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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本人没有半点自己很突兀的自觉,笑盈盈地看着吴玉,“回去吧小姐。”语气尊敬又亲近。
不得不说人靠衣服马靠鞍,以前的吴逸言过来就是下人找主人回去的感觉,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众人扎在她和他身上的目光不要太灼热。
又不好说以后不要过来这里找她,或者不要穿着这么“招摇”过来找她,她颇有些头疼,低声道:“回去吧。”
吴逸言把带来的披风给她披上,细心叮嘱:“小姐要更爱惜自己身体才是”
她待不下去了,拉着他快速离开。
“黄大人,那是”八卦群众。
黄睿摇摇头,沉声道:“戚封呢?把他叫过来!”
戚封很快赶到,“大人?”
“数十个你最信任的手下,跟我去水库。”
吴逸言一直小心观察吴玉的神情,犹豫道:“小姐是不是我喜欢我过去?我以后便”
她扬手,“不关你的事,”想起齐通那混蛋,咬牙:“当初就应该让他死在陷阱里!”
吴逸言偏头想了想,“小姐指的是齐郡守?”
“能猜到?”她诧异。
“小姐只用陷阱对付过他。”
这事是她一个人做的,只在说笑时偶尔提及,没想到他还记得。
“齐郡守跑了?”
“你怎么知道?”她更加惊讶。
他笑了笑,“小姐说当初就该让他死,所以现在不能让他死,要么他成了小姐动不了的人,要么他人不在了。”
她不由对他另眼相看,“不错嘛,当管家太屈才了。”
“管家很好,我就想待在小姐身边。”
她不淡定了,当做没听见,越过他走在前头,大声嚷嚷:“走了半天路,饿死了!”
走了几步,发现他的脚步声变远,才意识到他是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转头,在他面前蹲下来,问:“你的脚还没好吗?”
他愣住。
“你又不是真瘸子,过去这么久,腿伤该好了,别对拐杖养成依赖,到时候长短腿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拿过他的拐杖,退后两步,“走两步试试。”
他像一只突然离开母亲的小动物,无措地望着她。
她好笑,“傻站着干嘛?过来。”张开双臂。
有拐杖撑着,他手上的左腿基本没用到,此刻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左腿触地的感觉陌生又飘忽,接着抬起右脚,这时候全身的重量都由左脚支撑,他微微晃神,意识到的时候整个人向前摔去。
吴玉连忙去接。
“嘭!”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吴逸言只觉得自己的脸埋入一片柔软中,鼻尖萦绕他最熟悉和喜欢的香味。一瞬间,他意识到这是什么,慌乱地抬起头,和她四目相对。
印象中的小姐总是胸有成竹,遇事不乱,喜欢笑眯眯地逗弄他人。
但此刻,她黑亮的杏眼因错愕而上扬,湿漉漉的,细如白瓷的脸部染上浅浅的绯红,似怒还羞。
他不由看呆了。
吴玉下意识扬起手,对上他那张无辜又慌乱地俊脸,猛地握掌成拳,爬起来拿着拐杖就走。
他连忙跟上去,心急之下没顾得上腿,开始深一脚浅一脚,追到后面越来越顺畅,“小姐,对不起,小姐”
雪娘听到动静抬头,看见两人你追我赶地跑来,脸上俱是一片红,挑眉,“玩什么呢?吴逸言,你腿好了?”
吴逸言小弧度点头,“嗯,多亏了小姐。”
吴玉闻言差点没气吐血。
“雪娘,你去屋里把我的杯子拿来。”
待雪娘一走,她揪起吴逸言的衣领,把他猛地按在墙上,咬牙切齿:“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慌乱摇头,“没有,是因为我的腿没有知觉”
“谁问你摔倒的事了!我说的是、是什么叫多亏了我你故意的吧?嗯?”
“我确实是为了追小姐才恢复的。”
好吧,他说的都是事实,但她为什么那么气,感觉被耍了一样。
“你没骗我?”
“嗯。”
“你没什么瞒着我?”
欲言又止。
“说!”
他别开头,羞答答地开口:“小姐的胸没有雪娘说的那么不济,以后肚兜可以再做大些啊!”
