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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索性丢下手中的,跳起来,点了一支烟,走到露台上。
一边吸烟,一边眺望着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此刻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冬天昼短夜长,天空已经暗淡了下来。
不过,空气中似乎已经能闻到了过年的气息了。
其实大街小巷上有很多地方已经挂起了红灯笼,人们开始陆续往家里贮存年货。城市跟农村不同,一过年,整座城市似乎就空了。街上的车辆和行人都很少,尤其是大年初一到初五,想找个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
又是一年过去了。
不过时光逝去的伤感,很快就被盼望已久的全家团聚的喜庆气氛替代了。
再过两天我就可以回老家了,这些天跟老妈和顾彤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我们全家人都很期待春节团聚的日子。
晚上七点,我开始下厨做饭炒菜。
其实我懒得下厨,一个人在家,下厨真的是一件索然无味的事情。
本来我想下楼去街上随便吃点算了,可担心夕儿随时都会来,所以我还是不离开寓所为好。
事实上,我预感到夕儿晚上很可能会来。
如果她晚上再不来,即使她不跟我打电话,我也要给她打电话了
靠都快憋死我了
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吃晚饭的时候,我就想到了琴姐,偌大的屋子里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吃晚饭,还真是有点凄凉的感觉。
当然,琴姐一个再孤单,也比跟那个什么史文怀一起生活要好。希望琴姐能再遇到一个好男人,她完全值得拥有一个好男人的真爱
真心地希望琴姐会幸福起来
吃晚饭时,我从冰箱里拿了一罐青岛啤酒,一个人边吃边喝,脑子天马行空地乱想一通。
我在想如果郝建同意跟我合股,那么,年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做自己的事业了。我知道创业很艰难,可是创业再艰难,还是有人在创意啊总该有人去创业的嘛我克制自己不要首先就想到失败,那样的话,我很可能就会先被自己打败了
男人战死沙场,虽败犹荣,被自己打败,那是很可悲的事情
窗外的月有些清冷。
窗内的我,很有一种“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感觉。
我已经忍不下去了,再忍下去就忍到内伤了,我搁下手中的青岛啤酒,抓起了桌上的手机。
我拨通了夕儿的电话号码,传来熟悉的铃声,铃声戛然而止。
对方挂掉了手机,系统提示音是对方正在通话中。
很显然是夕儿故意挂断了我的手机。
我眉梢皱着,盯着手机,愣了一下,心想夕儿这一天到底在忙什么呢?一整天不给我电话,我打过去,她还故意挂断?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甘心,再次拨了夕儿的手机号码。
手机再次被对方挂断。
正在我纳闷之际,客厅的房门响了,是有人在拿钥匙开门的声音。
夕儿?
我倏地站起身,奔出了餐厅,奔到客厅里。
夕儿已经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你终于来了夕儿可把我想死了”
我快步走上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笑道:“来先抱一个老婆”
我又道:“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你一天了你是不是有。”
我的话顿住了,轻轻扶起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怎么了?老婆。”
夕儿神态不对劲,而且她今天身穿一袭黑色礼服,冬季的那种,像是刚参加什么典礼回来似的,为了抵御寒冷,她只在外面罩了一件浅咖啡色的毛线开衫。
夕儿抬脸看我一眼说:“没什么……”
没什么才怪?她的表情写着“郁郁寡欢”四个字,眼底还隐含着丝丝落寞之情。
我道:“你去哪了?”
“去阿泽家了。”夕儿勾着脸说。
我愣了一下,看着又道:“去欧阳泽家干吗?”
“去参加何伯母的生日宴会了。”夕儿说。
“何玉凤?”我道,“欧阳道明的老婆?”
