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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寄养的那些年-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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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以为他又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却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就朝门外走去。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离开的身影,直到他迈出我的房间,直到我再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我连忙跑了过去,将房间的门关上,并落下了锁。这才觉得一颗心放了下来。我靠着门缓缓的坐了下来,就那样坐在了地上,抱着膝盖突然眼眶一红落下了两滴泪来。

    就这样在门口坐了好半天,我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洗了脸刷了牙。躺在床上辗转着许久才浅浅的睡了去。那时候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但是,第二天学完游泳回家的时候,我再一次在房间的书桌前,看到了顾先生的背影。他依旧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只水笔,在一本文件上划着什么。

    听到我进来的声音,他回过头,放下手中的笔朝我和善的笑了笑,然后向我招了招手。

    “过来。”

    我听见他对我说。

    那一刻,不管他笑的有多么的和善有多么的温柔,我都在感觉我看见了深渊里的恶魔露出了他恐怖的嘴脸,对着我咧开他的血口大嘴狰狞的笑着,并向我挥手,发出致命的邀请。

    我麻木的朝他走过去,感觉自己似乎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渊。从今以后我的生活就要受顾先生的怀抱,和他的抚摸。

    我抗拒,我想挣扎。但是我却更害怕他告诉顾迟,我害怕失去顾迟。

    连着好几天,每天晚上回家,我都会在房间里看见顾先生。他似乎早早就坐在那里等候。等待我的到来,就像守株待兔一样,不同的是,故事里的那只兔子每一天都会准时撞到在大树底下。

    我开始害怕每天晚上的到来,每次学游泳的时候我就在想让时间过得额慢一点,再慢一点吧。但时间总是会推着我往前走,每一天我都在家门口徘徊着,犹豫着是否要进去,但是如果不进去,我又无处可去,所以每一次我都会推门而入,走进那间房间,面对那个背影,面对恐惧。

    看完文件的顾先生放下手中的笔,将下巴抵在我的头上,看着窗外。我坐在他的怀里,视野被遮挡,不知道他在看着什么。但是我记得,从我的房间向外望去,是小区里的大树和无数的房子。此时正是夜晚,想必家家灯火。

    “这样的日子真好啊,阿瑾。”顾先生突然说道。

    我坐在他的怀里,没有接话。在他看来不错的日子,对于我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我甚至无时不刻在盼望着妈妈和顾迟快点回来。如果他们回来,是不是顾先生就不会这样子了?

    他将头抬了起来,伸手板起我的脑袋,逼得我与他直视。

    他看着我的眼睛,像是看到了很多东西想起了很多事情一般,神色复杂而又痛苦。

    “阿瑾,原谅我。”他说。

    “我不是。”此时他的脸颊已经距离我很近了,我看着他,小心的颤着嘴唇说道,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的大动作就挨到他的脸上。

    他看着我的眼睛,眸子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然后他慢慢的压下了脸来,像是要吻上来。

    我吓得的瞪大着眼睛,赶忙伸手用力的推他。

    他或许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一下子被我推了开来。靠在椅背上,震惊的看着我。我连忙从他怀里站了起来,朝身后退去。

    顾先生站了起来,看着我皱了皱眉头:“不听话了?”

    说着他就迈着步子向我走了过来。

第51章 不敢回家() 
“顾先生,我我想先休息了。”我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胡乱的寻找着理由,“今天游泳游了很久很累,我想早点睡觉。”

    他站在我身前,看着我,就在我为我没有什么说服力的借口而感到没底气的时候,他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书桌前将文件理好。

    临走前,他看了站在门边的我一眼,轻轻的说了一句:“明天注意不要那么累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突然开始感到绝望。

    今天是这样了,可是明天呢?明天怎么办?还有后天!剩下的那些天里,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每天都那么幸运的逃脱。

    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彻夜的失眠了。

    可我并不期待天亮,我躺在床上,希望时间能永远的停留住,永远不要到明天。因为明天我又要面对顾先生。但是这个世界上,你唯一不能要求的东西,就是时间。无论你多么不愿意,他总是会推着你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绝不回头,也不停留。

    天开始慢慢的亮了起来。我甚至觉得黑夜是那么的短暂。不够我汲取到足够的安慰。

    白天一天我都精神恍惚,看着手表,感受时间的流逝。游泳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多余的心思,因为走了好几次神,我呛了好几口水。教练似乎也对我今天的表现非常不满意,下课后拉着我问东问西说教了半天。

    回家的路上,夏夜的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很是舒服。我的脑子却乱乱的,刻意的减缓行走的速度,走了好久才站在了家门口。

    我看着面前的大门,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钥匙,却怎么也无法将钥匙伸进钥匙孔内,去打开那扇关闭的大门。

    我不想面对顾先生。

    单独的小房间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想起他昨天快要亲上来的样子,想起很久以前在他的房间里,他压在我的身上的场景。恐惧想潮水一样的袭来,慢慢的将我包围。

    我转身,头也不回的就朝外面跑去。远离这个地方,远离这个房子,远离顾先生。这是我脑海里唯一疯狂的念头。

    此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路上的行人并不多。我在马路上疯狂的狂奔着,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狂奔。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我之后怎么办。但是我脑海里唯一一个念头,就是逃离。我不要回去了!

    风从我脸颊两侧刮过去,我看着渐渐陌生的街道,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也许是微凉的夜风让我的大脑稍微的冷静了一些,我开始打量这四周,思考我现在的处境。以及我接下来应该去哪里,这一整个漫漫的长夜我要在那里找到我的容身之处?

    总之我是不想回去了,第一次,我那么任性的,那么不顾一切的想要离家出走。而我的身上只有出来时候带的五十块钱。我开始后悔,我甚至没有为我的出走做过任何的计划和准备,就那么的头脑一热,转头就走。

    我怎么不像电视里说的那样做好周密的计划,带着衣服,带着所有的积蓄再走呢?那样的离家出走才是完美的,不像我此刻这样,窘迫的站在街头,看着路边人来人往,不知去向。

    这样的出走似乎注定是失败的。但是现实的逼迫并不能让我屈服,此时我的内心就像一直以来被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都翻涌了出来一般。委屈,排斥,抗拒,心酸等等。一瞬间将我所有的理智吞噬。脑海里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回去!

    我在班里没有什么朋友,在外面更是不会认识什么人,顾迟和沈何钰他们都去了北京。所以此刻在我最无助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竟发现我只能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

    我咬了咬唇,望了眼黑漆漆的天空,今天晚上的天特别的黑,甚至看不到一颗星星,只有轮月亮高高的挂在上面,明亮而又皎洁。

    夜越来越深,路上的行人开始渐渐少去,我走在街道上,路灯一个接一个的将我的影子拖得长长的,然后又一下子缩短,再慢慢的拉长。再次抬头我发现街道上不知何时已经空空的,只剩下暖黄色的路灯,填充着整个街道。却找不到那些路边黑漆漆的小巷子。

    我经过一条又一条的巷子,忍不住向里头望去,漆黑一片,因为未知而充满恐惧。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还来不及回头,就看见一辆摩托车从我身旁飞掠而过,上面坐着两个留着长长头发打男孩子,头发染成金黄色,一看就是平时同学口中的街头混混。

    坐在后面的那个男生回过头看着我,轻佻的对着我吹起了口哨。

    我吓的站在原地,惊恐的看着他们。

    还好车子并没有停下来,伴随了那个小混混夸张的大笑声,扬长而去,消失在了街角。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虽然刚刚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经过了这么一出,我却再也不敢在街上多做逗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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