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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多了一块骇人的血迹,但薛立雪没有昏过去,只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低声呢喃:“姐姐,我好疼啊……”
她走到他面前,弯下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伸手挑开他贴在脸上的湿漉漉的刘海,感觉到他身体在颤栗。“姐姐、姐姐……”他努力抬起脸贴上她的手指。
“你为什么要叫我姐姐?”她问。
他不说话,依旧努力撑起脑袋,紧贴她的手指。
“你来找我干什么?”她又问。
他仿佛听不见她的问话一样,只是那样执拗地维持动作。她感觉手指有些暖意,原来是他头上的血流到她手指上。
血在水中化开,淡成了丝状的粉色。
他颤栗着,自言自语着,但除了“姐姐”两个字,她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不说话,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
“姐姐!”他慌乱地抬头,“不要丢下我啊姐姐!”蠕动着身子,拼命想往她身上靠。
他前进一些,她就后退一些,看着他眼中越发浓烈的绝望,心中十分快意。“再问你一遍,来找我干什么?”
他眼中迷茫了一瞬,“姐姐,我来找姐姐,我好想姐姐……姐姐,我好疼啊。”
“你记不记得,你曾经把我折磨得比这疼痛百倍?”她骤然捏起他的脖子,逼迫他与自己平视。“我可是快被你折腾死了啊,你都不记得了吗!”
他神色一顿,突然咧开嘴,“谁让姐姐丢下我,姐姐活该。”桀桀地笑起来。
她这才发现他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仿佛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眼中隐隐透着疯狂。
“啪!”她扬手扇了他一巴掌,“看清楚我是谁。”
他回过神,怔怔地看着她,眼中水雾弥漫开来,“姐姐,我会种田,我去学打猎,我给你攒多多的嫁妆,不要卖我……”
她反手又是一巴掌,“我让你看清楚!”
“姐姐、姐姐……”他越发急迫地唤她,蠕动着身子不断想往她身上靠。
吴玉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突然压低声音问:“龙符在你手上吗?”
“姐姐,给我唱歌吧,我想听姐姐唱歌了。”
又是一巴掌下去,吴玉的手掌已经隐隐发烫,他白皙脸上的掌印也红得可怕。
她道:“不要给我装傻,薛立雪,我装傻的时候你还没从娘胎里滚出来。”
他沉默片刻,再次咧开嘴,古怪地笑起来,说:“姐姐唱歌给我听,我就告诉姐姐。”
“你威胁我?”
“怎么会,我最喜欢姐姐了。”
另一边,放薛立雪进府后,蔺轩立刻命人去收集他的资料。
此刻,蔺轩看着手下送来的薛立雪的资料。
出身偏远山村,十二岁的时候被家人卖给牙人,辗转进入冯府,成为冯蔓面首,备受宠爱,期间接触冯蔓手下生意,三年后离开冯府,自立门户……
蔺轩皱起眉头,面首这种东西,不管听多少次都觉得恶心至极。
傍晚,蔺轩打着散步的名义带着青鸾和紫鸢溜达到吴玉的院子附近。
青鸾:“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紫鸢竖起耳朵,“好像真的有声音,是从朱雀姐姐的院子里传出来的。”小跑到院子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激动地冲蔺轩和青鸾招招手,做口型:“快过来。”
青鸾笑:“紫鸢这丫头,定是又发现什么什么好玩的东西。”
蔺轩也笑:“本王也去看看。”大步走上前。
越走近越听得清晰,是有人在里面唱歌。
304、第304章()
歌声足足维持了一刻钟; 唱歌的人似乎声音有些哑了; 才停了下来。
紫鸢听得意犹未尽,想往里面走; 被青鸾拉住; 摇摇头。
“走吧。”蔺轩抬步离开。青鸾和紫鸢面面相觑; 也跟着离开。
屋内。
吴玉看着薛立雪道:“歌我唱了,龙符在哪里?”
薛立雪仍和绑着他的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一瞬不瞬地看着吴玉,道:“姐姐,我的身子疼,姐姐帮我揉揉好不好?”
