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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
    众人抬头,或者转眼,只见他笑道:“要不要等我,先报完了仇,再说?”
    ……
    ……
    ……
    蒋老哥,缓缓地,站了起来:“好。”
    众人起身,先后起身,能站起来的都站了起来:“也好,我们就等你,查出真凶,再说。”
    活是没脸活,死都没脸死:“你几个,又如何?”
    躺着的:“抬着!”
    话,要说到点儿上:“走起!”
    喝酒,吃肉,攒足了劲头儿,磨快了刀子,等着!
    只等一句话。
    只要一句话。
    就是拼,拿命去拼!
    就是杀,无不可杀!
    ……
    ……
    终于,所有人都走了,只余了一个诺勒公主,外加她的信徒。
    诺勒公主,正于碑前,抱胸,阖目,虔诚祈祷:“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
    方殷,极为无奈:“喂!”
    说过,这个妞儿。方道士对付不了,即使是失去了超能力:“走了!”
    诺勒不理。
    “你不走,我走。”方道士,掉头就走:“疯婆子,神经病。没功夫儿搭理你!”
    李小欢,心下窃喜!
    李小欢,就躲在一块石碑后头,陵中万万千千石碑之一,谁也不能发现。
    “好哥们儿!够意思!”李小欢心说:“真真至诚,信义之人!”
    便待上前。趁虚而入!
    一时情怯,犹豫再三。
    低头措词,搜肠刮肚!
    过了许久,忽一抬头——
    却见那真真,信义之人。已是悄然回返,一脸抓狂样子:“走了啦!”
    李小欢,忙自匿于碑后:“闹够了没有?”
    “你究竟想干什么?”
    “要不是看你可怜,看你帮过我,我才不会回来……”
    “我饿。”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累了,就,就。来!我这里有肩膀,你可以……”
    “我走不动。”
    “我背你走。”
    ?
    “谁是疯婆子?”
    “我。”
    “谁是神经病?”
    “我。”
    “你说谁烦人?”
    “我!”
    !!!
    “谁说要请客?”
    “请的就是你!”
    “想请多少人?”
    “只请你一个!”
    “骗子!”
    “走着!”
    “不过我喜欢,对了,亲爱的,你要请我吃蛋……”
    “叭!”李小欢是,蛋碎一地!
    再探出头。泪眼望去,却见艳阳之下。二人身影合作一道,双双远去——
    顶着烈日。拉长影子————————————————————————————————————
    好了。
    就到这里罢。
    左右,李小欢也是不会放弃的,李小欢的蛋是碎了,可以李小欢的心没有死。
    至于那个,狼心狗肺,背信弃义,刚刚埋了亲爹就急眉火眼欢天喜地勾引别人未婚妻,白纸黑字摁上手印儿都说话不算话的卑鄙无耻下流之徒,自也没得说。
    他,已经死了。
    ……
    ……
    ……
    ……
    远远远远,方殷回过头,仍见得李小欢悄然尾随,一脸抓狂样子。
    而那一方,无字碑,再也看不见。
    这时,方殷想笑。
    诺勒,挺好。
    话说选择最难,原来没有必要,林妹妹,再见了。
    更别提,龙娇娇。
    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失去,有时得到。
    亲爱的~~
    就像诺勒,说到底终归只是一个女人:“这是第一次,我们的心贴得好近,这是第一次,我感受到了你的体温,还有,心跳……”
    诺勒公主,可真是意乱情迷了,方道士就不一样:“嗯~~是很近,不过中间,好像隔了一层什么。”
    “是一对。”是女人,大女人:“是一双~~”
    “还有两副——”是男人,有担当:“肩膀。”
    “你喜欢吗?”
    “和你一样。”
    “你爱我吗?”
    “和你一样。”
    “我要你说——”
    “我爱你。”
    “我要走了。”
    “我知道。”
    “你……”
    “你不要哭。”
    ……
    ……
    道是柔情蜜意,又自黯然神伤,道是两情相悦,泪水滴落肩膀:“你,你……”
    “我不会和你走,我有事要做。”方殷止步,城门在望:“你可以留下来,我也不勉强。”
    “这算什么?”诺勒一笑,悄声说道:“最后的晚餐?”
    “是。”方殷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但你放心,只我不死,定去找你!”
    “不好。”诺勒松开他的脖子,和他并肩而立,牵过他的手,灿烂笑容绽放:“我不放心,不放心你,不如,还是——”
    我们,一起。
    终章。(未完待续)
一 清明() 
上清山。
    风凄凉,雨连绵,这一天是清明节,一大早。
    雨丝如牛毛,恁地惹人烦,天空阴沉得就像是燕大侠的脸,寡白点缀着铅灰色。
    山路上,走着三个人。
    中间的是一位老先生,眉目疏朗,身形修长,打着一把碎花嘘伞。
    走一时,烦道:“前头一个葫芦闷嘴,后头一个闷嘴葫芦,一个装聋一个作哑,憋死活人气煞老夫!”
    这是于老,确定无疑。
    身后杀手之王,还是那般模样,但是今天居然穿上了一双草鞋,土黄色的。
    自不搭理。
    山脚下,停着一辆马车,厉十四在赏雨。
    这是走到半山腰。
    “后头一个禽兽不如,后头还一不如禽兽,一个奸夫一个淫妇,合该杀了全都喂狗!”
    这是燕老二,向来如此直白:“我呸!”
    “我再说一次,我再说一次。”于老出伞,遮追面:“我,是!无、辜、的!”
    是的,于老并不知情。
    “是谁下的手?”但是这件事,根本不能提:“是谁?”
    燕悲歌止步,转身:“到底是谁?”
    但见他,虎目含泪,面色铁青,拎着棍子杀气腾腾,于老畏不敢言,心下惊悸!
    是以自觉退后,将厉无咎亮在了身前:“是他!”
    “是他干的!”
    厉无咎信步缓行,拾级而上:“借过。”
    二人擦肩而过。
    “不是我。”
    这句话,厉无咎已经说过一次了』会再说第二次。
    “说!”
    于老先生。哭丧着脸说道:“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总是问我,你去问他,问他!”
    “你知道。”可是燕大侠,偏偏找准了于老:“我知道,你知道。”
    “我再说一次,我再说一次!”
    “我、不*——道!”
    “你可以猜。”
    “”
    “在你心中,是有一人。”
    “咳!”
    “或说。二人之一?”
    “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好,你心里有数,又何必问我?”
    “”
    “好了好了,走人走人——”
    三人复前行。
    燕大侠是很郁闷,因为实在想不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无论如何,脱不开龙真。
    其实很简单,只要问问他就好了,龙大教主已经来了。
    就在山上。
    山门。殿外,是有一群人。
    自然都是上清的人』过人人披麻带孝,静默不语,面容悲戚。
    上清山的道士们,还没有回来。
    上清山的道长们,按理说,今天在场的,最次也是方老将军的同辈:“无上天尊——”
    方老将军,已然过世。
    消息传遍了天下,说不上举世同悲,至少上清,还有存真。
    还有方殷,方存真。
    在上清,方殷没有许多身份,只不过是一名存字辈的小道士,只是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很可怜,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但有上清。
    披麻带孝,那是对于方老将军的尊敬与缅怀,上清还在,这里就是方殷的家,在臣是方殷的长辈——
    应该说是,家长。
    吕道长在。
    这件事情,和真龙教脱不了干系,是的今天本有一次约会,事关上清生死存亡。
    此时又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