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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说法,烧的纸钱不再于多不多,而是心诚不诚。心不诚他是拿不到的,和你烧的一样,他拿到的只是一堆灰烬。于是我再一次跪了下去,一张纸一张纸的铺开,慢慢的烧,一边烧一边念叨:“舅姥爷,别舍不得花,这儿多着呢,该吃吃该喝喝,入了土也该享享福了,至于那些不孝的子孙有空您就回去多看看他们,觉得哪个好,您啊就把他带走做个伴儿……”
“走了啊。”我过去对胖子说道。
“三个2!”胖子还在看他们打牌,“王炸!”我那个大表舅一脸兴奋的喊道:“来来来,给钱给钱!”
我那大表舅嘴里叼着烟,脑壳子都在冒烟,热情的喊道:“哎哟,小忆啊,来来来,要不玩两把再走?”
“他哪看得上我们这种小搞搞啊!”说话的这个是舅姥爷的大女婿,一身酒气。
我没好气的说道:“大姨夫,您这晚上喝了不少啊,有没有陪你老丈人也弄几口啊?”
“这孩子说瞎话呢。”他一边对旁边的人笑着说,一边喊道:“他还喝个什么鸡巴啊,临死之前喝了一堆大粪,早就喝饱了走的!”
或许他是真的喝多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我不知道他旁边的那些人有没有喝多,但是我听到的是满堂的哄笑声,他们似乎都被这句毫无下限的混账话给逗乐了。就像查文斌后来曾经告诫过我一样,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爱出头,爱管闲事。
我一把就扣住了那张原本被拿来放贡品,此刻却把拿去大牌的桌子,笑着对他们说道:“过年了,那我也就祝你们也早点下去,你们老丈人叫我带个话给你们,人做过了,总会遭报应的!”
“哗”得一下,我一把就掀翻了牌桌,嬉笑声停止了,嗑瓜子的嘴巴也没再动了,现场的十来个人全都安静了。
我那喝了酒的大姨夫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起身抡起脚下的一根棍子就朝我劈来,可惜他身边站着一个胖子。
胖子伸脚一扳,我那大姨夫一个趔趄就往前一冲,下一秒胖子已经闪到了他的跟前单手卡主了他的后脖子,另外一只手扭住他的右手往背上一拧,我只听见那个大姨夫嘴里立刻传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我真没见过你们这样没良心的人渣,来给爷过来,让你老丈人瞧瞧,他当年是怎么相中你做他女婿的!”胖子那股力道多蛮,我那大姨夫就跟小鸡仔似得被他扭到了坟前,胖子环顾着那些人说道:“这是哪家的男人,他媳妇儿呢,站出来!”
我那大表姨这下算是反应过来了,立刻露出她凶悍的一面,挥舞着爪子就往胖子身上挠。
“你放开我男人,哪来的流氓在这撒野!”
胖子非常不客气的腾出一只手来一把就扣住那个女人的肩膀,然后手腕一转,那对夫妻就同时面对了我舅姥爷的坟。朝着俩人的后腿推腕一人一下,扑通,俩人全都跪下了。
他也不管那女人和男人如何叫骂,按着那夫妻俩人就往地上戳,狠狠的连砸了三下,那地上满都是烧完的纸钱灰烬,起来过后都成了包公了。
“这三个头是为你们刚才的言行!”
胖子抓起已经晕乎乎的俩人准备再来,我那两个表舅看不下去了,一左一右的冲了上去,胖子就像是背后有眼睛一般,手上抓着的俩人往地上一丢,回过身来“啪啪”就是两脚正中对方的小肚子。这家伙脚上穿的是当年最流行的那种高帮军警皮鞋,我那两个表舅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双双直接跪地,胖子一脸不屑的说道:“别那么早跪,等下会找你们的!”
他转身又回去整那俩夫妻了,拎起衣服后脖子“咚咚咚”又是三个响头砸下去:“这三个是为你们的老子为了你们这几个畜生糟蹋了那么多粮食!”
