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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汉子却并没有因为老婆的失望而惭愧。
恰恰相反的是,在看到老婆转身回茅屋的时候,他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似的,如释负重般露出了会心地微笑,然后,一把丢下手中的擀面杖和菜刀,抓起剑三十手中的银票就跑,仿佛是怕稍微跑慢一些剑三十就要反悔似的。
看着那汉子急急地朝着雪镇的方向跑去,一副要赶紧把这手中的两千两银子花出去的猴急样子,剑三十忍不住摇了摇头,喃喃地道,由此可以看出人性是多么得丑恶呀,唉,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迈步走进那茅屋。
他推开门,伸出望了望,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桌子椅子基本的生活用品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装饰品了。
而此刻,那农妇正坐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像是正赌气似的背对着剑三十。
从脚步声她已经猜出来丈夫已经用两千两银子卖给了刚才的那个落拓男人,也不说话,也不哭,就那么默默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气氛尴尬至极。
剑三十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将背上的竹筐摘下来放到唯一的桌子上,然后,将铁剑也插到里面,干咳了几下打破屋内的尴尬气氛,接着,便冲着那农妇一脸猥琐地道,喂,我说大妹子呀,其实呢,你也不用这么害羞的,你丈夫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丈夫好啦,而且我还可以向你保证,我比你的丈夫还男人。
说到这里,他搓了搓手,一副猴急猴急的样子,嘻嘻地道,你说我们在青天白日里做那种事,是不是更有一番滋味儿呀?
听到这话,那农妇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只是转过身来,冲着剑三十娇嗔了一下,道,哼,你这个人呀,看什么时候能改掉油嘴滑舌的毛病,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剑三十凑到桌子前,用手支撑着胳膊,半弓着身子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喂,你说话小声点儿,自从出了雪镇,我就觉得后面一直都有人在跟踪,你小心露出马脚来。
那农妇却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动人的微笑,柔声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因为你的那位大小姐和江丰早就在外面一个很隐秘的地方监视着我们这座房子的动静呢,如果有什么陌生的人出现的话,他们一定会通知我们的。更何况,这方圆数十里之内就这么一座房子,即使有人跟踪,也绝对不敢靠得太近的,谁不知道你剑三十的耳朵灵敏得跟猎狗的舌头似的,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能感觉得到。
说到这里,她突然站了起来,双手举起,在剑三十的面前转了个圈儿,柔声道,你看我扮农妇扮得是不是很像呀?
剑三十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不停地道,不错,不错,一向锦衣绸缎的白家大小姐突然一身素净的打扮,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儿呀,真是我见犹怜呀。
说到这里,他又喃喃地道,我早就跟马面那个老皮猴说过了,不要把我的行踪告诉那两个小兔崽子的,谁知道他还是说了,是不是怕我的麻烦不够多呀,真是岂有此理。
听到这话,白如绾回头看了看他,一头雾水,道,你嘟嘟囔囔地在那里说什么呀?剑三十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呵呵地坏笑着道,哦,我是说呀,还是跟聪明的女人打交道比较舒服,起码不用费那么多的力气来解释。
白如绾笑了笑,娇嗔了他一下,道,哼,跟你打交道呀,即使想不聪明都不行。
四四、浪子有家()
剑三十将白如绾全身上下又看了看,然后,又摇了摇头。
白如绾皱了皱眉头,道,怎么?我这身打扮很奇怪吗?
剑三十沉声道,我不是都已经告诉过你,不要跟着来嘛,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来呢,很危险的,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我的对手是那位名震江湖的宫羽三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没法向白捕头交代呀。
听到这话,白如绾的脸突然红了,声音低得就像是外面的积雪融化的声音,道,人家也是关心你嘛,而且你不是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嘛,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又见面了吗?
剑三十摇了摇头,一副拿你真没有办法的样子,然后,脸上的忧虑又慢慢消失了,笑道,哈哈哈,真不愧是人称六扇门之宝白狱刀的千金呀,说出来的话果然与众不同,真可谓有其父必有其女呀。
说到这里,他又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接着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那个贴身丫鬟孔雀开怎么没有跟着来呀,你们两个好像一向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那要是这样的话,你不仅要自己洗衣做饭,还要给我洗衣做饭呀,你会吗?
白如绾从竹筐里拿起剑三十的铁剑看了看,然后,拔剑出鞘,当空舞了个剑花,然后,又还剑入鞘,看着剑三十道,难道你一生下来就会用剑嘛,什么不是都慢慢学的。小开呢,本来也要跟着来的,可是,我知道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暴露的可能性,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
听到这话,剑三十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现在我发现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然后,假装走到窗前观察外面的动静,咳嗽不已。而白如绾仿佛也听出了他这话的画外音,脸也跟着红了。两个人就这样一起脸红,一起面对尴尬的场面,相互持续了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两个人一会儿相互看看,一会儿又顾左右而言他。最后还是剑三十觉得两人再这么尴尬下去一定会死人的,便最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冲着白如绾道,哦,对啦,你为什么要以这种身份跟我见面的?
白如绾用衣服的下摆不停地缠着右手的食指,缓缓地道,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嘛,你也知道的,我爹既然号称六扇门之宝,那就代表他的交际很广,虽然他的年纪很打了,可是仍然还有很多江湖中去刃雪山庄拜会他的,而我又是我爹唯一的女儿,我想,江湖中也有很多人认识我吧。为了不被人注意,所以,我就只好打扮成这样了,跟你演了刚才的那出戏。
说到这里,她的话突然慢了下来,语气中充满了关切,缓缓地道,而且,我还知道,你最近几天为了取得宫羽三的信任,在玉树山庄很辛苦,所以,我就观察了一下雪镇周围的地形,选了这么一个又安静又不易被人监视的小屋让你好好休息几天,也好有充足的精神对付宫羽三呀。你就尽管放心吧,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而我又是一个不起眼的农妇,虽然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姿色,可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即使有人注意到,顶多也觉得你剑三十可能是厌倦了妓院的那些庸脂俗粉,所以想找个农妇换换口味儿的。
说到这里,她仿佛也意识到她这话有些不妥似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只好低下头去用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尽管她做得很隐秘,可是,剑三十仍然看到了,从窗前走到她的面前,低头凑到她的脸上看了看她,柔声道,第一次看到你害羞的样子,不过,还挺好看的,跟朵刚刚盛开的花儿似的。
听到这话,白如绾“扑哧”一下又笑了,褪去满脸的红潮,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剑三十,柔声道,如果你喜欢看的话,以后不是还有很多机会的嘛,怕就怕呀,到时候你看多了会看厌的。
剑三十赶紧摇了摇头,道,这么好看,怎么会看厌呢,别说傻话了。
白如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突然冷静下来,沉声道,哦,咱们说正经的呀,我和我爹在收到马面马大侠的消息之后,就立刻着手去查中原各大钱庄的账目,豁然发现,宫羽三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曾经提过很多次银子,而且,每次都是十万两,真不知道他一下子提这么朵银子要做什么?
剑三十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喃喃地道,他被相思夫人这么勒索,马上就要坐吃山空,难怪要作案了。不过,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而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又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说到这里,他猛然一抬头,发现白如绾正等着大眼睛呼灵呼灵地望着他,一副很深情的样子,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只好赶紧低下头去呵呵傻笑着,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而白如绾看见剑三十发现自己正在看着他,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结果,他们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不好意思着,却又相互凝视着,傻傻地尴尬在那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