼，发现这女子同多年前遇见时一样，仍旧停留在六阶。
六阶光灵师，不足为惧。
凰涅侧目看了看四周，道：“这里不合适，我们换个地方。”
穆德薇很痛快地应了，指了指学院地方，道：“去西山吧。”
西山，位于亚兰斯帝都西面，连贯数十里，山峰平缓，山间多有浅溪，凰涅春天时曾经去过一次，是个草肥水美的好地方，只是不知道，眼下着寒冷的冬季，西山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怕是雪色绵延，一望无垠罢。
只不过，今日这雪色，怕是要化成血色。
御空离开之前，穆德薇一把抓住了站在一旁的纳海青，对凰涅道：“带她一起去，做个见证。”
凰涅点头同意了。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帝都学院，在学院上空时，凰涅还能听见礼堂里嘈杂的人声，只是后来飞远了，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大雪中，世界变得格外安静，甚至死寂。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穆德薇就已经率先落在了西山的山坡上，她选了一处平缓的斜坡，视野开阔，确实是打斗的好地方。
第一次被人带着御空不习惯的纳海青被她随手扔在山坡脚下，脸色发青，看上去随时都会晕过去。
凰涅在山坡上站定，穆德薇缓缓地抽出来鞭子，动手之前，对着凰涅说：“我也敬佩你是个人物，当年在迷踪幻境里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区区一个六阶灵师，这短短两年，居然就变成跟我一样的玄灵师了，恐怕不出几年，亚兰斯第一女修的名头就会从那个泼妇身上换到你身上来了。”
凰涅虽然不知道穆德薇口中的泼妇是谁，但是她却知道亚兰斯的第一女修是谁。
侯肯家族虽然被人称为是亚兰斯的第一贵族，但是年轻一辈里除了穆德薇的实力较为强悍，居然找不出第二个玄灵师来了。而侯肯家族的对头，赛摩萨特却是不然，赛摩萨特的少主利与虽然身负顽疾，但是却是大陆上有名的天才，而他已经嫁为人妇的的姐姐也是个出类拔萃的女子。
绯瑟赛摩萨特，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已经是三阶玄灵师了，是亚兰斯年轻一辈的女修里，灵阶最高的一个，相比之下，穆德薇则差了一阶，才是个二阶玄灵师。
穆德薇跟绯瑟那点破事，凰涅也曾耳闻过。
绯瑟同穆德薇一样年纪，两人自出生起就开始相争，亚兰斯的后位本应是属于穆德薇的，却因为绯瑟的血统被她半路硬生生抢走，两个本来就不对盘的人，便因此而成为死敌。
穆德薇视绯瑟为第一死敌，而如今，却把凰涅拱到了与之相等的位置上，不得不说，她确实是真的将凰涅当做对手来看。
凰涅却是无所谓地道，“承蒙夸奖。”
要打架了，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做什么？
果不其然，就听见穆德薇接着说：“当然，成为第一女修，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凰涅弯腰，将抱在怀里的小狐放到地上，冷道：“有没有你说了不算。”
“出来打架的，还带着宠物，能有什么前途？”穆德薇轻蔑地语气还未落地，凌烈的风声已经在凰涅耳边响起，凰涅拧眉，快速将小狐丢在地上，然后架起手中长刀，横在上空，挡住了穆德薇的鞭子。
小狐一向机灵，刚一落地。就向着远方跳去，等到穆德薇的鞭子落下，它已经跳到了穆德薇碰不到的地方。
穆德薇看着躲远了的小狐，惋惜地摇摇头，像是很懊恼刚才那一下子，怎么没抽中。
凰涅起身，长刀凌烈直冲穆德薇而去，穆德薇却一下子跳开了，掩着嘴角站在凰涅身边笑：“你知道玄灵师与普通灵师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么？”
