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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一愣,咬牙道,“他虽是我儿子,可阴阳有别,人鬼殊途,他若一直这么纠缠下去,可要我们这些活人如何生存?”
“好,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我自是可以帮你,”银发婆婆点点头,目光转向那年轻妇人,“你呢?你可也与你婆婆一般想清楚了?”
果然是婆媳二人。谢清舒心里想着,倒是生出一丝好奇的兴致。
只见那年轻妇人目光流转,眸中含泪,半晌方咬牙道,“秋婆婆,奴家虽不舍夫君离去,但但他毕竟已不是人身,如此流连不去,不能好生轮回转世,奴家心中又何尝忍心?”
“嗯,既然你们婆媳都已打定主意,我便替你们走一趟吧。”银发婆婆说着就要转身进屋,一见站在门口的谢清舒,笑道,“你倒是睡得香,既然醒了,便与我一起给我帮帮手吧。”
之前听她们三人言谈,谢清舒隐约猜到一些东西,可真是听到银发婆婆应承下来,反而有些惊讶,难不成她竟会驱鬼降妖?正纳闷时,就见银发婆婆走了过来,与她擦肩时叮嘱一句,“只管跟着我便好,不要多话。”
婆婆既如此交待了,谢清舒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都咽回腹中,回头见她已从里屋拿了个白色布袋挂在身上,袋中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的什么,她只能跟在身后,随那两个妇人前去。
她们的家倒是离的不远,拐过两条街就到了,篱笆墙围成的小院里,一个孩童正蹲在地上丢石子玩,一听有人进院立刻抬头,看见母亲后笑逐颜开,飞扑而来。
那少妇人虽抱住了孩童,神色间却并无欢愉,谢清舒看的分明,但只秉承银发婆婆的交待一言不发,待那老妇迎了她们入内,还未奉茶之前,银发婆婆便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总要做些法事才能让他安心离开。”
老妇人欲言又止,半晌才说,“秋婆婆,若是若是他执意不肯,也便由着他吧,总归是我儿子,我也不忍见他孤苦。”
她说这话时,站在她身后的少妇人微微蹙眉,似有不满之意。
“阴阳殊途,还是你媳妇说的对,让他早日轮回转世,对你们对他都好。”银发婆婆的话让那老妇眼中的泪花再次翻涌,却终究没有多言,带着媳妇孙子一同去了。
等她们离开之后,银发婆婆才摇头叹道,“什么阴阳人鬼,不过是他儿子曾经修炼过,死后执念不散罢了。”
谢清舒恍然,看着银发婆婆从白布袋里掏出个蒲团席地而坐,垂首闭目,十指如同分花拂柳快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没过多久,从她指尖涌出一团蓝色光晕,屋中的气息陡然转冷,如同冬日寒寂,不由让谢清舒打了个冷颤。
蓦然,敞开的大门砰然关上,吓了她一跳,抬头看去,半空不知几时多了一道白色虚影,若隐若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第19章 、冤屈()
随着银发婆婆指尖的蓝光大盛,那半空的虚影倒是越来越分明,只是被定在空中,披散的长发与身上所穿的宽大白袍一同飞扬,煞是阴森。
“你为何多管闲事?”那虚影厉斥一声,面孔逐渐清晰,却是个长相十分清秀的少年模样,只是脸色苍白的吓人,双眼也如喷火般的腥红,随着他厉斥之时,面孔逐渐狰狞,作势便要朝银发婆婆俯冲而下。
只是可惜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弹,只能张牙舞爪,徒劳无功。
银发婆婆缓缓抬目,昏黄的老眼竟是格外明亮道,“章家小哥,你既已非人身,又何苦痴缠不去呢?徒让你老母悲伤,小儿啼哭罢了。”
提起年迈的母亲,那少年倒是安静下来,神色怔忡片刻方皱眉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你何干?”
“我知你心中不甘,可天道自有定数,恶人也自当尝尽恶果。如今未报只是时候未到,你却何苦让你老母不安,小儿害怕呢?”银发婆婆虽循循善诱,指间的法诀却并未停下,蓝光如幕,笼罩的整间屋子都似碧蓝的海光荡漾,空气倒也不似先前的冷寂。
谢清舒始终站在一旁观看,心中却是惊讶自己小看了银发婆婆。
她本是个心思敏捷之人,一旦生出这丝想法,不免想到初入银发婆婆家中时,她不但收留自己,还在捕快面前替自己遮掩的行为,心中难免有了疑虑。
普通妇人遇到这种事情,自是避之唯恐不及,银发婆婆不但收留她,还替她遮掩,莫非她对自己也有所图谋不成?
