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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凑到王之筠身边，两人当着皇上的面说起悄悄话。皇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不出声。
“香雾，你陪王姑娘出去一趟。”吴玉突然吩咐香雾。
王之筠这时起身，对皇上歉意地笑笑，“陛下，我有些私事，去去就回。”
皇上笑着点头，“别急，慢慢来，朕没那么早走。”
两人离开后，皇上立刻问吴玉：“王姑娘可是嫌朕孟浪了？”
吴玉轻咳一声，“人有三急。”
皇上顿时神色一松，表示了理解。吴玉酝酿了一下语气，开口：“陛下，您觉得白姑娘如何？”
在男女□□方面，皇上一向敏锐，闻弦歌而知雅意，听她这样说当下露出惊喜的神色，“难不成白姑娘对朕……”连忙压低声音，担心王之筠去而复返。
“我认为是有一些的，她常和我说陛下的好话，说陛下是圣明之君。”
皇上克制不住嘴角上扬。
“不过皇上也知道，白姑娘最钟情的还是医术。”
“这个朕理解。”他笑容满面，“白姑娘与众不同，朕最是欣赏这样的姑娘。”
是是，全天下的美人您都欣赏。
“陛下心胸宽广，自是和寻常狭隘男子不同。”她拍完马屁，见他兴致高昂，便试探着开口：“若是陛下您，能接受白姑娘这样的要求吗？”
皇上终于从窃喜中缓过劲儿来，挑眉，“不忙，朕想先知道，这是白姑娘的意思还是先生的意思？”
“主要是我的。当然，白姑娘确实倾慕陛下，只是她深知门当户对的道理，加上她那独特的要求，根本不敢奢望。”
皇上若有所思的模样，忽然笑了笑，道：“实话与先生说吧，若是王姑娘进宫之后仍想出去游玩，朕会应允，但是白姑娘不行。”
“这是为何？”
“王之筠是王家之女，才名远播，纵然出门游玩，结交的也都是权贵之女，这朕能接受。但白姑娘不同，并非朕看不起她的出身，她的仁善足以弥补这一点，而且一旦入宫成了朕的女人，朕会一视同仁的宠爱她。”
吴玉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了，但见他谈兴很浓，便继续问：“那究竟是为何？”
“治病救人固然是大善事，不问贵贱更是难能可贵，朕打从心眼里欣赏白术这样的姑娘，但前提是她不是朕的女人。”皇上说罢轻轻叹了口气，“朕只是个普通男人，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和别人有身体接触。”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王之筠结交的是权贵之女，白术却是不问贵贱给人看病，看病必然要有一定程度上的肢体接触。其实若非白术有“玉面菩萨”之名加护，本身又生得貌美，别说成亲之后继续行医，只怕连亲都难成。
吴玉颔首，“我明白了。但陛下愿意听听我的理由吗？”
“先生请说。”
“首先，白姑娘的样貌、品性都属上佳，绝不会辱没了陛下。”
“这个自然，朕很欣赏她。”
“其次，陛下欣赏她，而她也倾慕陛下。”
他但笑不语。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认为白姑娘作为一名医者的价值远大于作为一名妃子。白姑娘入宫，无疑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妃子，但也只能止步于点缀陛下的一朵娇花，为陛下增添一道艳谈，再无其他。但陛下若愿意在成亲后仍放她出去行医，或许会有部分狭隘之人在背后嘲笑陛下不知约束后宫，放任妃子与粗人接触，但是，当世人称颂白术的时候，也一定会为陛下歌功颂德，因为她不仅是玉面菩萨，更是陛下的妃子。民心所向，闲言碎语不值一提。白姑娘行医救人发乎于心，声望只是附带，但这份声望若是能为陛下所用，那么产生的影响远胜将十个王之筠娶进宫。”
329、第329章（）
送走皇上。
王之筠好奇地问：“你支走我后和皇上说了什么？我感觉他对我突然没那么热络了。”
吴玉道：“他对你的企图哪有那么容易抹消； 只是我现在给了他一件需要迫切思考的事情； 暂时顾不上你了。当然，如果他思考的结果符合我的期望； 他可能会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来招惹你了。”前脚娶了“玉面菩萨”白术； 后脚紧锣密鼓地迎进大才女王之筠； 借助白术提升民心的效果绝地要大打折扣，相信这点轻重陛下还是绝对分得清的。
