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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的模样,正是那个鬼新娘。这,便是她生前的场景么?
新娘子一边哭着,一边喃喃自语道:“张郎,你既已死,丽娘怎能独活尝闻身穿红衣自尽而死都会成为厉鬼,我要他们,都给我们陪葬”
新娘子说完这些话,便从怀里取出一柄匕/首来,痴痴的看着:“这把匕/首还是你送我防身的,如今,却没料到用在了我自己身上”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脸上露出一个带泪的微笑来:“死去之后,我便能再次见到你了么”
手持匕/首,丽娘将其逼近自己的咽喉,猛然一划。刹那间鲜血喷涌,不但洒了她自己一身,也喷在了轿子里。血腥气骤然扑面而来,黛玉眼前已是一片血海!她惊得倒退几步,离开了花轿。却见外面的轿夫和乐手尚不知新娘子已经自戕,兀自满面喜色,吹的吹,敲的敲,笑的笑
花轿抬进镇子,落在那大户人家的门口。喜娘笑嘻嘻的上前,一边掀起轿帘,一边说道:“请新娘子下轿吧——”话没说完,人已经尖叫起来:“啊,死人了,新娘子死了——”
看热闹的人们纷纷涌上来,围着花轿指指点点:“是个没福气的”
“天啊,好多血啊——”
“这是自杀啊,图个什么呢,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你知道什么,这罗丽娘本是不愿意嫁进来的,人家本来就已经有了情郎了”
往事如烟()
再说朱梓弈这一边;他迈步上前;走进了镇子里。虽然其中人踪俱无;鬼气森森;但他毫无惧色;自顾自的朝前走去;仿佛什么都不能阻拦他一样。
走过狭窄的青石巷;不多时来到了镇子中间一处宽敞场地。这里亦是有大块青石板铺地,且搭着一处高台。看起来,像是戏台子的模样。乡间逢年过节也有草台戏班子可以看;算是不多的娱乐之一了。此时戏台子已经半倒不倒的样子,下方长满了杂草,一派荒凉景象。但遥想从前;该是十分热闹的所在。
一阵狂风骤起;吹得破了洞的木板呜呜的响,恍如鬼哭。风带起尘沙迷了朱梓弈的眼;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将眼睛闭了起来;有液体渗出。当他擦干眼角泪花再次睁眼的时候;忽然一阵喝彩声四起;戏台已经焕然一新。其上挂着红绸绿彩;十分鲜艳夺目。戏台下方;坐满了观众,男女老少皆有,都是聚精会神;注视着戏台子上面的表演。
戏台子上面;乐声激昂,正唱着一折穆桂英挂帅。那旦角一身红装,背后插着彩旗,正挥舞手中马鞭,扬声唱道:“非是我临国难袖手不问,见帅印又勾起多少前情。杨家将舍身忘家把社稷定,凯歌还人受恩宠我添新坟”
看那旦角的身段,听她的唱腔,唱念做打,皆是上乘,比起京中名角也不差什么。原来在草台戏班子里,也有这样的绝色。难怪底下观众看得如痴如醉,几乎要手舞足蹈了。
“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够属于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兵”
台上的戏唱着,台下的戏也开唱了。只见最前方一身高不足四尺的矮小猥琐青年男子,看那穆桂英看得嘴角都要流出口涎来了。看他怎生个模样?且不说身高宛如孩童,但看那鼻如蒜头,嘴唇被龅牙顶得无法合拢,三角眯缝眼,满脸子。实在是,其丑无比。虽然如此,但他身着上乘锦缎裁制的衣裳,帽子上面镶嵌一块莹润美玉。由此可见,家世不错。
那丑公子身旁坐着两个随从模样的人,见了他如此痴迷模样,便有一人开口说道:“邵公子,这花旦名为罗丽娘,艺名小桃红,年方二八,已经是这吉庆班的当家花旦,难怪您喜欢”
闻言,那邵公子连连点头,有透明的液体在嘴角闪烁:“喜欢,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那随从听了这话,眼珠一转,又道:“既是喜欢,何妨给她赎身抬进家里来?如此,也能天天听她唱戏了!”
闻听此言,那邵公子怪眼一瞪,道:“胡说什么!”
那随从诚惶诚恐,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却听邵公子又嘿嘿笑着说道:“如此绝色怎可为妾?我要娶她当正妻,明媒正娶!”
