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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自走回桌前，在自己和对面的桌上放了一个茶杯，提了茶壶倒了两杯水，“多年不见！我也未曾想到，当初那个叱咤四方的风神，如今竟沦落到进宫做了一个太监。”
高尚荣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略显尴尬的道：“没有！我只是进宫，不是太监。”
九曲懒懒的扫了他一眼，“倒还是跟从前一样不正经。”
高尚荣笑了一声坐下，端了茶喝了一口，嫌弃的看着他，“白开水？老朋友相见，连杯好茶都不舍得？”
“是老，不是朋友。”九曲道。
“行，能喝上你给倒的水，白开水我也该知足了，不该有别的妄想。”九曲冷冷冰冰，高尚荣早已经习惯，一口将杯里的水喝干了，放下水杯长叹了一声，“我时日不多了。”
“我知道。”
“你能给点难过的表情吗？”
九曲抬眼看着他，高尚荣正想说‘他又妄想了’，九曲突然咧着嘴的一笑，下一刻又恢复了原样。
高尚荣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有人难过是像他这样笑的吗？
算了，他就不该自找没趣。
“为什么杀了慕容可心？”九曲突然问。
“你觉得我会浪费时间做这样无聊的事？何况，我明知道她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慕容久，从她假装怀孕想要替慕容久死的时候，就算我想杀她，也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动手。她本就活不了多久。”
“听你的意思，是确定那九子圣婴咒必然能够炼成了？”九曲看他的时候，冷漠的眼神里多了肃杀之气。
高尚荣无奈的摊开他仅有的一只手，“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好吗？在‘一线牵’进入万佛宫之前，我根本就不认为九子圣婴咒可以成的。我费了那么多心思，将这只胳膊彻底断送了，就为了将它隔绝在万佛宫外。”他说着，指着床榻上睡的正香的久久，“是你的女人把他带进去的好不好？你还好意思跟我兴师问罪呢！她有后台她就能胡作非为，你欺负我现在无权无势了是吧？”
九曲虽然还是一张冰山脸，但说话的口气显然没有刚才那么难以亲近了，“她还小，不懂事。你怎么好意思跟她计较？”
“我就看不上你这么护短了样子。”高尚荣逮着机会，立刻反击。
九曲手里的杯子不重不轻的搁在了桌子上，高尚荣偷偷盯着他手看了一眼，“我的意思是，你这样挺好。虽然你不承认我是你老朋友，但是我关心你的心却不会因此而少一点的。特别是你能成功摆脱孤家寡人的现状，我还是很为你高兴的。毕竟，这世间还能有一个你看得上的女人，也确实不容易。”
九曲冷哼一声，“你今天晚上来，不是为了和我耍嘴皮子的吧？有这闲工夫，你不用多守在你的太后身边一会儿？毕竟，能要你抛弃神位，甘心做牛做马的女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高尚荣浑浊的眸子里，推不开的痛楚越积越多，“你当真要杀她？”
九曲噙着冷笑的看向他，“你说呢？九味怨魂只差一味，‘一线牵’也已经进到了伏魔圈中。事到如今，不是她死，就是我的孩子死。你觉得我还会选择别的？”
“那齐繁耀只是你在尘世历劫的一个身份罢了。”高尚荣急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九曲眸子里骇人的怒意，他竟不敢去直视。
“我答应过她，若我在世一日，便护她一日周全。”高尚荣闷闷的说道，突然抓起桌上的茶壶，就着壶嘴猛喝了两口，喝完之后才啐了一声，“我当这是酒了。”
九曲垂着眼，淡淡的道：“我要‘一线牵’。”
“我他娘的还想知道他现在藏在哪儿呢！”高尚荣突然张口骂道，“万佛宫我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它。我还想让你帮我找到他呢！”
“只要不是你藏了起来，我自然会找到。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九曲道。
高尚荣讪讪的站起来，“我想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应该明白。希望，你帮我一次。看在当年，我们并肩奋战过的情分上。”
九曲没有说话，修长的手端起了茶碗，只是直到高尚荣离开，他也没有喝一口。
“还装睡呢？”九曲斜了一眼床榻。
久久坐了起来，“谁装睡了？我只是看你们聊的正开心，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而已。别不识好人心。”