吴玉收回拳头,理了理刘海,一脸平静地走出去。
他捂着小腹缓缓蹲下,而后双手掩面,指缝中透出的红仿佛滴血。
害羞的小姐也好可爱!
190 第190章()
过了半个月,仍未追到齐通,水库实行控制用水,百姓中有不少人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但还没有人往水库没水了这方面想。
天气越来越热,大地大面积龟裂。种植的工作不得不暂停,这时候已经不能浪费水在这上面了。
黄睿头发愁白了几根,常常望天长叹。
眼看积极建设了一年的陶源郡就要倒退回去,吴玉的心里也不好受。
水库的水彻底空了。
偶尔上街,看见百姓脸上皆是一片恹色,和水患时不同,那时是等待着希望,现在是在无望中蹉跎。
又过了半个月,终于等到一阵小雨,百姓们在雨中欢欣鼓舞,但雨下了小半夜就停了,接下来又是日复一日的干旱。或许因为经历过一次希望,接踵而至的失望越发难熬。
有人疯了。
疯病就像会传染一样,街上随处可见躺在地上又哭又笑的人。
黄睿不得已,找来人假装祈雨,希望借此安抚百姓情绪。
吴玉趴在窗边冷笑,她花了大力气想让百姓摆脱封建思想,结果到最后还要靠神神鬼鬼的说辞来救赎。
可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大家都走投无路了。
但谁都没想到,祈雨的后果是这样惨烈。
一米高的简易高台上,身穿道士服的假道士被从四面八法扑上来的百姓咬得鲜血淋漓,被救下来的时候一句话都说不了,喉咙被咬坏了。
雪娘收拾了包袱,慌乱道:“小姐,我们快走,他们全都疯了。”
吴玉躺在床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雪娘,你走吧。”
“说什么胡话?小姐没义务陪他们死在这里。”
她懒洋洋翻了个身,闭上眼。
为什么会演变成如此丧失人伦的事态?
她想,和她有很大关系。
她花了大力气给百姓洗脑:世上无鬼神、人定胜天她还逼他们识字,让他们学会思考。加上她自身的强大影响力,这些观念已经在百姓脑中扎根,不意味着他们已经彻底从封建思想中走出,但至少不会被虚无的存在所蛊惑,被心怀不轨的人利用。
事物皆有两极,过刚易折。
这群半无神论者屈服于生存,向鬼神弯腰。但结果并没有奇迹发生,不仅源于长期积累的绝望发泄,更是一群已经养成思想的人发现自己被愚弄的滔天愤怒。
黄睿的住处被百姓发泄地乱砸一通,像害怕他逃跑,把整个官署都围了起来。
“外面都是人,走不了了。”雪娘泄气地放下行李,跟着吴玉一眼放空看着天外。
日落月升,空气中的燥热仿佛褪去一些。
吴玉慢腾腾地爬起来。
一桌人沉默地吃饭,比起饥渴交迫的百姓,他们至少有馒头吃。
“院子里的水还能坚持多久?”
雪娘:“只用来吃喝,最多十日。”
“嗯。”她点头,“邱泽,你吃完饭立刻去休息,子时一到立刻把雪娘带离这里。”
“那小姐呢!”雪娘猛地站起来,一桌子碗筷东倒西歪,大家七手八脚才险险稳住。
“我过半个月再走。”
雪娘不忿地指向吴逸言,“为什么是我走,让邱泽带他走,我在这里陪小姐。”
吴逸言好言相劝:“雪娘,小姐是为你着想,你是女子,要是乱民冲进来,你很危险。”
雪娘还欲说话,邱泽突然把她拍晕,对吴玉道:“半个月后,雅司县见。”咽下馒头,转身去休息了。
饭桌一下安静下来。
吴逸言笑着说:“我扶雪娘回房间。”
吴玉抬眸,“你刚才说‘乱民’?”
他呆了呆,直觉她不高兴,但不明白为什么,“是不是,吗?”
她垂下头,轻轻吐出一口气,“他们是我的孩子。”浇筑了心血,寄托了希望,一步步地引领他们走上正轨。
就像辛辛苦苦赢了大半个赌场,却在一瞬输光,红眼的赌徒没有理智可言,要么扳回来,要么一起毁灭。
子时一到,邱泽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