她沉下脸; 扼住他的喉咙,用力将他半张脸压在地上,“薛立雪,不要得寸进尺; 我对你的耐心有限。你不愿说的话我就把你扔回给萧清澜,反正那东西与我没多大关系; 拿不到陛下也不会找我麻烦。”
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的脸色本就惨白得吓人,现在更是白中透着青; 或者说白中透着淡淡的死气。
他突然抬起头; 一口咬在她小腿上!
“啊!”她痛得跳起来,一拳狠狠砸在他脑袋上。他松开嘴巴,仰头倒下去; 牙齿嘴唇都沾着血,“咯咯”笑个不停。
她卷起裤脚,看见腿肚上两排深深的牙印,咬得最深的地方甚至变成紫红色,鲜血不断冒出。
她气得胸口疼,一脚踢在薛立雪胸口上,“疯子!”
这一脚踢得狠,他不笑了,又开始“痛啊痛啊”地叫唤,叫了一会儿,每句“痛啊”前面又开始加上“姐姐”,听得她心烦意乱,直想将他的嘴堵上。
“薛立雪,你这个鬼样子,就算我是你姐姐,我也不会要你。”既然正常说话听不进去,她就顺着他说过的话说,“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我留着你做什么?也就这张脸有几分姿色,正好,拿去卖给那些喜好男色的老女人好了。”
他不叫不闹了,脸色沉下,盯着她好像恨不得再咬她几口。
“薛立雪,你就是个疯狗。”她捏起他下巴,拇指狠狠地摁下去,痛得他眼泪迸发,“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为什么还要跑到我面前来碍我的眼。”
他冷笑道:“那姐姐直接杀了我好了。”
她手上越发用力,“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痛得眼泪直掉,然而一边掉眼泪一边不断从喉咙里溢出古怪的笑声。
她头皮发麻,甩开他,起身又踢了他几脚,“疯子!疯子!你怎么不去死疯子!”
他终于痛到笑不出来,又开始不断地叫“姐姐”,声音尖锐又委屈。
她割掉绑着他的绳子,抓起他一把扔到墙上,走上去就是拳打脚踢。“你也知道什么是痛?啊?怎么可能让你一死了之那么便宜?知道什么是凌迟吗?把你身上的肉活生生地切下来,切成三千片,每片的厚度都一模一样,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公子,奴婢送晚膳过来了。”外面突然传来丫鬟小心翼翼的声音。
吴玉神色一顿,扔开薛立雪,转身走到门外,唇角弯起,“多谢了。”从丫鬟手里接过托盘。
“朱公子在里面打老鼠吗?是的话奴婢这里有老鼠药,保准放一晚上老鼠死光了。”丫鬟好奇道。
“哦,确实有一只,不过已经被我打死了。”
“这样呀。”丫鬟好奇地往屋里看了一眼,但是里面帘子拉得紧紧的,什么都看不清,便转身离开了。
吴玉的笑容褪。去,转身回屋。当着薛立雪的面,不紧不慢地吃起晚饭。
薛立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但还是努力睁大眼睛,潋滟的黑眸中清晰倒映出她的身影。
“姐姐我错了。”他身子缩成一团,喉咙里溢出沙哑的声音,“我以后会听姐姐话,姐姐不要生我的气。”
吴玉置若罔闻。
“我给姐姐扎竹蜻蜓。”他颤抖地伸手去拔自己的头发,一根又一根,每拔一根,眼里的水波就晃动一下。
她看得难受,重重放下碗,“我在吃饭!少做倒我胃口的事情!”
他的手一顿,然后将扎到一半的竹蜻蜓抓成一团,喃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姐姐满意!”
她不理睬他。
他开始爬,爬到她脚边,张嘴又要咬。这次她早做准备,一脚将他踹出去,手上吃饭的动作不受半点影响。
三两口将剩下的饭吃完,她站起来,直视着薛立雪,一言不发。
薛立雪也靠在墙上,抬头痴痴地凝望着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姐姐,跟我回家吧。”他说。
她冷笑,“回去做你家疯狗的玩具?”
“不回那里,回我们自己的家。”他露出开心又恍惚的笑容。
她注意到他的瞳孔微微涣散开来,暗道不好,大步走上前,攥起他的领口:“你把龙符藏哪里去了!”
“藏?我不藏,我讨厌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藏她给我的东西?我早扔了。”
“你扔哪去了?”
“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