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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玉眼中的担忧之色却仍未稍减,“哥哥明天也不走,今后都不要走!”
“好,哥哥一直陪着你,哪里也不去。”寒冰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眼中竟多了几分宠溺之色。
世玉这才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慢慢合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而寒冰就那么一直坐在他的床边,略显瘦削的白色身影浸染了一层幽暗的月色,显得分外清冷与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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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在厅中用早膳的只有父子二人。
寒冰看了一眼面带忧色的冷衣清,随即垂下目光,语气淡然地道:“今后那位太子殿下再也不会伤害世玉了。但我觉得世玉是块练武的好材料,所以想让他跟随禁军副统领宋青锋学艺,不知父亲大人意下如何?”
冷衣清闻言一怔,“你——你可是对太子做了些什么?”
寒冰笑了笑,“我不过是昨夜刚从舅父那里听说,太子殿下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想从此洗心革面,做个乖孩子了。”
冷衣清知道他是不会对自己讲实话了,但他既然这样说,太子想必是真的不会再伤害世玉,这确是可以让自己那颗焦灼不安的心暂时先放一放了。
“若是那位宋将军愿意教导世玉,自然是再好不过。这些日来,夫人她对你多有误解,更是将世玉这次受伤的事情错怪在了你的身上,实在是让你受委屈了!”
寒冰仍是神色淡然地一笑,道:“太子伤害世玉的事情确是不能让夫人知道,否则只会徒增她的忧心。至于说受到什么委屈,对我而言,根本无关痛痒,父亲大人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只是昨日……昨日徽园——”
“昨日我确是又回来晚了。不过请父亲大人放心,有什么麻烦我都会在外面解决好,绝不会带到府中来让您烦心!”
寒冰猜到冷衣清是想说昨日苏香竹将徽园锁闭、不让他进来之事,便将话抢了过去,免得说出来令彼此尴尬。
冷衣清看着寒冰,只觉得在这个玲珑心肝的儿子面前,很多话实是不用说出口来。
“另外,我还有一事须禀明父亲大人。今后可能要经常晚归,怕是没有什么机会陪夫人和世玉一同用晚膳了,还请父亲大人宽谅!”
冷衣清怎会听不明白,寒冰他特意提到夫人,就是在暗示,他不会再与夫人当面发生任何冲突,那他这个左相大人便也无须再终日躲在政事堂,不敢回府了!
虽然府中的冲突暂息,他不用再为此烦心,但一想到寒冰终日在外面做那些冒险的事情,他的心反倒更加不踏实起来。
“宽谅自不必说!只是你一个人在外面,需时时多加小心。京城里也不是太平之地,各方势力皆在暗中活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的功夫虽好,但毕竟人单势孤,千万要谨慎行事!”
寒冰听了,不由咧嘴一笑,“孩儿记下了,多谢父亲大人提醒!”
冷衣清也对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却隐含着一丝无奈与失落。
他岂能感觉不到,寒冰的人虽然近在眼前,可是心却与他隔了岂只千万重山。在那一声声恭敬之极的“父亲大人”中,含着一种永难消去的疏离。而在那一个个带笑的眼神里,也总是泛着浅浅的冷光。
可是无论如何,现在他还能够与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坐在一处,清楚地看到那张酷似芳茵的面孔上的一颦一笑,这已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施舍了。
而在他的内心里,总有着一种隐隐的好景不长的不祥之感。所以他知道,自己应该紧紧抓住眼前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珍惜每一刻与寒冰相处的时光。也许这一世,他们之间的父子情缘,便也仅剩下这么一点点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为父不易(一)()
坐在政事堂中,冷衣清手中虽然拿着笔,心神却始终不能集中在面前正在写的那份条陈上。
这时,一个皇上身旁的近侍前来传话,皇上宣左相大人前去议事。
冷衣清躬身领命,跟着那名近侍往后殿的方向走。
走了许久,抬头看到前面马上就到福宁殿了,冷衣清的心中犹自琢磨着,皇上这次召见自己的用意究竟何在?
