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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仁德,自然希望子孙康健平安,可是,万一有人忤逆,惹怒龙颜,也不是不可能的。”
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这是太后,可不比路边遇到的地头蛇,可以一巴掌拍上去!
不得已,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来,只得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
该死的四皇子,到底是多不受太后待见?
12。【12】竟然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嗤笑()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总算将这顿难以下咽的洗尘宴吃完,水林龙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这是午时最热的时刻,除了宫殿旁边木桩一般的值班宫人,再也见不到其他人。
脚步虚浮得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论功行赏之后,她让部下直接回去会亲人了。
大家征战几年,早已经是归心似箭,一个都没有留下等着她。
扯起嘴角笑了笑,她站在刚才遇到宁公公的地方。
望了望那棵大榕树,此刻仍旧是树影婆娑,只是没有一丝风了,平静无比。
粗黑布鞋踢了踢脚下的泥土,一枚玉青珑赫然在目。
上面系着的红绳和玉的周身都带着一丝泥泞,仍旧没有掩盖住夺目的翠色。
刚才幸亏她反应迅速,在宁公公抬头看天气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玉青珑踩在脚下。
由于才下过一场春雨,地面有点湿润,她的脚底稍微一用力,就将其掩埋进泥土里。
不动声色地原地踏步两下,就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痕迹,只是留下布鞋的鞋印而已。
想想刚才太后让她交出玉青珑的举措就一阵后怕。
所幸太后并没有深究,换作以前,必定会找来宫婢搜身才放心。
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四周,水林龙蹲下身子,假装拍了拍布鞋上的泥泞,一把将玉青珑拢在手心里,然后站起身来,放入袖笼里。
又走了几步,感觉双腿好像灌满了铅石一般沉重。
正想着找一处树荫先休息一会儿,一抬头,就看见一顶华丽的轿子迎面而来。
原木色的轿子,金黄色的流苏垂落在四周,轿顶正中心镶嵌着硕大而柔白的珍珠,将整个轿子点缀得更加雍容华贵。
轿帘上绣着牡丹花的图案,丝线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炫目的光彩。
如此隆重的装扮,除了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九皇叔,还真没有其他人敢了。
为了避免麻烦,水林龙微微弓起身子,朝着经过的轿子作揖。
本以为九皇叔会径直过去,没有想到,轿子却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水林龙不解。
她蹙起眉头,抬高眸子,带着疑惑的表情望过去。
轿子的布帘被轿夫掀开一个角,坐在里面的人看了看不远处慈宁宫的方向,再看看水林龙,竟然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嗤笑。
“嘁——”
九皇叔这么笑,到底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自己的装扮有误?
在皇宫中,除了言行不当,衣着更是要小心为上。
记得出征前入宫,有一位大臣就是因为衣冠不整被拉出去鞭笞了五十板,那哀戚戚的惨叫声,她到如今都记忆犹新。
水林龙的视线赶紧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13。【13】不知有何赐教?()
水林龙的视线赶紧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千万不要是因为哪里还有不妥当的地方啊。
一切都过关了,最后卡在着装上,落下一个大不敬之罪,简直要气得闭过气去。
左看看,右看看,摸摸头,再抚抚脖子……
并无不妥之处啊,就连布鞋,也是干干净净的呢。
“臣见过战王,不知有何赐教?”
“本王只是好奇,战火的洗礼和太后的赐教,哪一样对于你来说比较难以经受得住?”
啊?
这么棘手的问题到底该如何回答?
如果回答战火的洗礼难以经受得住,岂不是说她这个常胜将军浪得虚名?
反之,如果回答太后的赐教难以经受得住,更是说她目无太后,一身反骨?