夕儿抬眼看我,点了点头,很快又勾下脸去。
欧阳道明是宏宇房地产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欧阳世家的掌门人,欧阳泽和欧阳宇的父亲,何玉凤是欧阳道明的第二任妻子,比他小了十几岁。
当然这并不稀奇,有钱的老头娶个黄花闺女也不是大问题。
我在电视上见过欧阳道明,是个瘸子,每天除了睡觉,基本上都是在轮椅上度过的。他不是生下来就是个瘸子,据说是从几层楼上摔下来致残的不过,人家有钱,即使是个瘸子,生活质量也未必比四肢健全的人差。
何玉凤我没见过,但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时,我联想到的是侠女十三妹何玉凤,
出自我看过的一本清朝章回小说《儿女英雄传》,作者文康。
很有意思的是,文康在这部作成前就指出,此是反《红楼梦》之意而构思的,即“夫荣妻贵,贞节贤女共事一夫”的思想贯穿中。文康本人是一个对封建统治持改良态度的渐进温和派知识分子,他承认科举等制度的弊端,承认改良的合理性,但他不愿意也不可能反对封建统治。
《儿女英雄传》这本按现代的讲法,应该属于通俗小说类,作思想受到严重的阶级局限,但文学成就很突出,所以方能流传至今。
小说故事里在侠女十三妹何玉凤主婚下,安公子和张金凤完婚,但后来何玉凤也嫁给了安公子,自愿甘居张金凤之后做小妾。两女共事一夫,而且其乐融融。
此何玉凤,与彼何玉凤除了名字相同,似乎还有别的相同之处。
我扶着夕儿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她看起来神态有些疲惫,始终勾着脸,即使偶尔抬眼看我,眼底也带着一丝幽怨与落寞。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低头看着她道:“今天很累么?”
夕儿摇头,双手捧着水杯,感受着杯壁的热度,目光垂落下去。
我确定夕儿今天一定遇到了什么事儿我很少看见她有这种失态的表情。
我伸出双手扳着她的双肩,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到底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教训tA”
夕儿蓦地抬头看着我,足足看了我有三四秒钟。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讪讪一笑道:“怎么啦?告诉我”
“是你,”夕儿性感而红润的唇瓣蠕动了一下说,又用满含幽怨地目光看着我说,“是你欺负我”
“我?”我愣看着她,伸手指着自己。
夕儿把手中的水杯搁在茶桌上,拉住我的手,侧身仰脸看着我说:“阳阳……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
夕儿的眼圈开始泛红了。
我伸出双手捧着她的面颊,看着她说:“别着急。老婆。你把话慢慢说清楚。”
夕儿抬手握住我的手,轻轻按在她的香腮上,仰脸看着我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思美?为什么要离开我?”
听夕儿这么一说,我的身体就僵住了。
我看着她,尴尬一笑道:“夕儿……你、你怎么知道的?”
夕儿并不回答我,而是幽怨地看着我说:“原来都是真的……阳阳,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夕儿的语气夹带着痛苦。
我意识到我犯了两个错误,其一我曾经答应过夕儿,我不会离开思美,不会离开夕儿,可是我现在违背了约定。其二我在做出离开思美的决定时,我没有第一个告诉夕儿。我告诉了郝建,告诉了邢敏和琴姐,可我唯独没有告诉夕儿。
夕儿肯定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夕儿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夕儿已经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告诉了郝建,告诉邢敏和琴姐,为什么就没有告诉我最爱的女人
是自己难以开口吧?怕她伤心吧?还是怕她不答应?或者是怕她生气?
我的双手不自主地捉紧了夕儿的双肩,看着她眼睛,非常真诚地道:“夕儿,你听我说好么?我决定离开思美,但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还是在滨海市,我又不是去外地。”
“为什么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我还蒙在鼓里了?”夕儿伤心地看着我说。
我道:“因为我在乎你因为你是我最在乎的人除了我的家人”
“可为什么你要离开,却不想告诉我呢?难道你想等走了以后会告诉我么?”夕儿仰脸看着我说。
“不是的,夕儿,”我看着她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