邵公子的话语被风吹得零零散散听不真切,等朱梓弈再睁眼看时,什么花旦公子的全部都消失了。依旧是那冷冷清清半倒不倒的残台,依旧是空无一人。唯有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四处飘零。
没料到,来到此处竟看到了往日景象。看到邵公子家应该也是有财势的家族,恐怕那罗丽娘,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朱梓弈在戏台处伫立了一阵子之后,再次迈步前行,不多时,来到了一处高门大宅之外。从那高高的围墙和里面层叠的楼宇可以看出,从前,在这里居住的也该是一户大家族。
朱梓弈恐怕也没有想到,在不同的时空中,不久之前,黛玉也曾在他驻足的地方伫立,被里面的鬼新娘吓得心惊胆战。
大门口上原是挂着一横黑漆金字的牌匾的,此时已然跌落下来,被荒草遮住了面目。朱梓弈走过去,拨开荒草一看,上面镌刻着“邵府”两个金漆斑驳的大字。
这里,应该就是先前看到的那位邵公子的家了吧?
朱梓弈抬起头来,不出所料又是一阵疾风吹过,吹得他眯起了眼睛。刹那间,朱红大门上脱落的朱漆又染了上去,跌落下来的牌匾再次挂了上去。满地荒草消失无踪,宅院里有了人声传出。荒凉的大宅,变得有了人气了。
那边的时空正在下着暴雨,哗哗啦啦,恍如上天在哭泣一般。暴雨里,一个书生装扮的青袍男子站在大门外,冒着雨用力的敲着门:“快把丽娘放出来,你们这些强盗”砰砰的敲门声混杂着雨声,有种令人心慌意乱的感觉。
书生在大门外敲了许久,淋得像只落汤鸡似的,大门方才被人打开。门里面,站着一个不足四尺的人影,有家丁弯着腰为他撑着油纸伞。那邵公子瞪着一双三角怪眼看着书生,厉声喝道:“你闹什么闹?我邵家已经给罗丽娘赎了身,现在她已经不是戏班子的人了!你有什么资格来要人?”
书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那班主明明已经答应了,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去筹集给丽娘赎身的钱,明明已经答应了的”
邵公子道:“那你就去找那言而无信的班主好了,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快滚!”
书生用力的捏紧了拳头,竟缓缓的跪了下来:“我求求你,邵公子,不要拆开我跟丽娘我不能没有她啊”
雨伞底下,邵公子紧紧的抿着嘴唇,眉毛竖起,显得十分的不耐烦了。就在此时,一道月白身影冒着雨从宅院里跑了出来,边跑便喊着:“张郎,你起来,不要给他下跪——”
邵公子转身看向那人,厉声喝道:“叫你们好好看着她,怎么让她跑出来了?”
跟在罗丽娘身后的几个奴仆忙着请罪,其中一人说道:“没法子啊公子,她拿金钗抵着喉咙要挟我们,我们不敢拦她啊”
罗丽娘跑到门口,被两个粗壮婆子紧紧的拉住了胳膊。心爱的人就在面前,一尺之遥,却再也无法上前。她容色憔悴,脸上流着的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嘶声说道:“张郎,你回去吧今生已是无缘,忘了我吧”
书生欲扑上前去,却被两个家丁给拦住了。他望着罗丽娘,嘶哑着喉咙说道:“今生今世,我认定的妻子,只有你再不会有别人了”
“大胆!”一名家丁喝道:“再过半月,小桃红就是我们家公子的人了,你这厮竟然敢说什么妻子不妻子的,有没有将我家公子看在眼里?”
一旁的邵公子已然忍得嘴角青筋凸出了,此时听到这家丁的话语,哪里还能忍得住,顿时一挥手,道:“给我上,让他长长记性!”
一声令下,几名家丁应声而出,对着书生拳打脚踢,不多时便将他打倒在地,嘴角渗血。罗丽娘哪里看得下去,顿时痛哭起来,对着邵公子哀求道:“放了他吧,求求你,我会乖乖的待在这里,等到半月之后,嫁给你”话音落地,泣不成声。
闻听此言,邵公子这才示意众家丁停手,满意的拉着罗丽娘的手,转身朝着院子里走去。众家丁也跟着走进院落,留下书生瘫在雨地里,嘴角渗出的血水和雨水混在了一起。却闻砰的一声响,两扇大门紧紧的关闭上了。书生努力昂起头来看向邵家的大门,嘴里兀自念道:“我、我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