水林龙略一思忖。
瞟眼之间,就看见问话人挑起一双狭长的凤目,玩味十足地望着她。
“我东周的好儿女,保家卫国的信念铸就了钢铁之躯,众志成城才能齐心将西夷赶出去。我们都希望和祈祷和平,但是,一旦外邦侵略到我们头上来,我们都是不怕死的铁人。”
顿了顿,水林龙又说道:“能够得到太后的赐教,那是人生的无上荣光,臣才疏学浅,嘴上无毛,又是初回京都,自然需要各位的不吝赐教,因为,这些对于臣的成长来说,都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九皇叔抿了抿嘴角。
年纪轻轻,说话确是圆滑无缝、滴水不漏的,还以为会遇到一个与众不同的,没有想到还是那么木讷无趣。
被皇家模式培养出来的人才,都是一个模式。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示意轿夫放下锦布帘,准备起轿。
水林龙知道自己的回答已经顺利过关,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目送轿子被抬起,她眼尖地看见轿子底部还绑着一个备用的担架式软轿,眼睛顿时发出兴奋的光彩来。
从原地站立的地方到宫门口,还有不低于一千步的路程。
拖着这一副沉重的身躯,仅仅靠自己麻木的双脚,只怕是要走到夜幕西沉。
念及于此,水林龙急忙唤了一声。
“战王,请留步。”
轿子倒是停了下来,只是,锦布帘没有掀开。
隔着一层锦布,水林龙轻声求救。
“还恳请战王送臣一程。”
“哦?年纪轻轻,才受封就这么想不开了?你是想受本王一掌呢,还是想麻利点受鹤顶红酒一壶?”
“黄泉路还远着呢,战王分明知道臣的意思,就请别再取笑了。”
“原来我们俩还是可以好好沟通的,依本王看来,你也分明知道本王问话的意思,不也是故意曲解取笑吗?”
“臣不敢……战王,现在,臣不是已经用实际行动回答您了吗?”
锦布帘被一只修长的食指挑起来。
… … … 题外话 … … …
(宅十三妹)九皇叔是不是你们心目中的菜?给我留言,不然,我换男二号的啊。
14。【14】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
妖孽啊!
水林龙的内心里发出一声感叹来,面部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九皇叔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与皇帝隔了十几岁呢。
尽管他和她的年纪隔得不大,可是,辈分搁在那里,身份也搁在那里,怎么都不能逾矩了。
早年平江山的时候,九皇叔战功显赫,立下了汗马功劳。
只是,九皇叔生性淡泊,并不想被朝廷官衔束缚,只是留在京都,被封了“战王”的封号而已。
已经是而立之年,虽然外表轮廓和几个皇子有几分相似,但是,更多了一份沉稳和成熟之美。
本来以为四皇子已经够帅气了,没有想到,九皇叔更胜风华。
“从慈宁宫出来的人,都是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哇喔,本王现在才看清楚,水将军的红唇白得好像棉花一般。”
听到这句话,水林龙吞了一口唾沫。
对话了这么久,现在才发现她的神色很不对劲吗?
亏她刚才还深陷美色之中,差点儿就无法自拔了,简直就是当头棒喝,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哦?唾液吞得这么响亮?”
还要不要人活了,吞口唾液也成了罪过?
不过,听闻九皇叔向来对别人评价他的外表就很不爽。
甚至听闻,他府上一年内换了二十个管家,均因为痴痴地多看了他一眼,就被生生地刺伤眼睛。
确实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她刚才不是差点也破戒了吗?
怎么可以傻乎乎地实话实说?
“回战王,臣在军营之中,为了掩饰自己的女子身份,所以……故意学着有点粗鄙不堪,没有想到,习惯成自然——今后,臣一定加以改正。”
“嗯哼,还有什么事情?”
刚刚不是说了她嘴唇毫无血色吗?又要假装健忘吗?
清了清嗓子,水林龙带着一丝憋屈,缓缓请求道:“战王能否将……”
“哦,哦,本王记起来了,上轿吧。”
“臣不敢,可否将担轿挪出来……”
锦布帘被蓦然放下去,可见里面的人已经有一丝丝怒意了。
“怎么?本王还得挪出人手,耽搁自个儿的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