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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先跪于地上向华擎行礼，华擎扫了一眼众人而后开口道了一句
“平身。”
带着帝王威严的声音落在大殿之中，揣着不同心思的众人站了起来，官员有秩序地自己退到了两旁，于是中央只立了华若和三个皇子。殿中众人加起来过百，却无一人敢抬首直视帝王的威严。
华妍立在独孤氏旁侧，攥紧了手看着下面的一切。她回来那日独孤氏几乎是大发雷霆，责问她为什么没有让华若死了反而是带兵救了她。虽然她已经早料到独孤氏会生气，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吓住了。连一个借口都编不出来，只能立在那儿承受着独孤氏的怒气所带来的后果。
“若儿，此次定州城之行父皇听闻你受了伤，无大碍了吧。”
华擎一开口众人又开始犯嘀咕，帝王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华若微微躬身，双手揖礼道
“无大碍了，多谢父皇挂念。”
听了华若的回话后，立在旁边的华亓勾唇笑了，心里想着华若连答父皇的话和答他的话都是一样的，恐怕现在紧张地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嗯，那便好，杀手可有活口，查到是何人所为了吗？”
华擎面上一派沉稳，知天命年纪的帝王深沉地让人看不出所想，立在下面的几个皇子却是有些沉不住气了，怎么今日父皇问得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不仅他们，坐在上面的独孤氏和陈贵妃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皇上该不是打算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包庇华若吧？就在所有人都几乎要忍不住开口的顺境，立的笔直的华若突地开口道
“禀父皇，查到了。”
声音不大，这一句话落下来却是让全场都寂然了，刚刚还在小声讨论的官员一下子不说话了，就连坐在那儿看戏的独孤氏脸色都变了。
华若查出那些杀手的身份了？怎么可能！当初华妍带兵救了华若之后，她知道没有可能再杀了华若，久留可能给自己惹来祸患，于是赶紧将那些杀手撤了回来，华妍也再三给她保证当日死在那儿的杀生是没有活口的，现在华若却说她查出东西了，根本不可能。
独孤氏的失态被旁侧的帝王看在眼中，却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并未说什么，独孤氏马上装出镇定无事的模样，袖口下的手却是攥紧了。
第三十六章 峰回路转（）
“传信给宫里的人，盯着宣政殿的一切举动，若是有必要”
云蔺说到此处突然顿住了，话到了嘴边，却因为自己的理智咽了回来。如果刚刚忍不住说了出来就会是如果有必要就帮着华若。这个念头让他自己下了一跳，整个心跳的都乱了。
云九立在云蔺身侧一脸疑惑，如果有必要？如果有必要做什么，公子怎么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恢复了些心智，云蔺重新开口道
“密切关注宣政殿的一举一动，有什么立刻来报，片刻不得耽误。”
幸而云九是立在云蔺身后，否则一定可以清清楚楚看见云蔺眼底不自在的神情。
“是。”
云九领了命令下去准备，在云九关上门的刹那，云蔺袖口下的手方才一点点松开，薄薄的汗渍已经浸了出来。
他怎么会想要去帮华若呢，华若是他的仇人啊，他已经在定州城救过她的性命了，如今的他们早已经两清。华若于他来说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所以他是不会再在意华若的，不过是关心宫里的局势发展罢了。
云蔺不断在心里找着各种借口安慰自己，窗外的风吹进来竟还带着些公主府中芍药花的气息，他不耐地关上门，却是心绪早乱。
“父皇，儿臣从定州城带了一个人回来，他想见见父皇。”
就在所有人沉默的时候，华若再次开口道了一句，如今独孤氏的目光几乎是紧紧地盯着华若，完全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周侧的臣子巴巴地看着华若，不懂她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立在独孤氏旁边的华妍也是紧张极了。不时望向独孤氏，独孤氏此刻却没有心情管她。
“朕也很好奇若儿带了什么人，宣他上殿吧。”
高位之上的帝王噙着笑意道，眼中却很难看出惊诧之色，仿佛他早就知道一般。华若躬身道了一句
“是。”
华擎旁边的太监出去宣了已经在殿外等候许久的人进来，而后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向宣政殿门口看去，只见阳光落在大开的宣政殿门上，一男子逆着阳光一步步往宣政殿里面走来。随着他一步步的走入，整个宣政殿都安静了下来。
