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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当下一声大响,义薄云天仰天翻倒:“啊呀呀!”
“针有十筒,余了五筒,这几年死在西门独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正是拜这毒针所赐。”燕悲歌叹一口气,将针筒放回桌上,又自拈起一物:“这个更毒,这个更狠,这个叫作百里孤坟。”是一青铜瓶,也是小巧玲珑,蜡口密封,不见其内容:“百里孤坟一出,十年不尽余毒,这物什燕某人也玩儿不起,不若你来试试?”
“不了!不了!”高义灰头土脸爬将起来,一时颇为尴尬:“燕大侠,您老这又说笑,说笑了!”
原本高义,不识西门独,也未曾听说过这个人的英雄事迹:“呃,这,这又是甚?”
“那是百里孤坟,这也百里孤坟。”燕大侠手掌摊开,掌心又有一丸,只豆粒大小,白光荧荧:“这是封的蜡丸,封在牙齿之中,一经咬破毒粉化作毒血毒肉人化毒尸,尸毒之气散布,百里之内生灵涂炭。”话说至此,燕悲歌长叹一声,终于望向西门毒:“我就不明白,何来恁大的仇,便就死了也要拉上许多无辜,你说——”
西门独不说,无处不在的剧烈的疼痛便就西门独也是禁受不住,西门独将牙咬得咯吱咯吱响,独目之中射出的是无尽怨毒。二人互视,对视,一时再无声息,空气似乎凝固,沉重而又压抑。高义再无语,只觉人心之毒更毒过毒针毒粉,却也一般想不明白,他究竟是何以如此?桌上尚有一布袋,绣花小布袋,那又是甚?莫非更毒?
燕悲歌当先移开目光,望向窗外:“官爷,你来说。”
“也没甚么,迷香春药,刀锉钩铙,不外一些整冶人的物什。”何明达摊开布袋,淡淡说道:“你还是,自己看罢。”
“这,这,这是……”高义上前,怔怔观望一时。
终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下狠狠啐过一口:“畜牲!”
眼见为实,那些物什就是最好的证据,这原本就是一个冷血变态的杀人**!
不过分,不过分,便如此,整冶他一百遍也不过分!
以上种种,许三仙都听到了。
许三仙是在二楼,和无能和小小在一起,小小在玩蚂蚁打仗,无能看得津津有味。
仙儿独坐,独坐垂泪,只觉来时种种,宛若一梦。
人心,究竟何物?
此时楼里格外安静,而楼外已然沸腾起来,那是无数人在欢呼:“燕大侠!燕大侠!”
侠者,究竟何物?
不明白,是不明白,但终究所有的人都会明白,用不了多久。
西门独想道。
又一时。
“告辞。”何班头起身,微一拱手,转身便待要走。
“留步。”岂不知,燕大侠还有话要说:“薛万里其人,你还记得么?”
燕大侠也很好奇,这位官爷有些不同,泰然自若,谈笑风生,分明就是一个大大的人才:“记得。”
燕大侠,低着头,正在研究那个掌印:“方殷其人,你可识得?”
此时,三楼只余三人。
另有一人身着青衣,面目平凡,惟双目湛然气度沉凝,五十许人。
真龙教清州堂堂主,严崇。
当年的事情,严堂主是一个见证者,就如同桌上印下的掌印:“方殷?方小侯爷?”
当然何班头,此时并不知道:“老何,你忘了,他还砍过你一刀。”
严崇一指,笑道:“腿上,右边那条。”
“啊?”何明达怔住了,一时恍入梦中:“是他?不是罢?”
那一刀砍得着实有些狠,至今何班头想起来还觉得疼:“哈!可不是!想不到想不到,哈哈!”
当年大匪人身边的小匪人,小方子,就是此时名扬天下的方小侯爷,世事果然难料。
果然是很奇妙:“啪!”
燕大侠一掌印了上去,印在那一个掌印旁边,这是不服,要比一比:“看!”
二人一看,果然,一般无二,燕大英雄神功盖世。
只是小了一号儿,难免又落了下风,燕大侠颇觉不美:“啪!”
