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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心事、我也有心事,我们的心事都藏着掖着不说出来,结果只会是我误会你、你误会我,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所以,顾凉很直接地拒绝了王湛,没有给他留下任何遐思和联想;她也很清楚地告诉了卫澈自己心里的感受,话里没有一句含糊。
或许这会显得很冷酷无情,但在顾凉看来,这就是最好的做法,也是最正确的做法。
花海当中,卫澈身上爬满了枝条,一朵朵有情之花开放,花香醉人,可他此时的心情却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也看不见被拒绝的伤心失落。
顾凉的开诚布公确实是有用的,在此之前,卫澈便考虑过顾凉可能采取的做法,心里早已有了准备。
可卫澈毕竟不是顾凉,他表达情感的方式一向矜持含蓄,平时连笑容都不会轻易得见,情绪内敛已成习惯。
再者,卫澈将自己当成看着顾凉长大的长辈,威严的姿态总是很难放下,亲口对顾凉说出“我心悦你”这四个字,已经是豁出老脸做到了极限。
简而言之,卫澈不是一个懂得甜言蜜语、温柔小意的人,他不知道在面对心爱姑娘的时候应该时时都放得下身段,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厚着脸皮各种死缠烂打。
他觉得,他喜欢顾凉就必须要对她好,这是不需要时时挂在嘴边说的。
做下的事情已经无法更改,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心尽力去弥补。
顾凉不喜欢他了,他很失望。
但他确实是没有资格去埋怨顾凉为何不喜欢他。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是他亲自葬送了顾凉的喜欢,在遮天湖湖畔夺走小玉瓶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想到以后可能遇到的所有阻碍和困难。
“阿凉,我不是很高兴。”卫澈对顾凉说道,他身上的藤蔓渐渐松开,掉到了地上,盛开的有情之花也纷纷合拢。
顾凉微微一笑,嘴角翘起狡黠的弧度,看起来就像一只小狐狸:“是因为我刚才玩弄了你的感情吗?”
她很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恶劣举止,承认自己是故意让卫澈高兴窃喜,然后再狠狠地将他摔下来。
顾凉是有点小气记仇的。
“我知道你在报复。”卫澈坦白说道。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得到顾凉的原谅,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侥幸心理。
所以,他和顾凉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卫澈注视着顾凉的眼,他视力很好,可以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脸上的认真:“我觉得不高兴,是因为你说不喜欢我了。”
顾凉说:“我想,这个事实你很早就知道了。”
在她与卫澈谈崩的时候,她已经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意向。
“可你没有说出来。”卫澈说,“我可以假装不知道。”
顾凉:“……”
她就知道这家伙能装
“你说吧,我应该评价你乐观自信,还是应该评价你狂妄自大、自以为是?”顾凉想了想,还是开口刺了他一句。
卫澈很温和地笑了,心平气和说道:“只要你喜欢,怎样都行。”
顾凉:“……”
她看着他,问道:“我怎么觉得你的脸皮比从前厚了很多?”
卫澈表情一僵,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咳了一声,白嫩脸颊微红:“我……我只是……更喜欢你了。”
顾凉眨眨眼,又起了戏弄之心:“你在说什么?声音太轻了,我好像听不到。”
卫澈抚了抚袖口的花纹,垂眼说道:“我说,我还很高兴。”
顾凉说道:“是吗?这好像跟我听到的有点不一样。”
卫澈眼神飘忽,假装没听到她的后半句,直白说道:“你说,你不计较了。我很高兴。”
顾凉的态度却冷淡下来:“我没说原谅你。”
卫澈的目光很真诚,强调道:“我很高兴。”
顾凉说:“卫澈,你现在的脸皮真的变得很厚了。”
为什么一直都在说他的脸皮厚?