这俩手过后其它人哪里还敢动弹,胖子搁那吼了一嗓子道:“还愣着干嘛,该磕头的磕头,该哭的哭,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说罢,他自己跪下去道:“老爷子,对不住了,帮您出手教训了这群不孝子,跟您陪个不是,打扰您老过新年了。”
我和胖子就这么下了山,一路上再也没出现什么声音和动静,回到家往床上一倒就呼呼大睡。
在我们那,正月初一是不拜年的,有个讲法是:这开年的第一天就得在家里休息,要不然就注定了这一整年都得忙下去,所以初一这一天一般是不会来人的。
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了爆竹声,初一有人炸这玩意也不奇怪,我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屋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只听我爹喊道:“起床,起床,赶紧麻溜点的,出事了!”
我披着衣服起来刚一起来,门口我爹就气势汹汹的冲我吼道:“昨晚是不是闹事了?”
“没啥,他们该的,咋个大清早找你来问罪了?”
“你啊你,闯大祸了!”我爹气得手举到一半就又停了下来:“赶紧的,你舅姥爷家一大早就死人了,你那个大表姨夫说是栽到粪坑里去了,跟他老丈人一样。”
我一听就觉得这事儿不妙,但还是回了一句:“那关我啥事?”
我爹叹了口气道:“你去了就知道了,待会儿人多,说话中听点,我带着你走,还有你那个朋友就别去添乱,弄不好叫人打死都不知道!”
“哟,还打死我呢?”胖子这会儿也起来了,想必是听见了我们的对话,他整了整衣服笑道:“这可是好事啊,这叫罪有应得!没啥比这年过的还要过瘾了,正月初一就让人这么舒坦,老天爷开眼啊!”
第六十七章:半夜来客()
正月初一死人是最忌讳的,根据规矩,但凡在这一天死的都不得发丧,不得办白豆腐喜,家中不得停留棺材。死尸需要穿戴好日常衣服躺在床上,俗称用被子包裹住,就当他是在睡觉。
一则正月初一家中死人传出去不好听;二则,这大春节的让别人去你家帮忙处理丧事也说不过去,通常一般会选择过了正月初五才正式发丧。
但是毕竟是舅姥爷家中,这事说起来跟我们还能扯上点关系,这不早上一来就兴师问罪的,我那个大表舅二表舅全都杀气腾腾的站在院子里跟我爹要人。
“嚷嚷啥?”我一把推开院子门,冲着外面两个手上戴着黑纱的表舅说道:“这正月初一的打人脸我也不乐意,下回来拜年记得带点东西。这空着手来干嘛来着,闹事是吧,你要说来做客的我还真不那么欢迎。”
“你听听。”他对着我妈说道:“你们家这儿子还有没有大小,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昨晚连舅舅姨夫都敢打,不就是出去混了两年兜里有点钱了,你是不是还想吃人啊!”
“舅舅?姨夫?”我哈哈大笑道:“就你们也配!甭跟我在这扯什么远方亲戚,犯不着,要么滚出去,要么爬着回去。”
“你小子!”我那二表舅估计是被我这么一骂彻底下不来台了,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看热闹,他作势就一拳头挥了过来,不料我那老爹单手就收住了他的拳头往外一推,二表舅一个趔趄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我爹那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当年红卫兵都被他砍跑,别说这俩人了,再说他平时也看不惯那一家子人,这不刚好护着儿子自然就发作了:“该干嘛干嘛去,不嫌丢人我还嫌,一身屎味儿!要不看在舅妈的面子上,今儿你俩就留下了。”
我那大表舅是出了名的无赖,听我爹这么一说就往我家大门口的石墩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道:“留下就留下,你不交出那逆子也甭想过好这个春节!”
“那我不交你想咋滴?”
“拿一万块钱来,人还在家里躺着呢,你们安葬费总得先付吧。”
感情这俩货是来敲诈勒索了,我也发了脾气:“滚犊子!俩泼皮无赖,他自己掉粪坑里淹死了管我啥事。跟你客气喊你一声表舅,看你不客气我就管你叫孙子,跑这儿来要钱你脑子里是不是也跟着进大便了!”
“嘿,你个小王八犊子,行,今儿还就真不拿长辈身份压你,总之一万块钱拿来,不然,你自己看着办!”说罢他大手一挥,我只看见外面围观的人群立刻就让出了一条道,四个头上系白布条子的年轻人抬了一口棺材往我家大门口就那么一放,这几个都是他们村的泼皮无赖。
围观的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这种事无论是在哪个朝代哪个地域都绝对属于损到极点的下三滥手段,我看我爹的脸已经黑成了猪肝色了,他沉着声音说道:“最后再给你一次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