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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年间文士张应俞在《骗经》中提到,有一位叫‘花’不如的名妓,此人“身价颇高,不与庸俗往来,惟与豪俊‘交’接。每宿一夜,费银六、七两方得。”
冯梦龙《醒世恒言》的
第三卷有“卖油郎独占‘花’魁”的故事。杭州‘花’魁王美娘十四岁破瓜的价钱是十二两银子,此后度夜之资为十两,老实节俭的卖油郎于是努力卖油,每日赚分文,每天积存一分钱或两分钱,存了三年,终于可以跟‘花’魁良宵一刻。由此可见,普通老百姓嫖娼的代价是很高的,妓院大多是巨富大贾们的逍遥之地。
明朝世风奢靡,关于狎妓的记载也不少,但实际上,对于一般百姓来说,还是一种很奢侈的行为。)
……
就在苏家父子商量着怎么赚钱的时候,祠头庄却已经是一片愁云惨淡。
被苏二虎带着苏家的家丁给抢了一遍,现在祠头庄就像是被狗啃了好几遍的骨头一样,可谓是一穷二白,东西给搜刮的干干净净。
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一阵阵的哭声,那是家里有闺‘女’被抢走了的,自家闺‘女’落入虎口,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相见。说是带着银子粮食就能去赎回来,可问题是,哪里来的银子粮食?连糊口活命的粮食都没了,还上哪里去‘弄’银子粮食?
“爹啊,娘啊!爹,娘!……你们咋能这么走了。”
忽的,村西头儿一户人家中传来一阵大哭声,哭声凄惨,不大的村子顿时都被惊动了。
不少户家里头都出了人,往哭声传来的方向快步过去。
那是在整个村子最西头儿的一处院子,和村里别的房子比起来,或许这家的院子,才能称之为院子。土坯垒成的围墙,青砖青瓦的‘门’楼,一道石头‘门’槛儿。进了院子,约莫有两三丈方圆,迎面正房三间这三间正房竟然是青砖建造的。
这在村子里可真是非常少见,若是一些富庶点儿的村子还不至于,但是祠头庄这等村子,家里房子是用青砖建造的,算上这家也不过就是两家而已。
这家主人姓吴,本来在这祠头庄村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庶。
当初流经村西的那条小河还没有干涸的时候,他家在河边有二十亩水浇地,每年产出不少,除开‘交’的皇粮国税,每年生下的还很有不少,日子过得很是富足踏实。不但家里盖了砖瓦房子,还能把自家儿子送到蓑衣渡的‘私’塾里头,读了圣贤书。要知道,那年头儿读书的‘花’费可是不少,别的不说,就说笔墨的消耗,对于寻常人家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负
担。那年头儿造纸术虽然已经普及,但纸张还是昂贵,对于贫民来说就是奢侈品。
所以能读书的,一般不会太穷,经常有些读书人自称耕读传家,耕读传家。所谓耕读传家,绝对不是一般种地的老百姓,多半值得自己乃是乡绅人家出身,至不济也是小地主。
当初吴家的老太爷是盼着自己儿子能读书考取功名,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想法是不错,但天底下读书人那么多,别说是最后中举人中进士了,就算是中秀才,有的人都做不到。
比如说吴家被送到‘私’塾里去的那位。
这位从十几岁一直考到五十多岁,一直没考中秀才,最后成了老童生。
童生乃是文童之别称,按照明朝的科举的规定,凡是习举业的读书人,不管年龄大小,未考取生员也就是秀才资格之前,都称为童生或儒童。哪怕是你七十了,也是个童生。但需要说明的是,童生并不完全等同于未考上秀才的学子,只有通过了县试、府试两场考核的学子才能被称之为童生。
其实没考上秀才,只是个童生,那也没什么。至少他识文断字,见识也不少,在乡里,也能算是出挑的人物。若是不想种地,也可去县城寻一个营生,明朝商业发达,无数行商行走各地。这些商人家有资财的不少,只是有的却从未读过书,也不识字,这就要很吃亏了,很容易让人给坑骗了。所以不少商人请的都有师爷,那些有功名的读书人是不屑于做这个的,他们要当师爷也是给豪商大贾要么就是官员当。所以这些规模不大也不小的中小商人的师爷,主力基本上便是这些落魄文人。