看九曲没反应，她先按捺不住，裹着被子的蹿到他面前坐下，“他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
“不知道。你听见他说了？”九曲反问她。
“少装糊涂。你和他什么时候并肩奋战过？”久久又问。
“太久了，不太记得了。约莫是当年四方水神弃真身造幽冥海的时候。我们帮了一些小忙。”九曲说完，突然发现久久瞪圆了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怎么？想听当年四方水神是如何建造幽冥海的？”他问。
久久摇头，“不感兴趣。反正不管他怎么造的，现在幽冥海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那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久久咽了口唾沫，颤巍巍的问：“敢问，您老人家今年贵庚？”
好吓人啊！他活的年纪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啊！
她是不是跟一个如果正常死亡可能会变成化石的人谈恋爱啊？
九曲笑哼一声，“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记得？你是要从我出生的那一刻算呢，还是从我修炼成形的时候算？还是、、、”
“打住。还是别算了。我突然感觉很困。”久久觉得这个问题还是不要深究了，她怕她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你也没那么年轻好不好？凭什么嫌我老？”她的态度惹火了九曲。
第180章 冷宫弃后40（）
“我凭什么不能嫌你老？本姑娘年芳二十，怎么就不年轻了？”久久差点跳起来。
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不管多大年纪的女生，都不能听见‘老’这个字，即便她正青春无敌。
九曲突然邪魅一笑，“那请问这位年芳二十的青春美少女，你是怎么认出那老太监是曾经的四方风神的？”
久久原本听见前一句心里还莫名美滋滋的，可后一句她就美不起来了。
“哎？我怎么认出来的？我不知道啊！就是看见他第一眼，我就知道了啊！”久久认出高尚荣感觉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压根没想到她为什么能认出来，“大概，我在冥王那儿看过他的照片吧！应该是的。”久久嘀咕着，还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自己的这个想法。
否则，她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这个问题了。
九曲没说话，顺手解了衣带准备就寝。
久久往里面挪了挪，充满戒备的看着他。
九曲掀被子的动作顿了顿，“又怎么了？”
“齐繁耀是你历劫的一个身份？我应该是没有听错的吧？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这个孩子是你的？”
“齐繁耀就是我，我就是齐繁耀。那你说这孩子是谁的？”九曲好笑的反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久久词穷，他问的没错，既然齐繁耀是他历劫的一个身份，孩子自然也算是他的。
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偏又没办法组织好语言一针见血的问清楚。
“睡觉！”九曲已经躺了下来，伸手拍拍她的脑袋，久久脑子里乱的一团麻，想也没想的枕在他伸过来的胳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孕妇容易犯困，她本想想明白自己到底要问什么，可感觉还没撑到一分钟，她就去见周公了。
第二天一早，久久还在睡，九曲已经被王瑞催促着上朝去了。
久久照旧在壁虎虎视眈眈的注视中清醒过来，一睁开眼就打了个激灵，坐起来底气不足的问：“我又招你了？”
壁虎眉头一皱，久久忙摇着手道：“你放心，我什么也没有跟九曲说。”
壁虎急了，恨恨的一跺脚，“我是让你瞧瞧我这身衣服怎么样！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额？
久久这才发现她今天穿的、、、嗯，很一言难尽。
虽然衣服色彩鲜艳了一些，但是人家不是说老来俏，而且壁虎不说话不跺脚，借着容嬷嬷向来高冷的气质也不是驾驭不了。
但是，这身湖绿色的襦裙，内里似乎紧了一些，挤得胸口处太过‘波澜壮阔’。
而且，壁虎头上带着的一朵红色塑料月季花，不仅颜色太过扎眼，这材质更加扎眼。
“那个，这是