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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突然发现佟朽什么也没说就看着她，她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有些懊恼的问：“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我喜欢听你说话！”佟朽笑着说道。
这是冷寒如第一次听他说话，她觉得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那么好听。
比她听过的所有的声音加起来都要好听。
她感觉自己的脸像是突然发烧了似的，烫的她更不好意思了。
“我，我去做饭！”她低着头快速的将花塞进佟朽的手里一扭头跑出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佟朽和冷寒如说的话越来越多，笑容也越来越多。
他能下地走路了，可是他没有离开。
反而跟着冷武下河捕鱼，日落时分，踏着落日的霞光背着鱼筐和冷武有说有笑的回去那个燃着袅袅炊烟的小屋里。
鸡鸣十分，他有时比冷寒如起来的还要早，准备好下河要用的工具，还会替冷寒如将花圃里的花浇了水。
他越来越少的想起背叛他的妻子，家中的三个他从小呵护着长大，却原来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还有他曾经拥有的万贯家财。
曾经的一切，好像从来都没有让他像现在这样开心，满载而归的鱼筐承载的欢乐，比那些冷冰冰的钱财更让他满足。
他也越来越喜欢替冷寒如照顾那些花草，喜欢看她认真浇水施肥的样子，他觉得没有什么比她脸上的红色胎记更可爱的东西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下来。
他原本是真的打算伤好之后就离开的，可是就在那天，她将那一束野花塞进他手里的那一刻，他的心意突然就变了。
九死一生之后的他，原本满心满眼的想的都是如何回去报仇，将属于他的东西抢回来，将那负了他的女人和他的情人赶出去。
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就这样陪着小如和她爹平平淡淡的在小渔村的过一辈子，打一辈子的鱼，吃一辈子小如做的饭。
但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
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他没有死，还在这里住下的。
当重金请来的杀手出现的时候，正是他和冷武准备下河的时候，那冰冷的刀砍向了他，却是落在冷武的背上，鲜血溅了他一脸。
要不是葛叔和他的儿子正巧过来喊他们一起走，只怕他也已经命丧在杀手的刀下了。
他不会武功，这小渔村里也都是一个朴实的渔夫，真正会武功的没有几个，所以他们花重金请来的杀手轻敌了，才会又给了他一次活命的机会。
这些人不会武功，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徒，常年的靠双手吃饭，让他们有足够的力气，即便是寻常的打渔的工具，也让他们从杀手的手里救下了他。
他的命捡回来了，可是冷武的命却没了。
当初他的话，还犹在耳边，如今却真真的成真了。
他说，他不想被连累，可最终，还是被他给连累了。
小如守着冷武的尸首三天没有合眼，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三天之后，他将冷武下葬之后，收拾了包裹准备离开。
冷寒如没有拦他，只是在他临走的时候给了他一袋银子。
他没有问她哪来的钱，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赠他钱，他带着钱和包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不回头，是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回了头看见小如的脸，他就再也走不了了。
可是他不能不走啊！他还活着，他们就还会再派人来，他已经害死了冷武，再不能连累小如了。
他对自己说，很快的。
他会将佟家夺回来，会要害死冷武的人偿命，会、、、用八抬大轿光明正大的将小如娶回家。
可他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的时间，他做到了他想做的。
佟家回到了他的手里，那个女人和他的情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他终于可以安心的回去找小如。
可是他回到渔村，他们说小如在他离开之后就也离开的渔村，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他四处打听，可是天下之大，一个人若有心藏着，他哪里能够寻得到。
他回到佟府，日日饮酒，有一天他看到了一个下人捧着一盆虞美人从外头回来了，他扔掉了手里的酒壶，抓着那个下人问这花是从哪来的。
下人被他骇人的样子吓的打碎了花盆，他告诉他，这是在鬼市里买的，一个脸上有红色胎记的女人卖给他的。
那天晚上，他真的在鬼市里找到了小如。
可是小如看见他，连花都顾不上收就跑了，她跑他便去追，他追着小如进了一条巷子，看她进了一个门他连是哪都没注意就也跟了进去。
第220章 所谓‘情深’（）
即便时隔多年，佟朽说起他寻找冷寒如的经过，久久仍能感觉到他当时的无助。
可同样，她也很不解。
既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何最终会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
“您追着娘去的地方，就是‘仁心仁术’？”久久问。
佟朽点点头，看得出久久提到这四个字，他的眼里有些畏惧。
“对，就是那儿！你知道，我进去之后看到了什么吗？”佟朽问久久，却也没想要得到她的回答，他只是在缓解自己那时的震惊，也许，亦是为他之后的逃离找一个说服他自己的理由，“我看到了冷大伯！他在院落里扫地，像个木偶一样挥着扫把！当时我就吓到了，我、、、”
久久看着他没有说话。
佟朽闭上了眼，“我逃了。于是，一切就从那一刻开始，变得再不是我想的样子。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冷大伯会出现在那里，他究竟是人是鬼。在那之后，我也再未曾见过他。我回到家之后，越想越后悔，冷大伯是为了救我而死的，那个时候我怎么能逃走。我一定伤透了小如的心。所以，我又回去了。”
“可是在鬼市里，我没有再看到小如。凭着那晚的记忆，我再一次的进了‘仁心仁术’。我见到了那个人，你去过，也应该见过他了吧！”佟朽有些无助的看向久久问。
久久点了点头，“见过了。”
佟朽叹了一声，“原来，那晚我的离开真的伤透了小如的心。他告诉我，小如已经走了。我跪在那儿求他告诉我小如去了哪里，我说我已经找了她三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真的不想再让她离开我。他不肯告诉我，只说，让我想清楚了再去找他。”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我想清楚什么，于是，自那之后的每一天晚上，我都会去那儿，跪在门口求他。我想他告诉我小如的去向，我也奢望有一天为我开门的人会是小如。”
“你跪了多久？”久久问。
“不记得了。很久很久吧！”佟朽回头看着床榻上的冷寒如一眼，轻笑一声，“可最终，她真的回到我身边了，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胎记不见了。人也变了。”
“你对那个人说过什么是吗？”
佟朽闭上眼点点头，“我说了很多，我想我说的最多的，是我愿意拿我的一切去换回小如。跪在那儿的最后一个晚上，他开门了，他问我是不是想清楚了，是不是真的愿意拿一切去换回她。我自然说是。他问我，留下的那三个孩子是否也愿意交换。我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原本，那三个孩子我就不想留下的，可我又不愿让别人知道，原来我一直都被人蒙骗，连孩子都不是我自己的。所以，我虽让那两个贱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却忍着将三个孩子留下了。当时他这么问我的时候，我竟是突然觉得无比的轻松。用这三个不得不留下，却又时时刻刻提醒我所遭遇的所有难堪的孩子去换回小如，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事。”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所说的给他，是那三个孩子的性命。我是不愿意再见到他们，我以为他只是想将他们留在身边打杂或者卖给他人，可我回到家的时候，面对的却是他们三个冷冰冰的尸首。我到底是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的。那一刻，我有些后悔了。可是，所有的后悔，在小如出现的时候，就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他没有食言，我将那三个孩子下葬了，加之他们本就是落水而亡，府里的下人都是知道的。此事也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