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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是很美好,但是做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夏卿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重重摔在干草上了。
即使有干草垫着,但是她的膝盖上,肩膀上已经被摔肿了,再过一段时间一定会变成一个个的淤青。
额头上,有一个刚刚撞起的包,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曲腿,蹬脚,肩膀发力。
很疼很疼。
她又不能咬牙,只能狠狠地拽紧还有一丝力气的手掌。
手心上早已经被她自己抓起一个个的指痕。
血点点泛在她的纱衣上,像是一朵朵小小的腊梅开放在衣裙上。
她在脑海中给自己打气。
她努力地忘记那些疼痛的部位。集中精力把力气都聚集在一点。
凝神聚气,用力一顶。
“砰!”
夏卿的脑袋狠狠地在木桩上一撞,整个人都直了起来。
完美!
她几乎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太棒了!有戏!
反扣在身后的手慢慢移动,移到了那一截凸出来的木桩前,她拼尽最后一点力量,在木桩上磨了起来。
麻绳捆得很紧,她每磨一下,手上的皮就磨破一点,血很快地涌出,浸染了麻绳。
那种细细密密地疼痛包围着夏卿的手。
这里太安静了,她只能听见自己摩擦麻绳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老鼠偷吃东西似得,悉悉索索的,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让她发麻的不止是这磨麻绳的声音,更是那一阵阵的疼痛。
手每疼一分,麻绳就断裂一分。
这让她稍微好受了些。
至少,这疼痛是有回报的,她能够让自己逃出去。
麻绳的拘束感越来越少,到最后,她已经可以将一只手抽出来了。
她也没管自己手腕上血肉模糊的模样,一把将嘴里的布扯了出来。
“唔。。。。。。终于。。。。。。。”
她抬起手腕,上面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
“该死的男人。。。。。。。。。”
她气得牙痒痒,却又不能怎么样。
脚上的痛麻提醒着她要解开脚上的麻绳。
一屁股坐到地上,她行云流水般的将脚上的麻绳解开,一把扔掉。
脚上的情况比手上的好一点,只是有几处破皮。
夏卿看着自己本来白皙如藕荷般的手腕脚腕,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不应该大晚上的逛皇宫!
最最最让她后悔的,应该是还会碰到一个变态!
姿崇宫,以后就是她的禁地了。
就算是睿王他们让她去,她也不去!
她将刚刚从嘴里抽出来的布撕开,裹到自己的手腕上。
这布竟然是一块成色上好的手帕。
一看就是从江南那里运来的上等作料。
那个变态应该还是个有钱的变态。
一般人是用不起这种手帕的。
不过从这块手帕也可以看出,那时候,那变态很着急很慌张。
或者说,他是随便找了个地方,把她扔在这里。
难道他是真的不打算让她活口吗?
夏卿越想越是害怕。
她不管脚上的疼痛和麻痹一把站起来。
整个人都往前倾了倾。
不过好歹她能站起来了。
现在她决不能在这里留下去了。
她不跑,等她的只有可能是死。
心里越慌张,她的动作便越是笨拙,不是踢到干草边的木椅就是撞到木桩。
头上的包又多了几个,不过比起这个她还是更在乎那门。
千万,千万不要被锁上。
大门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她一摸手上已经满是灰尘。
“老天爷保佑!”
她猛地一推。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万岁!”
她几乎是要蹦起来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可能还处在危险之中,她还是停顿了一下,在门里往外张望。
一个人都没有。
或者说,这一个院落,空无一人。
真是个狡猾的变态!
把她扔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地方,就不会有人发现了是吗!
她开始庆幸自己刚刚下定了决心。
如果等着别人来救她,说不好,她早就先饿死在里面了。
外面的风很轻柔,外面的阳光很刺眼。
但是没有了干草那股让人作呕的霉味,没有那种闷热的气息。
她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会很讨厌干草。
她转身关上门,飞似得往外跑。
外面,只要到了外面,她就得救了!
她不管不顾地向前跑着,没有回头。
所以,她也没有看见,身后,那一束鹰一般尖锐的眼神。
夏卿第一次喜欢上了皇宫复杂的地形。
不为别的,就为了逃命方便。
她净跑一些又偏又窄的小巷子,有不少的宫人看见她满身血污的样子,害怕地往后退。
她没有管那些眼神。
她只管着跑,只管着远离那个噩梦一般的杂房。
“哎!那个姑娘!你是哪个宫里的!”
身后传来一个公公尖锐的声音。
她停住,不敢转身。
“说你呢!前面那个姑娘!告诉杂家你是哪个宫里的?”
“公公。。。。。我是司舞房的。”
“司舞房?你是哪家的丫头?怎么弄得这么的狼狈?”
第两百九十章 家宴前夕(十八)()
夏卿抬起手腕,将自己的脸遮的严严实实的。
她慢慢地,慢慢地回头。
身后站着几个公公打扮的人。
为首的那个已经是一头华发,看上去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头头。
他的手里夹着一个拂尘,表情看上去严肃又威严。
几个年轻些的小太监站在那人的身后,俨然一副护法的模样。
他们都在那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我是新来的。。。。。。。。”
“何故弄得这般的狼狈?不知道明日就是皇上开家宴的时候了吗?”
明日?
原来明日就要开家宴了吗。
明日过后,她就可以自由了吗?
时间,原来真的过得很快。
“杂家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还发起呆来了?是看不起杂家吗?”
“没没没。。。。。。公公你误会了,怎么会看不起您。。。。。。。”
“杂家看你就是看不起杂家!你是官宦家的女儿又何妨,这里是皇宫,阉人虽然不比其他人,但是教教你们规矩还是可以的!”
“不是,您误会了。。。。。。。。”
夏卿拼命想要解释,可这公公摆明已经听不进去了。
看他这模样,平日里一定没少被同僚拍马屁,现在早就架子十足,派头十足。
别人稍加不注意,就会得罪了他。
怪不得芳嫔这么不喜欢这个皇宫。
就是一个小小的宦官也能这般的作威作福,更别说是别的人了。
“公公我都说了,你误会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夏卿越是解释,后面那几个看戏的小太监就越是笑得开心。
他们似乎已经看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了。
早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很是幸灾乐祸。
“杂家不想听你的解释,你们几个,把她带到杂家那里,今日,杂家就教教她尊重人的规矩!”
“好勒!”
几个小太监早已经蠢蠢欲动,似乎一直在等着这个命令了。
“你们不可以这样,你们这样。。。。。。。。。”
小太监们显然对夏卿的话不以为意。
他们摩拳擦掌慢慢逼近夏卿。
见情势如此,夏卿也不讲道理了。
跟他们,压根没有道理可讲!
她立刻转身,拔腿就跑。
“别让她跑了!快给我追!”
几个小太监见她跑了,立刻也追。
于是,皇宫的小巷子里,出现了一出追逐赛。
夏卿一人在前面跑,小太监们在后面追。
虽然是阉人,但是太监们跑起来一点也不输给夏卿。
她一时半会根本拉不开距离。
“大哥们,你们不追我,我给你们银子怎么样?”
“银子有我们的命重要吗??”
显然那老太监已经以死相逼了。
夏卿狠狠在心里扎老太监的小人。
这个可恶的老太监!
不就是慢了一步理他吗,至于吗!
他是皇上不成吗,还不让人不理的!
前面的路越来越窄,但是夏卿却越来越觉得这里熟悉。
这里。。。。。。这里难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