又自另一边,印上了一掌,欲图以数量取胜。
岂不知,这一下如护如拱,如臣侍君,更是不美:“啪!”
“稀里哗啦!”又是一掌,当下梨木桌四分五裂,香烛供品撒了一地:“这,这,这又作甚?”
正此时胖掌柜端着茶盘走上楼来,当下也是傻眼了:“我知道!”
无能后发先至,飞快蹿将出来:“报仇报仇!我要报仇!”
无能一直在偷听,不想听到了天下第一大恶人的名字:“无能仙哥!无能仙哥!”
小小很是奇怪。
会有一个明白:“不在上清,他在京城,无能仙哥,你有没有搞错?”
无能大仙五雷轰顶!
会有一个交待:“说好了,掌柜的,以后我清州堂上千兄弟的吃喝拉撒,都归你了!”
胖掌柜是喜极而泣!
还有一个安排:“官爷,我等目无王法滥用私刑,这便自去衙门投案,走着!”
何班头也哭笑不得:“包大人呐,这一回可是,土匪头子来了!”(未完待续……)
四十七 不为请君入瓮()
“咣咣咣!咣咣咣!官府缉凶——人犯落网——”
“咣咣咣!咣咣咣!闲杂人等——退避一旁——”
一队官差,招摇过市,四面八方人人争睹,这个人犯不大一样:“淫贼!淫贼!”
是一板儿车,车上两瓮,正是一人,各自分装:“打死他!打死他!”
“哗啦啦!哗啦啦!”臭鸡蛋,烂柿子,丢他一个满脸开花,再用唾沫淹死了他:“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那是放鞭炮,炸得震天响:“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时已过午,天气晴朗,快要过年了,清州城里也是一样。
热热闹闹,繁荣昌盛。
今天尤其热闹,因为有热闹可瞧,清州城的青天大老爷包清包大人要审案,而且是公审——
咚!咚!咚!
鸣冤鼓起,惊天动地,这一回说的是:清州府衙再唱大戏,万人公审玉面狐狸。
一条条巨大的人龙迅猛地游动,处处是尘土飞扬鸡犬不宁,清州城里的百姓像潮水一样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聚焦在清州府衙门前,场面之大,更胜以往。说那包大人,可是个清官,正是清正廉明,百姓人人爱戴。说那燕英雄,更是个人物,为人侠肝义胆,美名天下传诵。说那人犯,自不必说,而今日所为何事众人来时也都打听清楚了,说来不过三言两语,只他一个身份便就该当凌迟处死。淫贼!且听!
“匪人西门独。绰号玉面狐狸。年二十七,同州人氏,查——”一名官差手持海捕公文,嗓门儿尤其地大:“该匪为害日久,淫人妻女,奸而杀之,仅以隆景各州县所录案卷一十七宗,计奸杀女子三十八人。灭门惨案有五,妇孺老朽皆杀,所杀共计三百九十七人,实乃穷凶极恶之辈,见者立杀!杀无赦!”
公文不长,注意落款:“隆景刑部,京畿狱发。”
也就是说,这个人,不用审。
包清包大人就立在门口,何班头以及一干官差立在他的身后。之前燕大侠。
再之前就是瓮,两只瓮。一个头。
语声落处,一时静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或说那一颗乱发披散遍布血污的头颅,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什么他还活着,这样的人就不该让他一死百了,就让他活着,活着受罪。既然杀无赦,燕大侠所谓违法乱纪滥用私刑之举也就揭过不提,当然提也提不动,站在前面的那个人是谁包清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包大人早已非同当年。包大人此时心如明镜,今天根本就没有包大人的事,包大人只要当个摆设就好——
这是天大的运气,这是天大功劳,平白得来,送上门的。
功劳可以送出去,风头必须自家出,燕大侠就是爱出风头:“西门独,你可认罪?”
疼痛极致,便就麻木,西门独只一笑:“我认。”
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在场人人心下悚然,那一只独眼仍然让人无法直视——
淡然漠然,满是讥笑!
高义就在人群之中,如同无能,如同小小,如同许三仙,无不心下悚然!
何以如此,立时分晓。
“大伙儿说,这个人——”燕悲歌一指,一字一顿说道:“该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