华妍看清那男子的面容的时候震惊极了，或许当场的很多人都不认识那个人，可是她是见过他也认得他的。他是张扬，已经在定州城死了的张扬。
独孤氏察觉到了华妍的异样，回头去看她，只见华妍的额头上都浸出了汗渍，她第一时间便料到出现的这个人不简单，现在华妍有了这样的反应，他愈发笃定了。
张扬着了一身武将盔甲，昂首一步步走入大殿，目光沉稳，如刀剑般锋利。待走到大殿中央，掀袍跪下大声道
“臣定州城守将张扬叩见皇上！”
雄浑的声音落在大殿之中，除了高位之上的帝王和下面安然立着的万凰公主，没有一个不惊讶的。
张扬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了宣政殿。三个立在华若身侧的皇子脸色都变了，如果此刻他们都还不明白华若是有备而来的话就太傻了。
下一刻华擎说出口的话替所有人解答了疑问
“定州城守将张扬？朕不是听闻你死了吗？”
张扬跪直了身子，目光看着华擎回话道
“禀皇上，臣没有死，定州城的一切只是臣和公主殿下合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揪出当初威胁樊磊将军叛乱的人。”
张扬的话音一落，宣政殿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定州城的一切是假的？只是公主殿下和张扬合演的一出戏，那现在，他们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当初第一次见了张扬之后华若就觉得张扬一定知道什么，所以派人跟了他，只是没想到在第二次宣众人前来问话的时候张扬偷偷递了暗信给她。后来张扬用了樊磊才知道的密道前来见华若，向华若说了樊磊当初的冤情，并道出了指使樊磊的那个人也用其他的法子指使了其他两州的守将，于是两人合计过后决定继续追踪张扬，看看那个人要做什么。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定州城的时候华若派人去了其他两州不动声色地搜集证据，所以那一天死在张扬宅中的并不是张扬本人，而是已经安排好的。后来华若依照计划赶去，并带去了大批暗卫，她本打算负伤在定州城拖延一段时间，待其他两州证据齐全了再回帝都，所以想着等到实在不敌的时候再派人通知她父皇派给她的皇宫侍卫，没想到后来云蔺和华妍都来了，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倒也没有大乱计划。
唯一超出她所想的就是，华妍和独孤氏，一个想救她，一个想杀她。
独孤氏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华若的目光却在此刻向她望了过去，墨黑幽邃，又带着深不可测的笑意，像极了华擎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说当初樊磊的叛乱不是出于他的自愿，而是有人逼迫了？”
华亓盯着张扬冷道，明明万凰公主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今天如果让她峰回路转，那父皇恐怕又将重用于她，甚至比以前更甚。
“禀殿下，是的，当初樊将军听说了关于万凰公主的流言可是并没有打算做什么，一度以为那只是坊间无聊的谣言罢了，更加不可能为此起事的。”
“笑话，现在张扬和他亲信的将军都死了，自然你说他没有这个心就没有这个心了，但是张扬你可知道，你这样是欺君罔上可是要诛九族的。”
独孤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扯了一丝冷笑瞧着张扬道，华擎再次扫了独孤氏一眼，不过这次独孤氏镇定多了，除了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手心里的指甲痕迹。
张扬的目光又拉回来，看着独孤氏回话道
“臣自是知道欺君罔上是重罪，所以是万万不敢的，臣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臣所说的都是实话，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彻查。当初樊磊将军信臣是忠耿之人，也怕那个胁迫他的人会杀他身边的亲信灭口。所以特意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臣，并委托臣照护他的家人。若非万凰公主至定州彻查此事，臣恐怕至死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但是樊将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