银发婆婆专心在与那少年沟通,倒是没有注意谢清舒的不对劲,只听那少年怒道,“你懂什么?你可知我死的有多冤?他们一个是我师兄,一个是我妻子,不但联手背叛,还置我于死地,我这冤屈怎不见你伸张正义?却要助那毒妇将我驱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少年嚷到最后已是声嘶力竭,吼得谢清舒耳膜作痛,她抬头看着睚眦欲裂的少年,劝道,“你如今只是一丝执念,莫说你师兄也是修炼之人,你根本没办法与之抗衡,便是你的妻子,你却真要将她如何?杀之而后快?让你老母无人照料,让你小儿无人抚育?”
她的话正好戮中少年软肋,狰狞的面孔逐渐敛去,恢复茫然之态半晌才喃喃道,“天道真会扬善惩恶吗?难道真是我错了?我错了吗?”
见他肯听自己的话认真思考,倒也不是无药可救,谢清舒上前一步道,“上苍自有公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又何苦执著?有时候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她说这话时,银发婆婆有些意外的抬头看着她,感觉背后两道审度的目光从上至下,如要看透五脏六腑,谢清舒心中对银发婆婆的怀疑愈发深刻,却并未回头免得打草惊蛇。
那少年果然不再张牙舞爪,但神色十分萎顿,眼中雾气朦胧,似不舍就这么含恨而去,又不得不为了年迈的母亲和幼儿的儿子放下执念,几番思量后,终究咬牙道,“罢了罢了,既然天意如此,我又能奈怎何?既然婆婆你和这位姑娘都劝我放下,那我便将深仇大恨托付与你们,只望你们能够寻找机会替我沉冤昭雪,让我那蛇蝎心肠的师兄遭到报应!”说罢,他也不知念了什么咒语,原本就非实体的影子逐渐淡化,最终如同轻风散过,彻底烟消云去。
谢清舒看着白光渐渐消失,屋中隐有白色光点缓缓升空,最终消失不见,心中有些拥堵难言,忍不住回头询问银发婆婆,“婆婆,他叫什么名字?他的师兄又是何人?”
收起手诀隐去满屋的蓝光后,银发婆婆站起身,一边掸去身上沾染的白色光点一边沉声问,“你可真愿替他报仇雪恨?”
“因果循环,缘起缘灭。既然我与他有缘,便应该替他了结这段因果,否则此生又怎能圆满?婆婆不妨告诉我便是,纵然我如今弱小没有实力,却不代表我永远不能强大是不是?”谢清舒笑的天真可爱,实则眸光锐利,信念坚定,不容人小觑。
银发婆婆目光微闪,但很快恢复老眼浑浊,叹口气道,“也罢,今日是我拉你来的,我虽不入红尘多年,却也希望能替章家小哥完成心愿,令他死也瞑目。他叫章一飞,是无极院的弟子,虽然资质平庸修为不高,但极重孝道,所以入京后不久,便想方设法将家乡的母亲和妻儿接入京中团聚。不料,正是他这番作为却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啊!”
“为什么?”谢清舒神色一沉,忙问。
“章一飞心性纯善,自然不知道人性有多么卑劣,更没想到他在书院里视为亲生兄长的师兄在多次与他回家吃饭喝酒的过程中,居然对他的妻子心生邪念。那人姓宋名隐,是京城四大家族宋家的远亲,仗着宋太师位高权重,在书院里也是嚣张跋扈。而且此人修为虽不低,却是个花花公子,一旦看中哪个女人,势必不择手段的占有才能解欲。章一飞也是因此着了他的道儿,被他暗中下毒害死,对外谎称修炼时走火入魔而死。”
谢清舒听得有些唏嘘,既为章一飞识人不明,引狼入室而感慨,又为宋家又多一只败类而怒火中烧,须臾才问,“那章一飞的妻子究竟是否参与了丈夫的谋杀呢?”
银发婆婆摇头表示不知,但从章一飞的表现来看,他是认定妻子与宋隐有染才将她也恨之入骨的,所以每日现身也是为了折磨她的身心,令她不能好过。只是这样又何必呢?诚如银发婆婆所言,他虽为了一己之快吓坏妻子,却也吓坏了母亲和儿子,况且他若真的能够弄死妻子,又该谁来照顾他年迈的母亲和幼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