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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将伤口上的血止住,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之后,这才冲着向方和梧桐点了点头,淡淡地道:谢谢。
梧桐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向方,而向方虽然在看着方程,可是,眼睛里却露出一丝莫名的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强烈的剧痛使得方程又忍不住咳嗽起来,然后,起身,冲着他们抱了抱拳,道:两位,后会有期。
梧桐心有不忍之色,道:怎么,你要走?你的伤……
方程没有答话,一脸落寞地离开。
看着方程一脸落寞的样子,向方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凄然,然后,赶紧低头去看自己挂在腰间那把的刀,那把薄薄的,几乎有些透明的刀。
可是,梧桐却还在盯着他的手看。
谁也没有再去看方程一眼,不是不想看,而是不忍心再看。
他们是怕自己再看到方程的那双断手之后,就会忍不住呕吐出来。
向方忽然觉得,自己也许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怅然若失地愣在那里,突然思绪如麻。
可是,就在他的思绪完全混乱,那把握刀的手慢慢垂下来的时候,就快要走出酒楼大门的方程却突然转过身来,突然出手。
目标是向方的脑袋。
他要把向方的脑袋揪下来。
谁也想不到,方程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谁也想不到,他断了一只手之后,出手的速度竟然还会如此迅速。
没有征兆,没有退路,就像是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响起的霹雳,视野中一切都已经黯淡,只剩下方程手的影子。
如果一击不中的话,那么,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看见这个世界,快刀向方的刀绝对不允许他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可是,他有把握。
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这场赌局,他已经押上了自己的一只手,他不想再把自己的生命押上。
所以,这一次,他必须胜利。
失败的话,他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
局势的发展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在他挥手将自己的右手砍下来,向方突然扶住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这次是押对宝了。
他知道,当向方看到他把自己的右手砍下来的时候,就一定会对他放松警惕的,因为一个人失去右手之后,基本上就是一个废人了。
可是,向方却忽略了一点,方程是个左撇子。
看到方程将自己的右手砍下来,向方的脸上果然一阵凄然,浑身的肌肉开始放松,情绪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这个时候,方程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快要成功了。
刚才在向方去扶他的时候,他之所以没有出手,因为他知道,那个时候的向方对他仍有着戒备的心理。
而当他要走转身离开的时候,向方似乎以为自己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而自己刚刚砍掉一阵手的情景似乎又触动了他内心某种不为人知的伤痕,所以,他才会完全放松警惕。
向方放松警惕的时候,也就是他出手的时候。
他出手之后,仿佛已经看到了向方的脑袋慢慢地滚落下来,他的那双如诗般美妙的手正向他飞了过来。
可是,就在他得意的时候,却忽然感觉胸口处开始有一点点地麻木,就像是被蜜蜂不小心叮了一下。
然后,他的人就慢慢地倒下来,看着向方那柄薄如纸,轻如风的刀,看着他那双美得犹如一首诗的手。
向方在向他挥刀的时候,动作竟然也是那么得美丽,美得就像是在用白玉箫吹奏一曲美妙的歌曲。
他的手到底还是没有向方的刀快,他终于证明了。
他终于知道了最终的答案,所以,他便慢慢地倒下去,死。
他死得很坦然,嘴角边甚至还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那是一丝无所牵挂,再无遗憾的笑。
向方看着方程慢慢地倒下去,脸上的表情冷漠,甚至还带着些无奈,然后,那把薄薄的,几乎有些透明的刀又挂在了腰间。
他从怀里掏出一方纯白色的帕子,纯得如雪般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扔在地上,顺手拉开原来的那张凳子,坐下来,就坐在他原来就坐着的那个地方。
桌子上的那盘鱼香茄子还冒着热气。
他捂着肚子,做出一副很饿的样子,随手夹起一块鱼香茄子放进嘴里,然后,冲着梧桐微微一笑,道:果然是好香的茄子。
梧桐还在看着他的手。
从杀方程,到方程倒下去,他将刀挂回腰间,从怀里掏出雪白的帕子擦手,她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因为她忽然发现,这么一双如诗般美妙的手,无论干什么,都是那么得迷人,杀人也好,吃饭也好。
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方程的尸体,然后,又看了看向方,笑了笑,道:难道你不怕这盘鱼香茄子里面有毒?
向方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撞了撞,夹起第二块,放进嘴里,仍然不停地点这头,道:果然是好香的茄子。
就在他打算开始吃这第三口鱼香茄子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李存孝和长孙无垢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他们,向方的心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动,他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忽然沸腾起来,就像是猎手发现了猎物那样兴奋。
向方的刀很特别,他的手如诗般美妙,他杀人的手段也很特别,可是,他每次杀人之前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但是,向方的筷子并没有停下来。
他已经开始吃这第三口的鱼香茄子了。
他用那只美得犹如一首诗的手轻轻地夹起一块茄子,放进嘴里,然后,很慢地咀嚼着,就像是在吟咏这一首古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梧桐就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的,就像是小学生听老师讲,又像是虔诚的信徒在参拜庙宇里的神佛那样,认真地看着他吃专心地吃着鱼香茄子的样子。
其实,在更多的时间里,她只是在看向方的手。
向方的手让她有种迷醉和忘我的感觉。
她甚至在想,如果她真的在这盘鱼香茄子里面放入剧毒的话,向方说不定也会毫不犹如地吃下去的。
可是,她没有这样做。
她不想。她也不敢。
她当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好好地欣赏一下向方的手。
二十、把酒()
等这双手,她已经等了将近四百天,四百天的时间对一个人来说,也许太过于平淡平常了一些,可是,对一个陷入相思之中的女人来说,则是那么得漫长。
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四百天她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更何况,她现在突然又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面前这双手近乎完美的收马上又要消失了,就像一年前那样。
如果现在不赶紧多看两眼的话,恐怕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
就在她担心的时候,李存孝和长孙无垢就轻轻地走了进来。
可是,她仍然在看向方的手,仿佛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此刻,又又其他的人进来了。
她似乎还忘记了,此刻,在她的脚下还躺着一具刚刚死在向方快刀之下的尸体,而在后面的厨房里,还躺着一具贪嘴的伙计的尸体。
她已经什么都忘记了。
此刻,在她的眼里,只有向方那双近乎完美无瑕的手。
长孙无垢跟在李存孝的身后,就像是两片落叶,无声无息地飘进来,就仿佛是破屋子里吹进来的风,又仿佛只是两只虚无的幽灵。
别人根本就看不见他们的存在,根本就听不见他们走路的声音。
可是,他们还是走了进来。
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
而这唯一的一张桌子旁边,已经坐着向方和梧桐。
桌子的旁边,还躺着一具尸体。
看道尸体的时候,长孙无垢的肩膀微微地抖动了一下,似乎很害怕,所以,很不自觉地靠紧了李存孝。
李存孝面无表情,在那张桌子旁边坐了下来,长孙无垢也跟着坐了下来。
他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看一眼向方和梧桐,更没有去看躺在旁边的那具仍未冰冷的方程的尸体。
在他的眼里,似乎这只是一座空酒楼而已。
坐下来的时候,李存孝的眼睛仍然贪婪地闭着,就像是疲惫不堪的浪子,又像是长久漂泊在海上的帆船。
只要闭上,就会睡上三年五载的,再也不愿意醒来。
而他的那柄黑色的铁剑,就在他的左肋处那么无精打采地挂着,就像是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