只要是好生做,不但吃穿不愁,每月还能拿些银钱回家,养活一家子是足够了。但问题是,这位不但没考上,似乎连脑子都学傻了。他也不下地干活儿,也不出去做营生,整日价就是在家里摇头晃脑,苦读圣贤书,一心一意要靠秀才。只是考了这么多年还没考上,其实已经不是实力问题了,知识的积累绝对是够了,所应该做的是从其他方面反思。
第517章 五一六 上吊()
但这位就是认死了理儿,谁劝都不听,已经是近乎于魔怔了。
所幸他家里田地还在,他婆娘张罗着,‘春’耕秋种时节多请几个人帮忙,这日子也还能过下去。只是好景不长,苏家起来之后,便开始向外兼并土地,这位吴童生的那二十亩水浇地自然也逃不过苏家的觊觎。
没‘花’费多大气力,这些土地就成了苏家的了,而吴童生一家人,则是成了人家的佃户。
那吴童生自然是忍不下这口气,书生意气发作,找上‘门’去跟苏家理论。结果人家苏家很客气,看在同是读书人的份儿上,还留他吃了一顿饭,言道这田产的事儿好商量,你放心就是,咱们定然不会墨了你的地。
吴童生兴冲冲的回来了,逢人就说苏家的好,说你们都说苏家多么不讲道理,多么强横霸道,我看就好得很呐,人家讲道理的很,大家都是读书人,好说话!
结果没过两天,半夜时分,吴童生家里便是闯进来几个黑衣大汉,把他摁住便是一顿暴打,而后扬长而去。吴童生身体本就孱弱,给这一顿打之后,天还没亮就咽了气儿。家人们自然是哭天抢地的去县衙告状,结果人家县衙根本就不受理,就说你这无凭无据,空口白话的,人证物证都没有,让咱们怎么查案?
其实也不用查,这祠头庄以及周围村子的人都知道是谁干的。除了苏家还能有谁?再说了,苏家这种事儿以前也没少干。
苏家的名声早就传开了。
从此之后,吴家便没落下来,不过这栋宅子,倒是留了下来。现如今吴家这一辈儿,乃是那个被打死的吴童生的儿子,现下也不知道如何了。
大伙儿这会儿也顾不得了,纷纷涌进院子里面,然后便是瞧见,堂屋的房‘门’大开着,哭声到了这儿便是越发的清晰。一个人正自跪在堂屋里头嚎啕大哭,看那身影,似乎还只是个半大孩子。
而堂屋的屋梁上,这会儿却正是晃晃悠悠的吊着两个人!
大伙儿瞧了,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原来吴家那两口子,竟然是上吊了!
本来涌进来的时候都还是存着一点儿看好戏的心思,只是
这会儿,这心思却是‘荡’然无存了。本来扰攘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怔怔的瞧着堂屋里头那两个晃晃悠悠的人影,沉默不语。
吴家本来乃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家,又出了个读书人,眼瞅着人家把自己过得好,他们说是心里没想法那是骗人的。后来吴家没落,背地里幸灾乐祸儿甚至是冷嘲热讽的也不是没有。但是现如今,看到了这凄惨的一幕,却都是心里凄悲黯然。主要是因此想到了自己粮食被抢光了,想去野地里挖野菜也不是时节,眼瞅着就要生生饿死!
谁还有闲心思幸灾乐祸?
大伙儿默默的看着那半大小子,这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人声:“王老来了,王老来了。”
然后人群便是被分开,一个老者在两个壮小伙子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这老者大约有五六十岁的年纪,头发胡子已经是‘花’白,不过瞧来体格还是健壮,腰板儿‘挺’得笔直,脸上也很有些红光,似乎是营养补充的很不错的样子。
他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拐杖,不过瞧来似乎是装饰‘性’的功能更强一些。
他身边两个壮小伙子也跟其他的村民很不一样,其他的百姓多半都是面黄肌瘦,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而这两个小伙子却是膀大腰圆,孔武有力,一看就没缺了吃喝。
见了这老者过来,众人纷纷行礼,口称见过王老。
原来这老者便是所谓乡老一类的人物了。最开始的时候,乡老乃是官员的称呼,为地官之属,掌六乡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