若是商议政事,应该在选德殿才是,如今直接让自己这个外臣去皇上的寝宫,这却是极不寻常之举。莫非是太子遇袭的事情,让皇上起了疑心?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冷衣清的心中顿时泛起了一阵不安,同时也开始急速地思量起对策来。
果不其然,一进福宁殿,他便发现在这偌大的宫殿之中,除了皇上和他的心腹太监郑公公,便再无其他人了。
跪倒见礼,冷衣清的声音虽然一如往常般温雅平静,额上却仍是忍不住冒出了一层细汗。
皇上浩星潇启倒是依然和颜悦色,一副圣主明君的模样,“左相不必多礼,快快平身吧!”
“谢陛下。”冷衣清站起身来,肃然而立,静等皇上率先发难。
“朕听闻近些时日左相一直埋首政务,至夜方才回府歇息,实是太过辛劳,令朕心中颇为不安啊!”
“回陛下,微臣蒙陛下信任,委以枢密使之要责,故而不敢稍有懈怠,务求尽早接手院务。未想到微臣这一愚鲁之举,竟令陛下如此挂怀,实是惶恐之至!惶恐之至!”冷衣清边说,边躬身请罪。
浩星潇启却是哈哈一笑,道:“左相专心国事,为朕分忧,又何需惶恐呢?朕只是担心爱卿过于操劳,对身体有损,你乃治国重臣,若是因此累倒了,让朕该如何是好啊?”
冷衣清连连谢罪称是,可脸上却不由得露出一丝难言的苦笑。
将他这种难堪之色尽皆看在眼中的浩星潇启,不由心中暗暗一笑,想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自己的这位左相大人怕是已被家中的烦心事弄得焦头烂额,却又有苦说不出!
“朕还听说,令郎世玉近日病了,不知究竟生的何病,现在可好些了吗?”
冷衣清的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知道皇上终于问到正题了。
“犬子贱命,实不敢让陛下如此挂心!”冷衣清有些心虚地将头垂得更低了,“犬子他……他只是……偶然感染了风寒,现在已好得差不多了,过两日便可进宫陪太子殿下读书。”
浩星潇启的眼睛不由一眯,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半晌之后,方又开口道:“此时天气和暖,令郎怎会如此不小心,竟然染上了风寒?爱卿,你确定令郎患上的果真是风寒吗?还是由朕派一名宫中的太医去看看,切莫耽误了令郎的病情啊!”
这下冷衣清的额头上明显地见了汗,甚至已有向下流淌的迹象。他猛地闭了闭眼,同时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跪倒谢罪道:“臣自知已犯下了欺君大罪,还请陛下降罪!”
浩星潇启面上的神情微微一动,语气和缓地问道:“爱卿何出此言?”
“陛下,犬子世玉他其实并未感染风寒,而是受了伤。臣因碍于颜面,不想家丑外扬,才一时糊涂,做下了这等大逆欺君之事!”
“家丑?”浩星潇启这次倒是真有些感到意外了。
他本是疑心,因冷世玉被太子所伤,冷衣清痛惜爱子,便做下了暗中雇凶伤害太子之举。故而今日才把他召来试探一番,若经证实果真如此,那么此等逆臣便是一刻也留不得了!
冷衣清似是毫未察觉皇上脸上的异色,犹自满面羞愧地跪在那里,一副不知该如何自处的模样。
浩星潇启轻咳了一声,才又开口道:“左相且先平身。你我君臣日久,朕一向对你信任有加,有何为难之事,不妨对朕言明。若有何事需要朕替你做主的,尽可说出来,千万莫要如此自苦!”
冷衣清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感激之色,躬身谢恩之后才站了起来。
“臣确是遇到了一件十分为难之事,可这完全是臣的家事,实是不敢劳烦陛下费心!”
浩星潇启此时却是被勾起了兴趣,不由不耐地催促起来,“诶——,管它是不是家事,你且先说出来听听!朕的后宫不也是一大家子人,时尔吵闹起来,也惹得朕不得安生嘛!”
一听皇上这么说,冷衣清便知道自己家中的那些乱事,皇上怕是早已有所耳闻了。不过如此更好,这便让自己接下来的话显得更有可信度。
“是,陛下若不嫌微臣唐突,微臣便也厚上这张脸皮,将家中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