王之筠眼睛一亮； “如此就太好了。若能事成，祖父一定会以厚礼相赠。”
她摆摆手，“厚礼就免了，想办法把你哥带走吧； 我这座小庙真容不下他这顶大佛，要折寿的。”
王之筠闻言神色微妙，不知该怎么接话，干脆装作没听见； 转而道：“我前段时间搜罗到一幅珍稀字画，朱雀先生一起来观赏？”
“字画啊； 我就……”算了。
“市面估价在十万黄金以上。”
“就去看看吧。”
……
雪娘来禀告，说玄武送来一个人。
吴玉听到这个名字就烦躁，“不见。”雪娘走出几步；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道：“等等，送来的是什么人？”
“不知，人在马车中； 似乎行动不便。”
“我出去看看。”
大门外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夫看见吴玉出来后，对她行了一礼，然后直接跳下车离开。
吴玉抿了抿嘴，走上去掀开车帘。只见车里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双眼紧闭，正沉睡着。裸露的肌肤肿胀且布满脓疮，呈现不正常的红晕。
雪娘捂住嘴，倒吸一口凉气。
吴玉仔细检查了小女孩的身体，见她身上插了几根银针，知道这是吊命用的，没有贸然拔掉，小心避开银针，将她抱出马车。
“大人！”雪娘惊呼，“这病……”
“别担心，不会传染。”
“还是我来抱吧。”雪娘走上前，强忍不适。
吴玉笑了笑，“你抱不动的，等下……明早吧，帮我去请白大夫过来。”
雪娘皱着眉头应下，回去整理出一个干净的屋子来安置小女孩。
第二天中午不到，白大夫父女就赶来了，看见小女孩的情况都露出惊色，白大夫上前给她把脉，良久，神色凝重道：“我尽力而为。”
“多谢白大夫。”吴玉松了口气，没说药石无医就是最好的消息。
白术也上去把脉，同样神色凝重，走到吴玉身边，低声告诉她，孩子的病情拖了太久，耽误了最佳治疗期，要做好心理准备。
吴玉点头。
王家兄妹知道这件事后送来了不少珍贵药材，当然主要是王之筠从王家搬来的，王之临这厮厚颜无耻蹭了个名头。
最令人意外的是生性敏锐总喜欢躲着人走的王岚会时不时跑过来瞧小女孩，有时还会主动帮白大夫的忙。
王之临便以此打趣吴玉，说他捡一个她也捡一个，正好凑了一双，可以考虑订个娃娃亲。
吴玉便嘲讽他，小娃娃都有亲了，他还一个老光棍，说出去不嫌丢人？
府中专门收拾出两间屋子给白氏父女暂住。
白大夫每天很忙，除了给小女孩看病，还有其他人的约诊，但即使这么忙，也不忘操心女儿的终身大事，常常对着王之临欲言又止。几次三番后，皮厚堪比城墙的王之临也受不住了，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跑路了。
吴玉趁机跟白大夫说，看吧，这种男人就是靠不住，和我们陛下比起来差远了。
白大夫苦笑，只道自己拖累了女儿。
白术和吴玉交换了一个眼色，无奈地笑。
那日皇上听了吴玉的话之后，就仔细考虑起迎娶白术的可行性，并咨询了其他几位先生的意见。虽然都得到了肯定意见，但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一是一国之君也怕被人笑话；二是娶了白术，再想娶王之筠就遥遥无期了。
王之珑难得主动开腔：“即使不娶白术，陛下娶王之筠也遥遥无期。”
萧清澜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勾，附和道：“青龙说得有理。”
皇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但也不急着下决定，借给朱雀先生捡来的小孩送药材的名义，皇上又去了好几趟吴玉那儿，然后看看白术又看看王之筠，心头仿佛在割肉滴血。
都想要啊！
还有香雾、雪娘、那个羞涩可人的林家小姐……人生为何如此艰难，就没有鱼与熊掌兼得之道吗？
虽然还没下决定，但不妨碍跟可能的未来岳丈套近乎。于是乎，才过去没多久，白大夫对皇上的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