这等不相干的问题，凰涅无视了过去。再一抬手，便又是一刀。
半人高的长刀大开大合，刀刃上带着熊熊火焰，似乎是正在叫嚣着，要夺人性命。
刀身擦着穆德薇的脸颊过去的时候，她的神色一凛，手里的鞭子猛然一抖，瞬间换成了一把灵杖。
她平日里习惯用的灵器并不是鞭子，只是因为绯瑟的武器是鞭子，她不过是为了跟绯色相争罢了。
身为一个灵师，她最喜欢用的还是能够加幅灵术的灵杖，而那种只有近搏战才会用到的东西，她一点都不感兴趣。
穆德薇原本以为凰涅的那把长刀上面的火焰只是灵力的倾泻造成的，中看不中用，她知道很多高阶灵器都会有这样华丽的外表，但是当那把长刀真的靠近她的时候，她却明白了，不是那样的。
那上面的火焰，是真的，不仅是真的，还是灵阶很高的火焰，绝对不下与玄灵！
其实，看着凰涅的那一头红色的长发她就应该知道了，凰涅的火元素之力极佳，很有可能身负火种。
天赐元素之身，最低等次的，也是玄灵高阶，甚至大多数，如索蓝那般，身负的是神阶元素之源。
难怪她不在乎桐华会的头筹圣元火种。
想清楚这一点的穆德薇迅速选择了自己顺手地灵器，她是水灵师，天生与火相克，施展灵术时，只看谁的灵力强一点。
就算凰涅真的是神火灵师，她也不怕，她才进阶玄灵几天而已，怎么比得上她早已在玄灵二阶多年。
想到这里，穆德薇嘴角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笑容，她先是退后了一步，紧接着一扬手，就对着凰涅的脚步扔了一个冰冻术。
水灵师最擅长冰冻与缓速，区区一个玄灵一阶，她磨也磨得死她！
看着自己扔出的冰冻术准确的砸到凰涅的双脚，穆德薇得意一笑，她一面等着玄冰包裹着她的腿，一面对着凰涅继续道：“这两者之间，可不是区区一个御空的区别呀，要知道这玄灵师”
说着，她又笑了起来，“哎呀，我怎么忘了，你刚刚进阶，怎么会知道这个啊！”
她原本是笑着在用一种极轻蔑的口气嘲讽着凰涅，但是话说到最后，却突然变了，她的声音猛然拉高，惊呼了一声。
而凰涅，正站在漫天的火焰里。
她的脚确实被穆德薇的玄冰包裹了，却没有如穆德薇想象中那般，被冻住不能动弹——那冰，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融化着，取而代之的，是缠绕在凰涅身上的红色火焰。
她的火焰并不如其他的高阶火焰一般，因为等级异于平常的火，连带着颜色也会有异，或白或黑，各式的都有。她的火焰就是普普通通的红色，一簇一簇聚在一起。缓缓跳动着。
但是却没有人会将这火当做是普通的火元素凝聚，就算是瞎子也不会。
那火焰上，流转着一股澎湃的灵气，穆德薇离得并不远，却感觉不到一丝灼烫。
惊人的能量，都暗自内敛起来，平淡，却让人无法忽视，看着那火，就会不由自主想象被焚烧时的样子。
定然是不死不休地，纠缠到底。
哪怕同归于尽。
穆德薇望着满身火焰的凰涅，突然就打了个寒战，她居然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为什么会有寒意？！难道是她害怕了？因为她的火焰，就这样凭空生出畏惧来？！
穆德薇觉得不可能。她不信，不信自己会因为这一把不知名堂的火畏惧，她宁愿相信是天气太过寒冷所致。
一个玄灵师，会受到天气寒冷影响，这样的理由，何其可笑。
但是一个二阶玄灵师，会因为一个刚刚迈入玄灵的灵师的火焰，这样的理由，更加可笑。
穆德薇的神色在一瞬间转换了无数次，最后定格在了阴冷上。
凰涅看在眼里，心里一样也清楚得很。
涅槃火一出，她岂有不畏惧之理？
只是可惜，穆德薇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无法动用涅槃火，只是摆出来做做样子罢了。
即便如此，穆德薇也已经十分忌惮了。
凰涅站在火焰中歪头一笑，突然回答了穆德薇刚才的问题，“区别，难道不是因为元素奥义？”
穆德薇猛然睁大了双眼，“你，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