卫澈抿了抿唇,对这样的顾凉很没办法,干脆不说话。
他觉得顾凉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辞别她前去轮回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很温和的人,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攻击性,性子内敛不外露,就像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水,略带几分压抑。
现在的顾凉就像一把开了锋的宝剑,虽然锐利锋芒总是藏于剑鞘之中,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杀伐果敢有实力的人,绝不能轻易得罪。
或许用璞玉来形容顾凉更为贴切实际。
最开始之时,他所遇到的顾凉就是路边一石头,平凡不起眼,只有顾弦妹妹这个身份能让他稍微侧目。
随着在天雷峰中的相处和认识,卫澈觉得顾凉不是石头了,而是一块尚未雕琢成型的玉,他不介意动动刀子帮助她变得光彩起来。
但她依然是个很寻常只有少许特别的人,卫澈对她有一点点的感觉,却并不将其放在心上,甚至能对她下狠手。
遮天湖之后,顾凉开始绽放光彩,她很克制地约束自己,隐忍、蛰伏、内敛,总是很低调,卫澈开始对她上心,渐渐沉迷。
三元界之行,顾凉这块璞玉外面包裹的石皮渐渐脱落,露出了里面的峥嵘和强硬,让人一看就能记在心上。
现在,他看到的这块玉已经不能称之为璞玉。
她的身体里仿佛有光芒绽放,只要她想,即便置身于千万人当中,人们仍旧能在看去的第一眼就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卫澈发现自己与顾凉的差距越来越大了,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阴郁不安。
他想得很多,现实里只是两个眨眼的时间,但卫澈不想继续沉默了,他打算说几句话。
思量了一会儿,卫澈说道:“阿凉,你现在很开心。”
顾凉点头:“有点。”
卫澈马上说道:“是我让你开心了。”
顾凉:“……”
她心里想,轮回三百年果然是很漫长的时间,连一个人的画风都能改变。
“不是吗?”卫澈问她。
顾凉瞪了瞪他,很想问他今天有没有吃药,但在卫澈坚持的目光下,顾凉还是适当地做了退避,很矜持地点头,然后提醒他:“但是你得清楚,我被困在罪土无法离开,傻开心是没有用的。”
卫澈又无可避免地抑郁了。
他确实不能告诉她怎么离开罪土,因为他也不知道。
“我相信你能离开。”卫澈这样说,“你也相信你自己能离开,不然你也不会平心易气地站在这里。”
对于这一点,顾凉没有否认。
“我能让你开心,也能让你给予信任,你喜欢我。”
说完这句话后,卫澈脸上有点发烧,热热的烫烫的,心里却没有后悔的情绪,也没有心虚腼腆地避开顾凉的眼睛。
卫澈说道:“阿凉,我能让你再一次喜欢我。”
他已经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
另外,如果顾凉一直不喜欢他也不要紧,只要他喜欢她就足够了。
如果遇到最坏的情况,顾凉喜欢了别的人,他会忍不住联手顾弦去杀人的。
顾凉不知道卫澈心里在想什么,她也没有嘲笑,而是第三次告诉他一个事实:“卫澈,你的脸皮厚度可以比得上城墙了。”
卫澈微微笑了,对顾凉说道:“我要走了。”
顾凉也收起开玩笑的心思,真挚道了告别:“祝珍重。”
注视着顾凉,卫澈的视线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
他躺在颜色俗艳的软榻上,萦绕于鼻端的清雅花香已经变成甜腻的熏香,花海和顾凉仿佛成了一场遥不可及的幻梦。
“公子,我能进来吗?”
外面,有人礼貌地敲了敲门,却不等他开口就进了来。
这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已经四十多岁,看起来仍是风韵犹存,让人着迷。
“你把自己关起来也有两天一夜,模样都饿得瘦了,此事又是何苦?”女子转身关了门,在桌子旁坐了,给自己倒一杯茶,看着卫澈苦涩说道,“这是命,你的命不好,只能怨你娘为什么把你生下来。”
在这一世轮回里,卫澈是家族败落后被人卖进青楼的庶子,再过一个昼夜,他便要被明码标价买卖,用皮肉来换取生存下去的机会。
女子是青楼里的老人了,敲门进来,是想劝他认命屈从。
卫澈坐了起来,宽大衣袖随之滑落下来,露出的一截手臂光洁如玉,看不到任何被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